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小姑娘紧紧捧着搪瓷缸子,怯生生地看向紧闭的门,赶紧摇摇头。 孩子的心思并不难猜测,在这个家里只有谢筱芸有资格喝奶,哪怕卢牧晴多看一眼,都要遭到她的怒骂。 小丫头是担心自己喝了奶,回头爸爸不在家里的时候,这事会成为妈妈打人的理由。 别说小姑娘了,就是他说出刚才的话,都觉得有些好笑。 难道自己同意离婚,谢筱芸才寻回点良心吗? “乖,晴晴不要怕,有爸爸在,没人能欺负你!” “往后你跟爸爸一起送报纸和信件,可以吗?” 谢筱芸在幼儿园当老师,鉴于她今日的反常,卢海钧根本不放心再将孩子送到学校里去。 哪怕他托付给熟人,可学校里孩子很多,老师们顾不过来。 卢牧晴连连点头,这才放心地捧着搪瓷缸子,眯着眼满足又陶醉地小口喝着奶。 小姑娘很少开口说话,这会儿竟然为了一杯记忆中从没喝过的奶,忍不住雀跃地说: “爸爸,奶,好喝,特别香,您尝尝!” 说着她双手捧着搪瓷缸子踮着脚尖,往他嘴的方向送。 卢海钧被小姑娘那小心翼翼和满足的神情,眼眶瞬间红了。 他紧紧将小姑娘搂入怀里,声音带了些更咽:“对不起晴晴,是爸爸不好,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小姑娘一手牢牢抓住缸子,一手还小大人似的拍拍他的后背,“爸爸不哭……” 卢海钧心里突然涌出来对谢筱芸的恨意,这样听话懂事的孩子,她怎么舍得对其非打即骂呢? 屋子里的谢筱芸低垂着眼睑,将外屋的动静都收入耳中,无声地叹口气。 虽然她是一名任务者,但是她一直秉持着承接原主的身体,就尽量满足其心愿、减少遗憾,顺着其心意过完一生。 哪怕原主在所有眼中都极为不堪,却仍旧是发愿者。 她可以选择一条折中的法子,来渡过这一辈子。 谢筱芸感受了下原主之前的记忆和情感,其实无非是想要过上好日子,为此其不惜丢掉一切。 在当下太过高调地发家致富,不亚于自取灭亡,挺得过饥荒,绝对挺不过八、九年后的文姓运动。 不过呢,现在物资匮乏,是有钱也买不到多少好东西,基本上一家双职工就能很轻松养活两三个娃。 谢筱芸不想为难自己,便将目标定为:把辛苦一个月才赚二十七八块钱的幼儿园老师工作,换成高薪、轻松、油水足的活。 原主上学晚、学历不高,只念到初中毕业,就被父母给急着高价卖给卢海钧,偏偏她对父母感恩得不行。 这些年来,没少将卢海钧卖命得钱,给扒拉回娘家,帮着父母养兄弟。 如今是她接手,这笔帐自然好好清算一下,哪能继续当冤大头,借钱孝敬父母兄弟? 谢筱芸眸子微微一转,拿出笔和纸来,便捋着原主的记忆,从原主结婚额外多要的一份彩礼开始算,一直到前两天谢母看孙子崴脚的十块钱营养费。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原主与卢海钧结婚不过才四年,竟然往娘家扒拉了价值四千七百多的钱和物,几乎就是一个月按一百块的标准喂养的。 谁让她男人以前有本事,一个月有一百多块的工资和奖金呢? 原主以前在家里过得并不幸福,就是谢家的小女佣,从小伺候兄弟、帮着谢母做家务、接零工补贴家用。 她特别渴望家庭温暖和母爱,所以等她嫁人后,娘家给点好脸色,她就恨不得掏心掏肺。 谢母先是提高了一倍彩礼,再是卢海钧给原主寻了活后,这位谢母略微哭诉家里负担重,原主便傻乎乎地许诺自己的工资全部上交。 然后每个月谢母都有要钱的理由,原主给得相当痛快,尤其是给完钱后,父母、兄弟、嫂子和弟媳对她殷勤备至地招待,让她觉得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而且还容易上瘾! 娘家人的胃口被撑大,等卢海钧复原后,工资折半,原主还硬着头皮吹嘘自家男人是明降暗升,于是在她将自己的小金库掏空后,有了从左邻右舍借钱的事情。 早就有债主一天三次地蹲守原主,加上谢母哭诉得越发频繁,原主受得窝囊气自然往男人和闺女身上撒。 所以在乐叶舟递出橄榄枝的时候,原主就犹豫了下,拜倒在镶金的西服裤下。 看着满满十页纸的账单,谢筱芸啃啃笔头,将原主欠得钱也都给写了出来。 她又在纸上写了一个数字,那是她的彩礼钱,以及每个月五块钱、一直到谢父谢母七十岁的赡养费,凑个整数是一千六百块! 谢筱芸唇角微微勾起,继续在纸上写着:离婚、要钱、提升学历、换工作、养娃…… 单单从小姑娘因为一杯香浓的奶,说了这个月的第一句话,谢筱芸便能推断出,这位是个小吃货!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