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天鹄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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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弥陀佛。”银铃娘双手合十,喃喃念道,“她自己造的孽,自食恶果,与我们没关系……不会回来寻我们报复罢?”

    “娘,你想哪儿去了。这世上哪有鬼。”沈文斌收了灯笼,举步往屋里走,“快回去睡了吧,这大半夜的。”

    到自家院里时,外头已是四更天了。

    奚画坐在床边,仍是没从方才所见之中回过神来,头靠在那床架上,目光涣散。

    瞧她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关何只得倒上杯水递给她压压惊。

    奚画心不在焉的抿了一口,这才问他:“银铃的肝没了,你说是凶手挖的么?”

    “伤口如何?”

    “口子很长,大约有三寸快四寸的样子,不过痕迹很淡,那刀定是把极锋利的刀。”她慢慢回想,肯定道,“凶手还特意把周围的血迹处理干净,看来是不欲让人知晓他挖肝之举。”

    关何思索片刻:“是只有沈银铃一人缺了肝?还是所有女子都是这样的?”

    “我也不知道,这得等明日去问问有寒了。”奚画把茶杯放下,蓦地觉得不解。

    “那人挖走银铃的肝作甚么?

    “看他刀功这么好,想必是个常年用刀的人。”

    关何赞同地点了点头:“或许是屠夫?”

    “极有可能。”她把平江城里有印象的几个卖肉的回忆了个遍,“或许还会是仵作和大夫呢?”

    说到这里,奚画感到一丝莫名:“奇怪,这口子也不难发现啊,府衙里的仵作如何验尸时没验出来?”

    “怕是官府故意隐瞒的消息吧?”关何不紧不慢道,“毕竟采花贼和掏心肝的贼比起来,还是前者比较友善一点。”

    “……是么。”

    倒也不能说他这话没道理,但倘若当真每个惨遭毒手的姑娘都被挖了肝脏,这采花贼……那就不单单是采花这么简单了。

    想想就感到脚底发凉。

    墙外打更的人悠悠走过,更声响过四下,又清又脆。眼下已是丑时,再过两个时辰天都快亮了。

    往不远处的铜壶滴漏扫了一眼,关何站起身来。

    “时候不早了,那你先早点休息。”

    “嗯……”

    还在想采花贼的事,奚画颔首就应了。

    蓦地脑中一滞,抬头时见得关何就将走,她急忙一把拉住其衣袖。

    “诶——”

    后者停下脚:“怎么了?”

    奚画咽了咽唾沫,小声问他:“你去哪儿啊?”

    这话听着奇怪,关何答得自然:“我去守夜。”

    “……守夜啊,去院子外头?”

    关何不由奇怪:“嗯,怎么?有事么?”

    吞吞吐吐了半晌,她才垂着头,声音细如蚊蚋:“你……你别走了吧,我……我一个人有点儿害怕。”

    关何愣了愣,随即微笑:“我就在门外,你叫我我听得到的。”

    言语刚道完,奚画便噘着嘴拿眼狠狠瞪他。

    “……”

    大眼望小眼的对视了片刻,他只好松口。

    “……那我在窗边站着,你睡就是。”

    “可不准偷偷跑了。”她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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