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仇敌-《破阵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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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那一夜他与墨止虽结下血仇,但毕竟只是一面之缘,他凝神对付的无非是孙青岩与沈沐川二人,哪里还有空记得那个少年,故而呵呵冷笑,说道:“你家孟老爷一辈子见过多少腌臜小贼,哪里有空一个一个去记?”

    墨止怒道:“乌袖镇的仇,你今日便要报了!”

    孟展一听,脸上先是一阵惊惶,略略回想过后,终于记起,冲口而出:“你是乌袖镇墨家的那个小子!”

    墨止冷冷说道:“正是,你杀我阖镇百姓性命,我今日不杀你,誓难为人!”

    孟展哈哈大笑,声音尖利刺耳:“孟老爷借你三条性命,你也杀不得我!”

    但他话语未完,一道剑锋却已闪至眼前,剑尖所指正是自家眉心之所在,孟展吃了一惊,连忙提劲,连人带椅纵跃半空,他数月之间全与这圈椅为伴,如今运用自如,竟已可比得双足皆在时那般灵活,然而虽是如此,心中仍自心惊:“这小子当时还丝毫不动武事,怎的数月间竟精进如此!”

    墨止持剑在手,此刻心怒如迸,刷刷刷又是三剑接连扫了去,他于洞中石刻中学尽御玄宗剑法机变,一路上仍自苦思冥想,勤加修炼,至今也颇有所得,这回乱剑之中所用的便是徐浣尘曾施展的“一气化三清”的路数,只不过如今劲道虽仍不及那般圆熟,但剑影绰绰,已是逼得孟展一退而再退了。

    墨止得了势,便更不饶人,他心思机敏,总有奇招,虽见孟展以身御椅的功夫颇为敏捷,但毕竟不是自家双腿,总归无法身随意走,他如今惧意稍减,机变便生,手中长剑宛若灵蛇般前探刺出,原来在重桓山中,不知洞中石刻底细,故而处处周密小心,总也不敢显露太过,此刻离着御玄宗数千里之遥,胆子也大了起来,便将那石刻所载诸般剑路游走一一使了出来。

    那洞中石刻所载之精华,原是如何破解御玄宗剑法精妙,但墨止入洞之时,于剑法一途实在是所知不多,故而索性不分什么出招,如何破解,尽皆一股脑学了去,全部记载脑海之中,此刻在他所记的,其实并无什么剑法区分,招招式式森然万有,想到哪里好用,便用出哪般,这在寻常弟子之中决不可能出现,但墨止入门屡遭生死变故,造成了这般奇异的尽展。

    可却是这般奇妙巧合,使得他此刻剑法之中似是全无章法,却又好似法度严整,时而跳脱,时而沉稳,时而运剑挥洒成风,时而回剑凝聚若盘,反倒攻得孟展一时之间左支右绌。

    孟展数十年江湖经验,如何看不出御玄宗剑法,但此刻墨止剑中全是一阵四不像,孟展绞尽脑汁,也看不出眼前这少年剑法究竟出自哪一门派。

    “好小子!”孟展再接连避了三剑,已是颇见狼狈,此刻连过了三十七招,自己居然一招未出,全在守御,回想当夜墨止连他寻常一击都尚需孙青岩守护,可短短数月便已大进若斯,他心中暗暗打量着:“这小子进境太快,我又身负重伤,若是叫他屡屡进招,我几十年的阅历经验,岂不是成了笑话?”

    当即怒喝一声,身子歪斜,椅随劲走,竟也歪倒半空,作势倒转,这一番怪变,大出墨止所料,孟展右腿发力下压,椅子便也随着侧偏,偌大一把硬木圈椅,此刻如同凌空一柄粗重兵刃一般当头打着旋砸了下来。

    墨止听得风声劲急,自也知道木椅力沉,难以硬撼,侧步便回旋开来,然而孟展这椅子翻转的功夫只是虚招,以他功力而言,绝难策动这沉重木椅真的翻飞攻敌,倏忽之间,木椅倒转,孟展一只利爪借着倒翻力道由下而上,倒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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