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娇软美人和她的三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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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跟军令似的,云黛乖觉地捂住嘴,只露出一双漂亮的又无辜的黝黑水眸。

    谢伯缙看着这双眼睛,胸口那莫名的燥郁情绪愣是被压了下去。

    他提醒着自己,这是妹妹,不是二郎或三郎。

    “回去。”

    撂下这句话,他直接转身走开。

    云黛望着他利落的背影,心头一阵惴惴。

    大哥好像是生气了,是嫌她烦了?还是她道歉的态度不诚恳,亦或是觉得他们惹了麻烦,她还敢大言不惭地向他求情?或是这些原因都有?

    回国公府的一路上格外的安静。

    待到了府上,见着乔氏和孙氏,谢伯缙问了声好,之后未置一词,喝了半盏茶便先行回了他的院子。

    见他什么都没说,云黛几人都暗暗松口气。

    孙氏点着玉珠的额头,笑骂道,“就你贪嘴儿,带你云妹妹出去这么久才回来,我还当你今儿个不打算回府了呢。”

    玉珠情绪不大高,恹恹地抱着孙氏的胳膊,“下次不敢了。天晚了,母亲,我们回去吧。”

    孙氏见女儿这般,只当是路上来的时候又与三郎斗了嘴,也没多想。又与乔氏寒暄两句,便带玉珠离开了。

    云黛也回了她的清夏轩。

    当天晚上,乔氏叫上他们一道去她院里用膳,谢叔南推说身体不适,没有来。

    席上,谢伯缙一向是不怎么说话的,云黛还在为自己好似惹恼大哥的事而惴惴不安,闷闷地低头扒拉米饭,调节气氛的任务便落在谢仲宣身上。

    他捡了些郡学的趣事聊着,一顿饭便也过去了。

    从归德院散去时,云黛想与谢伯缙解释一声,可谢伯缙步子很大,三两下就拉出老长一段距离。

    云黛悻悻的,还在为今日的事心虚,也没勇气叫住他。

    谢仲宣手中换了把新扇子,荷叶蜻蜓图的,素雅又精致,他轻轻扇着风,走到云黛身旁,“云妹妹,你今日与大哥单独说了些什么,似乎谈得并不愉快?”

    云黛一听,更丧气了,“二哥哥,你也看出来大哥哥生气了?”

    谢仲宣懒懒地嗯了一声,扇子轻抵着薄唇,“所以,是怎么回事?”

    云黛苦着一张脸,肩膀垂下,“说起来,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她心烦意乱的,也没什么心情闲聊,便朝谢仲宣福了福身子,“二哥哥,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我先回去了。”

    望着溶溶月光下她缓缓离去的背影,谢仲宣晃了晃扇子。

    忽而,他收扇轻笑,自言自语,“今日月色皎洁,正适合作画。”

    说着便抬步离开,背影修长,疏朗如竹。

    ***

    这一晚,云黛做了个噩梦,这梦与她多年前做的梦很是相似。

    梦里她一直追着谢伯缙跑,可他却是不理她,自顾自地往前走,她追得快要累死了,哭着与他说其实她觉得他并不可怕。

    迷迷糊糊中,好似有人来摸她的额头,还伴着一声惊呼,“怎这么烫?”

    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可浑身无力,连睁开眼睛都使不上劲儿,就连意识也是混沌的。

    恍惚间好像有人给她擦脸,又给她喂了药丸,没多久,她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再次有意识时,耳畔是嘈杂的窃窃私语声,好像来回来了好几拨人。直到耳边再次安静,她才缓过劲来,有些气力地睁开了眼。

    有晦暗的光线落入眼中,隔着逶逶垂下的烟粉色幔帐,她看到两道模糊的身影。

    “琥珀姐姐……”她出声,嗓音沙哑,像是哭到无力的婴孩般。

    听到这唤声,那两道身影微动,走了过来。

    云黛撑起身子要坐起,床边响起一道沉金冷玉般的男声,“你刚醒,好生躺着。”

    这声音吓得云黛一个激灵,猛地抬头看去,当看到床边站着的谢伯缙时,她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哥哥?”

    “嗯,是我。”

    谢伯缙将她苍白面容上的惊诧看得一清二楚,眉心微动,须臾,他声音放缓了些,“听说你病了,过来探望你。”

    云黛这会儿还处于恍惚状态,一时分不清这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只木愣愣的坐在床上,一头长发有些凌乱的散在身后,好似个精致的木头美人。

    琥珀见状,立刻上前打圆场,“姑娘,世子爷给你带了田婆婆家的梅花包子和糖渍梅子,待会儿正好佐药。”

    又扭头与谢伯缙解释道,“世子爷莫怪,我们姑娘从半夜发高热,烧了大半夜和一早上,午后才堪堪退了烧,这会子刚醒来,难免有些迷糊。”

    谢伯缙略一颔首,并无半分怪罪之意。

    到底是女子闺房不好久待,他在床边叮嘱云黛两句,便要离开。

    云黛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急急地唤了一句,“大哥哥。”

    谢伯缙脚步一顿,扭头看她,“嗯?”

    许是因为生病,她那张脸显得愈发冷白,一双眼睛雾蒙蒙的,定定的看向他,“你不可怕的,在我心里,你是个很好的哥哥,我敬重你,就如对二哥哥三哥哥一般。我昨日若有什么说错的地方,还请你别跟我计较,我嘴笨……”

    她这眼神,蓦得让谢伯缙想起他第一次狩猎时,拔箭指向的那头鹿。

    脆弱,无助,等着他的赦免。

    他浓眉拧起,不知是自责于这个比喻,亦或是为她这小心翼翼的态度。

    沙场上战无不克的年轻将军忽然生出一丝迷惘,他对待她的态度是否太过严厉,才害得她怕成这样?

    修长的手指微拢紧,他迎上她的目光,语气尽量柔和,虽然这份柔和疏于练习,显得有些生硬,“我知道了。你好好养病,等身体养好,我带你去郊外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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