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新官上任(下)-《紫塞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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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草原上,人们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见了面之后无话不说,是因为寂寞。但是到了中原朝堂,再出言无忌,就会被封建阶级所不容。

    后来,贺若敦在宇文护乱政时期,因为多言,被宇文护所不容,逼令自杀。

    贺若敦死前,让儿子贺若弼到跟前,嘱咐道:“我希望平定江南,但是现在做不到了,你要继承我的遗志。我是因为嚼舌根遭至杀身之祸,你要好好想想。”于是贺若敦用锥子刺贺若弼的舌头出血,以告诫贺若弼要谨言慎行。

    不过结局么,两父子相差不大,都是坏在一张嘴巴上,也死在了这张嘴巴上。

    这是后话不表。

    二人相见,相互客套一番,那贺若弼乃是鲜卑人,通晓鲜卑各族言语,刚才骂杨霆风的话,听得分外清楚,便道:“我说杨兄啊,怎么咱鲜卑的弟兄,竟是些骂你的话儿啊?你怎么得罪他们了?”

    他先用汉话问了一遍,接着又用鲜卑话也说了一次。

    众军士听他说出的鲜卑话,无不惊叹,待听清楚,先时一呆,继而对他好感度大涨。

    杨霆风点头道:“代我告诉他们,今日他们来得还算早,我很满意,一会点完名,便开始出操。”

    他话音刚落,一个褐发伯长出列叫道:“你凭什么指挥我等出操?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等不服!”

    他说的乃是汉话,且字正腔圆,众人都听得清楚。

    杨霆风听他这么一说,微微皱眉,笑道:“喂!你这不是会说人话吗?刚才怎么不说?害你杨爷还得等那翻译来,才能给你解释。”

    众人听得“人话”这句,敢情鲜卑话不是人话呗?

    顿时觉得杨霆风是在侮辱他们鲜卑,加之昨夜杨霆风狠狠收拾了他们一顿,这怒气还未消退,一时怒火更甚,纷纷擎起战刀,牙齿咬得咔咔作响。

    褐发伯长一指杨霆风,喝道,“你这汉贼,有何能耐,能做我们的蹶张都尉?你是朝廷派来的,我不杀你,但我等这口鸟气,需得出了。怎么样,俺们跟你比斗三场,你输了,便自己滚出蹶张营,你敢吗?”

    杨霆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闻言,他哈哈一笑,一指众人,道:“如何不敢!你们出三人,我方出三人,是刀枪剑戟,亦或是骑马射箭,拳脚功夫,你们随便挑,随便选。”

    众人听罢,又见他嚣张的姿态,顿时又惊又怒,纷纷破口大骂。

    褐发伯长手一举,顿时全场安静了下来,他说道:“汉贼,你少看不起人,这第一场,我就跟你比弓箭,你敢吗?”说着,他问身边之人,讨要了一张竹束彩漆大弓,一壶颈切箭。

    此时,其他各营众人也出操完毕,也不吃早饭了,纷纷前来看热闹,片刻间,就将蹶张营地围得水泄不通,几个军尉也是吩咐勤务兵们将桌子,椅子,碗筷搬到营门口,边吃边看笑话。

    杨霆风问史万岁要了游牧弓,却没有要箭,笑道:“如何不敢,来来来,你先射我三箭。如我侥幸不死,我再射你三箭,如何?”说罢,他自顾自了二十步,转首微笑。

    那褐发伯长顿时心头一惊,暗付道:“这汉贼怕是疯了?才二十步距离,我这一箭过去,他岂还有命在?”

    这褐发伯长名唤伊娄大臧,伊娄族人是生活在淮荒山中的一支鲜卑,地远俗殊,他们有着跟游牧民族同样的特点,就是骁勇善战。

    加之,他们本身是射猎民族,从小也是跟野兽一起混的,族中之人,从幼年开始,也和游牧民族一样,骑着马儿,杀狼护羊,猎杀动物饱腹的同时,这弓箭的熟练度也越来越高。

    除了和游牧民族一样,非常擅使弓箭之外。

    这群野生鲜卑族人,还有一个很特殊的武器。

    那就是——他们在动物体内提取的毒素。

    因为古代制铁技术不好,普通的古代弓箭射到人的身上,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伤害,抛射则更弱可能只是破皮,毒箭则能够一发毙命,哪怕是擦破伤口都能要你性命。

    而这伊娄大臧,更是这支鲜卑族人中,最为骁勇擅射之人,加之战功赫赫,军龄颇长,本指望做这蹶张营军尉,谁料竟被杨霆风空降截胡,失望之余顿生怨恨。

    但是,他杨霆风好歹也是正经八百朝廷任命的尉官,这真的射杀了他,自己全家全族恐怕都得跟着遭殃,一时间,拿弓的手,竟然微微颤抖。

    他念头还没转完,杨霆风扬了扬弓,嘲讽道:“怎么了?这就不敢射了?那就乘早给老子滚出披甲蹶张营,抱着老婆孩子回家去吧。”

    闻言,众人更是大怒,纷纷嘶吼着,用鲜卑话喊道:“伊娄大臧,射死他!射他!射死这个汉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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