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何瑊问询道:“这个主意确实不错,但普通谶言恐无效用,不知陈兄,可曾想好用何谶言?” 陈余笑着道: “我个人不才,却有些想法,还请诸位指点。” “亡秦者胡!!!” “亡秦者胡?”众人闻之一愣,在细细思索后,眼中不由一亮,齐声称赞道:“这个谶言好,匈奴本就为秦廷心腹大患,又是方士寻仙找到的,以嬴政目下的迷信程度,定然会成功的挑拨嬴政心神。” “胡患就在眼前,我等所做之事,又算得了什么?” “秦落衡再受重视,眼下顶多为一公子,但若是这次胡患没能解决,恐怕大秦存亡都有威胁了,以嬴政对秦廷的重视程度,这定然会让他把注意力看向匈奴。” “我等压力可谓锐减。” “甚妙甚妙!” 众人此时一致夸赞。 而且这个谶言并非空穴来风。 匈奴的强盛一直都有传闻,而且这次是匈奴先扰边,以秦军的强大,竟不能快速驱逐,反倒跟匈奴打成了拉锯,再有这么一股谶语之风,嬴政岂能不担忧? 见状。 陈余满脸自得。 这计策都是出自他之手。 而且更是博得满堂彩,他何以不兴奋? 不过虽然面上的兴奋不加掩饰,但嘴上却依旧谦虚道:“诸位实在过奖了,这只是我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诸位若是有其他高见,也可直接说出,这次的事,对我等六国贵族而言,都是一件不小的大事,诸位可千万不要藏私。” 张良蹙眉。 他本欲开口,但见到四周的恭维声,最终选择了沉默。 他已经看出来了,场中其他人都赞同陈余的想法,他的建议若是说出,只怕会当即遭至全场不满,如此,他又何必自讨没趣?但若真按陈余的想法去做,最终效果,恐怕遂愿的并非是他们,而是嬴政! 张良暗自叹了口气。 而在他身旁的何瑊自是察觉到了。 何瑊微微蹙眉,但此时并不太好询问,因而只是挑了挑眉。 在其他人全部认可后,陈余也把自己的所有想法全部道出,他说道:“我认识几名学者,他们会金文,我们可让他们在旧石上刻字,而后当做寻宝之物带回给嬴政,嬴政见到这些金文,定会让人去比对,到时这则谶言自然就落到嬴政耳中了。” “我现在倒是很想看看,在匈奴的压力下,嬴政是继续对我们维持高压,继续对我们穷追猛打、围追堵截,还是选择攘内必先安外?!” “哈哈。” 闻言。 四周众人也相视大笑。 众人互相又合计了一阵,最终决定了这个策略。 以谶语扰乱嬴政心神! 在诸事商量完毕后,众人这才相继离开。 何瑊跟张良并行走在一起。 何瑊主动问道: “方才在大堂,我见你似有不同想法?” 张良迟疑片刻,点头道:“陈余的想法看似很好,但对我们六国贵族而言,其实只能解当下之危,长久来看,其实有些得不偿失。” “何出此言?”何瑊惊疑道。 张良沉声道: “何兄不认为嬴政这次的巡狩有些不寻常吗?” “虽外界传闻,这次巡狩跟上次巡狩并无区别,就是巡视地方,威慑各地不安,但这次巡狩嬴政可是带了足足十万兵马。” “这岂能是随心之举?” 何瑊笑道: “子房兄多虑了。” “上次嬴政在博浪沙被你行刺,恐怕是被吓破了胆,所以这次才召集这么多大军,再则,他这次巡狩不是为了给秦落衡造势吗?这有什么问题?” “在我看来,我是乐意见到嬴政如此征召无度的,十万大军每日耗费的粮草,可是海量,嬴政固然逞得了一时威风,但最终无疑是在自伤。” 张良摇摇头。 他对此有不同的看法。 他行刺过嬴政,对嬴政的了解更深。 嬴政不是一个因遇刺便放弃的人,作为一位君主,哪有那么容易被吓住? 再则。 秦落衡受伤之后,嬴政的行程竟没有半点停步,依旧在按照既定路线在前行,仿佛在嬴政心中秦落衡的伤亡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这可能吗? 嬴政的公子中,出彩的独秦落衡一人。 若是秦落衡出事,嬴政真的能做到熟视无睹? 必然不可能! 但这次嬴政真的就没有太多反应。 这一切都透着古怪。 如果不是嬴政不想大动干戈,那便只有一个可能,在嬴政心中有更为要紧的事去做,放眼天下,能让嬴政这么关心的,唯有一件事。 匈奴!!! 陈余的计策不可谓不好。 但在张良看来,反倒是在助秦廷。 而且部分六国贵族有些狂妄过头了,甚至有些没有认清到自己的现状,还误以为现在六国尚在,但六国已经亡了,他们早就是亡国之人了。 而今他们之所以能在各地安然游走,并非是秦廷无能,而是秦廷主要精力被匈奴牵制住了,镇压天下的兵力有所不足,所以才显得地方吏治败坏,但这注定是暂时的,秦廷跟匈奴这一战注定会分出结果。 而且时间不会太晚。 若是嬴政身体不出现大问题,或者储君能成功上位,秦廷只需十几年时间,便能将天下的糜烂之态完全清扫,到那时,他们恐怕会举步维艰。 虽然他们跟地方关系很深,但没了匈奴牵制秦廷精力,秦廷整饬起来,实则不会太难。 但他的这个想法,并没有说出。 因为无用。 六国贵族大多短视急利。 他们又岂会为此主动吸引秦廷注意? 不可能的。 而且张良也清楚,到场的贵族,不少是从咸阳逃回的,他们虽然嘴上说着不惧怕秦廷,但骨子里还是很畏惧秦廷的,让他们出面,减轻匈奴的压力,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虽然他内心,更希望六国贵族能为匈奴吸引仇恨,让秦廷得以分心,进而始终不能凝成合力,而且唯有如此,他们才能左右逢源,在夹缝中不断壮大,从而得到天下有变时,能一呼百应。 但...... 张良长长的叹息一声。 这些话,他心中明白,但又有什么用呢? 谁又会真的在意呢? 张良道: “或许是我多心了吧。” 说完。 张良便拂袖离开了。 他已经明白,事不可为。 事不能为。 他的建议若是得成,对他们六国贵族而言,都将大有裨益,但世间熙攘皆为利来利往,损自己而利匈奴的事,六国贵族谁又会去做呢?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