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丁日(楔子)-《妖孽速成手册》

    人类,妖魔,一粒沙、一滴水、一片树叶,世上万物皆独一无二。

    新丁日

    夕阳正照在珠光宝气阁门口的阶梯上,金色飘渺的光线把门口的玉石麒麟映衬得分外绚丽。街头车水马龙,铁马街近十天来的修整工作在昨天完工,附近工作的人走在新铺就的路上,一派喜气洋洋。

    林琅琊要了壶龙井,懒散地靠在楼兰茶楼的窗边,目送风名城的白天慢慢离去。街面上一驾青色高棚马车驶过,没多少时候又过去一辆,并有甲士出来疏散行人。很快,原本熙熙攘攘的铁马街,被清理出一条可以有三辆马车并行的宽度来。

    今天是珠光宝气阁的资金回流日,在太阳落山前会有千万以上的黄金在总部汇总。但很有少人知道的是,本次的运金车上还有西城万宝展送还的宝物,几件连展出的人都不知道具体价值的宝物。这些宝物三个月前发现于西安城西一处遗迹中,不知为何还没鉴定就被拿到西城去展览。

    珠光宝气阁是类似于宝物库和钱庄、当铺的综合体,为风名东城第一财团,隐约有凌驾于东城府衙之上的气势。据说三百年前,风名城初建时这个商社就在了,传到现在已是第十九代。

    林琅琊扫了眼街面,根据情报,这次押运月款的人比往常要多,除了疏通道路的三驾马车,街道两旁还有便衣的府衙捕快,以及身着昌龄铠甲的游骑巡警。

    没有特别碍眼的人物,林琅琊在心里道。几乎同时,街面上响起一片铃铛声,这是一切准备就绪的信号。林琅琊舒服地转过身,目光重新扫向珠光宝气阁的大门,那朱红大门上“大道如天”四个字有种莫名的苍凉。匾额下有个黑色铠甲的年轻人,看服饰该是东城昌龄营的游骑巡警,背绑着一个狭长的包裹,似乎是一把刀。这人资料上没见过,是新人么?林琅琊的目光重新在人群中搜索,又发现了几个游骑,他脸庞浮起傲慢的笑意,整个人亦显得邪气起来。

    铁马街远端出现了一个车队,开路的是十匹高头大马,马上骑士身披重甲手持长斧。马队后是车厢加长的马车队,每一驾马车都由六匹马拉着,拉车的马比普通马高出一头,都是漂亮的白色。街道两边围观的人群有小骚动,林琅琊悄无声息地从窗口飘身而出。

    最前头的马车驾车驭手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他缰绳在手,打了个呼哨,招呼后面的马车一起减速。但背后的马车依然很急,他吃惊地转头望向后面,倒吸一口冷气。后面马车的驭手,缰绳还在手上,人头却已不见!车夫转回头时,脖子上鲜血狂飙而出,亦是身首异处。

    前后的马车失去驭手,一个减速一个加速,瞬间撞在一起!“嘭”的一声,马车在强力碰撞下翻出砸向人群。路两旁的人群发出惊呼,相互推搡踩踏乱成一片,四面的人群中有十数条黑影掠出,多数人都是冲向装满金砖的箱子。

    街道两边原本负责警戒的护卫冲入路中拦向劫匪,包括原本开路的重甲骑士亦回马过来,领头的金甲骑士更是威风八面,一个冲刺就砍翻数个劫匪。

    道路中忽然有人破土而出,那女人身形曼妙,容颜却给人模糊的感觉。她站在原地翩翩起舞,双臂若蛇舞动,左右手各持一面镜子,镜子反射出的光带起灿烂的华彩,迎面而来的两个重甲骑士被她收入镜中!她手腕抖动,翩翩起舞,路中出现七八片大镜子,同时又收去几个护卫。最后,她左右手镜子收去的骑士被放了出来。而重新放出来的骑士双目猩红,居然向着护卫同伴冲去。

    “大家散开,这女人是傀儡师!”金甲骑士怒吼一声,挥舞大斧砍向那女子。舞镜女子被他大斧迫退数步,面色一阵惨白。金甲骑士斧头猛劈女人的头颅,女人挥镜阻挡,两手镜子同时碎开,喷出一口鲜血。

    金甲骑士趁势追击,却被不知从哪里射来的羽箭射翻下马。骑士还没翻身起来,边上就有劫匪蜂拥而上,他连忙展开手掌两个火球把那劫匪点燃。几乎同时,一个带翼的怪物空中呼啸来,挥锤在骑士后脑就是一击。

    紧接着,新铺就的路面上陡然发出连串的爆炸声,把路正中炸开一个大沟壑,道路中央尘土飞扬。其中一驾马车失控前冲,两匹马脱离车辕,被拖倒在地上,另四匹发疯般冲向珠光宝气阁的大门!

    原本守在门前的青年甲士面色苍白地看着冲来的惊马,咬牙拔刀出鞘,那是一把暗红刀柄,略带锈斑的古旧长刀。长刀出鞘后,青年的头颅骄傲地抬起,大喝一声,在惊马冲上台阶的一瞬把车辕劈开,几匹马一起摔在地上。那些马拉的车厢,翻滚着压向青年。

    突然,长发遮面的林琅琊出现匾额附近,他飞身向前,双脚落在车厢侧方,车厢“轰隆”一声砸在玉石麒麟上,麒麟四分五裂,玉石溅得到处都是。人群四周有三人各自冲向这个车厢。

    只在转眼间,青年甲士看到车厢中有数个箱子被人夺走,那抢夺的人在半空居然还发生了争斗。待他反应过来上前阻止,突然一支羽箭扑面而至!他出于本能一个后撤,那把铁刀仿若带着灵魂一样,自动拦向羽箭,将箭头击落!但他亦被巨大的力量撞飞出去。等他从尘土中爬起,林琅琊等人早带着箱子消失。

    这时,刺耳的警报声方才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