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15号研究员（1）

    “015号研究员是我们基地的骄傲，他是人类的英雄。因为就是他给人类留下了一丝血脉，也许这是人类第一丝也是最后一丝不被三体人赶尽杀绝的血脉。”590一边吃着大闸蟹，一边说。看得出他对015号研究员充满了敬意。

    660号皱了一下眉头“这015号研究员到底是何方神圣，我在学校其实听说过他，但是我和我的博士生导师谈起他的时候，导师却命令我以后不要打听他的任何信息？”

    590露出了嘲讽的神色：“呵呵呵，你的导师要你不要打听015号研究员的信息，但是你为什么又向我打听呀？你这可是违背了当初对你老师的承诺呀！”

    “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660很是礼貌而又不失坚定地答到。

    590点点头：“这是亚里士多德的名言。追求真理应该抛弃门户之见。为了真理，许多东西可以抛弃，因为拥有了真理，一切都能夺回来，甚至拥有更多。但是李博士呀，许多真理其实是有适用范围的。”

    “前辈，能否举个例子呢？”660    请教地问道。

    “欧几里得几何。它是一个公理系统，通过有限的公理来证明所有的“真命题”。这个公理系统非常自洽，应用也极其广泛，但是它是真理吗？”

    “它是真理，但是不是绝对真理。不然为什么会有非欧几何学？”

    “说的没错。许多东西，你以为是正确的，它也确实是正确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别人就是错的。我们是科学家，但是实用主义才是我们真正的工作风格！真理是我们工作的依据，不是我们工作的目的。我们这个基地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李继先同志，请你回答我！”黑人兄弟590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这声音感觉就像是一个锤子，捶打着660号研究员的灵魂。

    是呀，我们这个基地的目的是什么呢？目的是什么呢？明明只有几十秒，但是在660号感觉却犹如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让人类的脚步延续！”几十秒之后，660坚定地起身，做出了自己的回答。

    “你为了让人类的脚步延续，你可以付出生命吗？”

    “可以！”

    “你为了让人类的脚步延续可以忍辱负重吗？”

    “可以！”

    “你为了让人类的脚步延续可以呆在一个小小的地方，一辈子也走不出去吗？”

    “这，不可以！如果是三十年，五十年，甚至一百年都可以，但是一辈子不行！”660想说可以，但是他不忍欺骗这个大胡子黑人兄弟。

    590露出疑惑的神情：“这是为什么？你连死都不怕，为什么却承受不了这个。要知道那个地方虽小，但是其实应有尽有。在那里你会被人尊为神。”

    “因为这不能真正让人类的脚步延续！”660坚决地说。

    “这是为什么？”590问道。

    “因为这失去了选择。失去了太多的可能，包括生存的可能。”

    590一瞬间陷入思考之中，终于，他对660说：“015是一个英雄，有空就去他的办公室看看他吧。他的办公室在地下十八层，15号房间，英雄不应该被人遗忘，不是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