四十二、冬去(二十二)-《一念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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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攸宁仍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嗯。大军赶路不如我等轻装上阵快,加把劲,应当能追上。”

    “他领的是赤水军?”晚云咬着干粮,“便是那宇文鄯的部下?”

    提到宇文鄯,谢攸宁睁开眼睛。

    “你想说什么?”

    “既然是旧部,这些人见到宇文鄯,会不会也心软起来,不忍杀他?或者索性一起反了?”晚云道。

    “不会了。”谢攸宁想起昨夜种种,仍像云里雾里。凤亭告诉他将黎反了,质问他可曾参与,还让他以逝去的兄长的名义起誓,凤亭平素嘻嘻哈哈的,办起事来雷厉风行。叛党一夜之间被清洗得干干净净。

    将黎反了。不再是他的兄弟,他在心中不断提醒自己。

    他侧头,晚云正托着腮帮子等他的回复。

    他勉强勾了勾嘴角,“赤水军的反党已被肃清,如今听令于孙焕孙将军。”

    晚云瞧他的神情,比哭还难看。不由地问。“你跟宇文鄯很熟?”

    谢攸宁的脸色彻底暗沉下去。他点点头,忽而不知想到什么,又摇摇头,“我也不确定了。按理说,我和将黎从北地到河西,这么多年的情谊,我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人。可我竟然什么也没察觉,该死!”

    他铆足了劲狠狠搭在地上。晚云听见“咚”一声,生怕他手骨折了。这莽人,他折了没关系,耽误行程就不好了,于是赶紧转移话题,“你跟我说说宇文鄯,他究竟是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啊。谢攸宁长长叹息,“说来,将黎很不容易。他父亲是前朝旧臣,当年新朝初立,他负隅顽抗,誓死不肯降圣上,全家战死。将黎那时因得在老家照料生病的祖父,幸免于难。圣上本要将宇文氏斩草除根,但宇文氏名望深远,许多人来求情,圣上要拉拢人心,只好作罢。后来殿下看中了他带兵的本事,将他收到麾下来。我们几个,都是和殿下东征西讨打拼出来的,过命的交情。”

    过命的交情还反了。晚云腹诽。

    说起这些,谢攸宁愈加郁闷。

    他仰面躺着,双手抱在后脑勺:“你不知那时将黎有多苦,才十几岁的人,日日皱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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