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公堂-《旧春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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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方彦哪里如他的意,手狠狠一摁,便他把摁得直不起腰来了。
但这样的举动压住了刘恽,却压不住其他人,反倒更激起了他们的怒火。
沈南宝见他们逼近,正要说话,没想一壁儿的陈方彦却开口了,“既然这样,那便报官罢,叫官老爷来定夺。”
这话很有分量,几乎一响,所有的声儿都寂灭了,只剩下院子卷裹的飒飒风声和风里扑簌簌的烛火声。
沈南宝心里却有些急了,“陈……”
大抵是预料到了罢,几乎是沈南宝张嘴的刹那,陈方彦就偏过来头,乌浓的眼睛里蘸满着让人心定的颜色,他说:“信我,萧逸宸他也同意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像王婆刘恽这样的混人就要押到衙门办。
沈南宝深知却也晓得自个儿现在这样哪里能见官,只怕上一刻还好生生的,下一顷儿就来了京畿的人来拿她。
沈南宝明白,萧逸宸不可能不明白。
但陈方彦都这么说,沈南宝再想不周章也只能照办。
结果一壁儿的赵老太太她们倒担忧了起来,在行将踏出门的时候悄然拽了一把沈南宝,“你信他?”
这时的天蒙蒙亮,稀薄的光拢在赵老太太的眼里,明晃晃的不信。
沈南宝沉默了下来,要说信,在陈方彦脱口的那一瞬她是不信的,毕竟从前的事就摆在跟前,即便她理解是他太苦,但做了一件,难保不会做第二件。
可是回想起陈方彦方才看她的眼神,像雪里的红泥火炉,那么的明亮,那么的温暖,叫人切实的感觉信任。
沈南宝撤了口气,握了握赵老太太的手,“祖母,事已至此,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再不济,真要捅破了,到时候且得委屈祖母祖父您们俩,陪我们奔波换个地儿住。”
赵老太太和赵老太爷早先就是走商的,奔波这些不再话下,就是觉得沈南宝苦了。
好好的一个良辰吉日,却被这几个混不吝的搅得七零八碎。
赵老太太越想越不周章,直搓起后槽牙,“这群悖时,我就是死也要把他们送进衙门挨板子。”
也是气极了,才说出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
一壁儿的赵老太爷兜天翻起白眼,“你又瞎凑什么热闹,咱家宝儿大了,有她自个儿的衡量。”
结果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赵老太太就跟他急眼了,“是,宝儿有衡量,所以你就在旁站干岸看着!谁家祖父有你当得这么撇脱,都当你面戳你孙女脊梁骨骂了,你呢,你就在那里充人形!”
赵老太爷一噎,脖子气得通红,但再大的气在自个儿媳妇跟前都得收收,遂也就喃喃一句,“我要插嘴就更不好了,到时候你一句我一句,什么时候掰扯得清楚。”
赵老太太啐他一口,“说得漂亮,就是怕事!”
眼见着两人越闹越凶,沈南宝把绿葵一搡,叫她好好劝劝俩老,自个儿呢,则和陈方彦一块儿去了衙门。
衙门离东柳道不算远,陈方彦押着刘恽,领着洋洋一干看客,走了不下半盏茶的功夫,便来到了衙门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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