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少死些人。” 拓跋焘开门见山,杨遇安也毫不含糊。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不打仗就行了。” “荒谬!”拓跋焘霍然而起,“朕若不打仗,哪来如今大魏的万里江山?” “可汗武功赫赫,天下莫能匹敌。然则可汗御极将近三十载,这些年征南战北,可曾有几日在家中享受天伦之乐?” 见拓跋焘明显一愣,杨遇安接着道:“可汗好儒学,曾以儒生执宰朝堂,岂不闻儒家先圣有言,国虽大,好战必亡?” “朕明白你的意思。征伐无度,确实是亡国之举。”拓跋焘蹙眉道,“朕也不是没想过跟南人和平相处,与民休息。可刘义隆那匹夫屡屡进犯我魏境,朕难道还能听之任之不成?你别忘了‘好战必亡‘的下一句,就是‘忘战必危’!” “此战宋人北伐再先,可汗反击在后,所谓师出有名,谁都无法指责。”杨遇安没有立即反驳,“只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可汗已经尽复失地,甚至饮马长江,难道不是算复仇成功了吗?” “反观宋人经历两次北伐失利,元气大伤,再无力北进,可汗不趁此时功成身退,与民休息,难不成还要继续打过长江不成?”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要真能过江,魏军主力就不会掉头围攻淮上的盱眙城了。 饮马长江确实不假。 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不也算是饮恨长江吗? 大魏铁骑在北方所向披靡,刘宋舟师在南方也纵横无匹。 在这个节骨眼上,其实大家谁都奈何不了谁,只能继续保持对峙之态。 杨遇安继续道:“可汗胸怀天下,气度非凡,下臣不敢妄自揣度。” “然则臣久在民间,这大半个月来,又在军中奔走,多少是知道一些底层的心声。” “自去年秋天大军南下以来,转战数千里,如今魏军早已人困马乏,思归心切。” “军士厌战,而可汗却非要强战,这样的仗,还能打下去吗?” “还能打赢吗?” “即便最后打赢,国中士民因此疲敝,难道就不会有怨言?” 杨遇安连环三问,拓跋焘全都没能回答。 或者说,其实他知道答案。 此战强攻盱眙,除了粮食,何曾不是想给此番南下之战留个体面收场? 他早就明白,是时候结束战争了。 “下臣又听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如果说大魏是一艘乘风破浪的大船,可汗是掌舵之人,那除了要注意天上风云变幻,也不可忽视脚下载舟之水啊!”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