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皆快哉!-《大荒起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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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在不远处站定:“我的灵魂正在溃散,至于你那师父,想要知道真相,那就抓紧提升十三境,唯有这般,你才有资格,也有能力,去管一管。”

    继续说道:“当我这灵魂力消散完全时,这具身体便会再度呈现出凶性,到时候会不遗余力攻击你。不过细细想来,这也算是最后给你留下的一份机缘吧。”芦三寸突然站定,有些凌厉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声音不再有些慵懒:

    “徐清沐,你自大荒来,现在,这浩然天下皆你剑下走!”

    “起剑!”

    一瞬间,对面的鬼物重新变回漆黑的眼球,无数怨气从他周身散发,芦三寸已经脱离了鬼物,声音在徐清沐脑中响起:“第一战,不遗余力!”

    徐清沐伸手翻出愁离,看着面前飞奔过来的王级鬼物,声音有些清冷:

    “龙之领域:月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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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客栈。

    与李诚儒对坐的芦三寸,脸上有了些苍白。似乎虚弱了几分,连拿着酒壶的手,都有些发抖。

    “成了?”李诚儒抬眼看着这个孤寂的老人,从来没变过的容颜,似乎有了些苍老。两角的鬓发上,有些雪白的落点,随着那口酒下去,更加氤氲了些。

    芦三寸咽下口中酒:“好酒啊好酒。”放下酒壶,看着面前人:“成啦,十二境,结结实实的龙气十二境巅峰!”

    “龙气?”李诚儒有些惊讶,早些年他倒是听说曾经有人强行将灵气置换成龙气,只是有传言那高人最后关头,被那龙气影响了心智,起了邪念,玷污了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师娘,后心中有悔,自杀身亡。自那以后起,就再也没有听过这类的传言了。

    芦三寸眼中的骄傲更甚:“不然你以为,我十几年的草灰蛇线,为的是什么?你当真以为,那被青冥帝君附身的徐衍王,能瞒得了我?这些事,不过是为了我选定的那三个人成长必经之路罢了。;”

    李诚儒心中悚然,面前这个家伙,当年戮神之战中,打架最没用的一个,却是坐镇后方的军师。

    现在细细想来,那些不合理的事情,就变得非常合理了。

    李诚儒再开口:“宋梓涵的死,也是你故意而为之?”

    芦三寸沉默了会,缓缓摇摇头:“不是,这是他自己的要求。那日升仙台上,我原本让他假死就好,也就是你们看到的,借剑而自杀。可我这大弟子啊......”芦三寸喝了口酒,似乎有些兴致缺缺,声音低沉:“非要让我拿出那两魄,一魄镇于九天火海之下,一魄让我随身携带,说是能用到。再后来,他就找到了左秋凉的弟子,陈夜寒,借给他那九龙镇魂棺,把自己的尸体养在其中。为了徐清沐这小子,真是......”

    芦三寸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喝酒。

    李诚儒看着眼前的芦三寸,不知所思。自从戮神之战后,人界彻底被打散,幸存的人道高手,或选择飞升去了仙界,或身死道消,化作最后一点灵气弥补这末法的人间。也是从那时候起,唯一存活人间的三位,便再也没有了联系,失去了彼此消息。

    直到左秋凉的死,才渐渐浮出水面。看着以往对徐清沐百般阻挠、甚至下死手的芦三寸,现在看起来,似乎每一步,都走的是为那少年好。

    只是如今,李诚儒能够感觉到,眼前这人的神魂,已经和当初的左秋凉一样,开始了溃散。

    不可逆转的溃散。

    “还剩多久?”李诚儒翻手间拿出两个碗,用酒壶倒满,推了一杯给面前的芦三寸。

    倒是有些惊讶,芦三寸伸手接过酒杯:“连你也看出来我神魂出了问题?”

    李诚儒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三两个月还是能撑的,说了欠你一条命,那就要做到,没做到之前,还是不能死的。”芦三寸说的满不在意,像是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世间最后的同道人,相视无言。

    半晌,芦三寸开口道:“关于曹彤的身份......”李诚儒摇摇头:“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时光长河边的黎月告诉我,这边是那人的最后一世,如果连这一世都做了那飞蛾扑火之举,世间便再无她了。”

    芦三寸点点头:“彤生三撇,这三撇,徐清沐当真......”芦三寸叹口气:

    “当真有些还不起啊......”

    最后,芦三寸起身告辞,说是有些事情,要尽快完成,不然自己神魂碎裂后,真的再无机会了。李诚儒也不阻拦,喝了最后一碗酒,目送芦三寸离开。

    已经走至门槛的芦三寸突然回头,对着李诚儒一笑:“魏茹芝人,确实不错,年龄都这般了,真不考虑?”

    “滚蛋。”

    芦三寸哈哈大笑:“你看这名字,就很有意境嘛,至少,要比徐清沐和林震北,当年打赌的那头老黄牛的奶,好喝的多吧?”

    李诚儒眯起了眼,有杀机掠出。

    芦三寸赶紧撒腿:“陈赟和肖潇,就拜托你照顾了......”说罢,这个棋道上的无敌手,草灰蛇线这么久的执子者,大笑一声,一步踏出,已消失不见。

    李诚儒看着桌上喝的那只酒碗,已经被芦三寸扣了过来,碗口向下。想起徐衍王过寿时,与左秋凉在桌子上说的那四只碗,那四个局,李诚儒笑着骂了声:

    “狗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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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城。

    依旧是那间热闹的包子铺,妇人手脚利索的和着面,热气蒸腾的蒸笼上,有香味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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