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再藏-《和珅是个妻管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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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着喜那木拉的事情,不管是冯霜止还是和砷,都算是暗地里忙碌了一阵,只是很多事情都还要后期才能观察,现在只能慢慢地看而已。

    冯霜止手头要处理的事情还不少,一面要进宫给太后念书,一面要应付永琰这边,还偶尔有毓舒来访,忙得不可开交。

    这个时候,却是麻烦一个跟着一个地来,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团子竟然染了风寒,高烧不退,急得冯霜止几天没合眼。

    她上下将府里的丫鬟婆子们清洗了一遍,原来是照顾的嬷嬷有风寒,自己都没注意,便传染了。

    孩子病倒得比嬷嬷还快,毕竟小孩子的抵抗力不好。

    这是传染来的病,可却是大人的没出事儿,他出了事儿。

    冯霜止只恨没将那嬷嬷打死,只是终究没下狠手,只当是为团子积了福,这些天不敢怎么惩戒下面的人。

    团子的脸烧得红红的,一开始还能咿咿呀呀自己自语两句,不舒服了能哭,可是后来烧得厉害了,便整日地睡着,那脸括一下就瘦了。

    冯霜止也跟着熬,虽然她相信孩子不会有事,可是禁不住一日一日地熬。

    宫里听了这事儿,倒是有太后派了太医给治,只是那太医也是庸医,支支吾吾什么也不说,越治越糟,冯霜止本来就是压抑着怒气的,那一日眼见着团子尽然哭不出声来了,心中绞痛,差点晕倒在地。

    便扔了花瓶让那太医滚。

    毕竟是宫里的人,那太医丢下一句狠话,说冯霜止这孩子根本就是救不起来的,“邪风侵体,福薄命浅,压不住!老夫看病几十年,还能有错儿不成?

    !”

    和砷从宫里回府,刚刚进门便听见这一句,手指紧握了起来,便笑了一声:“好,好,好,好个宫里出来的御医!刘全儿,给我打出去!”

    刘全儿也知道自家主子爷跟夫人这两天因为小公子的病心力交瘁,如今这和庸医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换了他不是宫里出来的太医,早就被人打死了。

    现在刘全儿也不去顾及他身份,便直接招呼人上去将那太医按住拖下去,到院儿里就狠狠地打了一顿,鼻青脸肿不说,肋骨都被刘全儿敲断了几根。

    这太医姓刘,人称刘扒皮,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待遇,嘴里“哎哟”地惨叫着,指着刘全儿便骂道:“刁奴,哎哟你个天煞的狗奴才——”

    “呸”,刘全儿吐了他一脸的唾沫,一招手道,“继续打!”

    那边冯霜止身边的微眠走过去,看到这血腥场面,便皱眉道:“拖出去打,别脏了咱院子。”

    “是是,是我考虑错了。”

    刘全儿看到微眠来了,连忙将那表情收敛了,叫人将人拖出去打。

    微眠叹了口气,便端着温水进屋了。

    外面惨叫连连,冯霜止抱着团子,眼底的泪刚干,便听得快意,兴许是魔怔了,竟然笑了:“这庸医定是旁人派来的,查……和砷……你去查……”

    这庸医胆子太大,换了个人哪里敢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

    更何况是和府正如日中天的时候,得罪了他们几乎就是不要命,和砷跟冯霜止手段狠起来,可不管他是什么宫里出来的不宫里出来的,该死的人,即便是宫里出来的也该死。

    这人若是领命回去,也只有死路一条的。

    和砷知道她心里不痛快,他自己也不痛快,便道:“请周望渊了吗?”

    说到这里,冯霜止才勉强地笑了一声,道:“他上午便已经来过了,开了一帖药,让乳母喝了喂给团子,我方才摸着,烧似乎退了。”

    “不是天花吧?”

    和砷伸手去在团子的额头上碰了碰。

    冯霜止摇头:“不是。”

    团子闭着眼,两边脸颊都是红红的,用酒沾上东西擦了,喝了乳母带药的乳汁,这才好了不少的。

    和砷只将这母女俩抱紧,道:“劫后有福,宽心些。”

    兴许真是被和砷给说中了,前些天便已经请了周望渊来,这人也的确是个有本事的,说之前那庸医用错了药,害了团子,只不过如今高热已退,后面养一养便好。

    周望渊说:“想来是那宫里派来的人,夫人与和大人不得不用,之前您虽请了老夫,却不曾敢用,这宫里的庸医,才最是害人。”

    冯霜止道:“如今我与和砷已经豁出去了……之前宫里来人,不敢不用,我亦不曾想,太后派来的人会出这样的差错,只怕是这里面还有鬼呢。”

    毕竟冯霜止跟太后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更何况团子只是一个小孩子,冯霜止一早便已经找了周望渊的,只是御医来了,周望渊也不敢说什么,恰好遇到傅恒大人那边犯了急病,过去伺候了许久。

    “夫人也不必担心,如今周某从傅恒府回来,那边便不必去了,还请夫人放心,现在贵公子已经无碍了。”

    “你从傅恒府回来吗?”

    冯霜止坐在里面,看了已经平稳睡了的团子一眼,习惯性地又要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已经只是寻常温度,这才放下了心。

    周望渊想要说什么,又忽然之间顿住了,过了许久才道:“傅恒大人的病原本是要继续养着的,您派来请我的人之所以一直没请到我,是因为那福三夫人说傅相还需要再养,没让旁人将消息告诉我。

    老夫也是离开傅恒府的那一天才知道的,若不是福三爷从外面回来,刚好碰见您那边来请的人,说了消息,怕是我还根本不知道您这边出了大事的。”

    福三夫人?

    哈……

    这几日,冯霜止瘦得厉害,团子是她的孩子,她甚至可能就只有这一个孩子,看着他痛他难受,她心里难受的是千百倍!

    “好……好,好……好一个福三夫人……”

    团子的病来得凶险,私下里请了别的大夫也都说没办法,最后将那胡说八道的庸医请出去了,周望渊这才回来的,若是没了他精明的医术,她当真不知道会怎样的。

    手中的事情是堆了无数的,来不及处理。

    现在团子这边的事儿暂时好了一些,她僵硬了太久的脑子,也终于开始有活络的迹象了。

    周望渊道:“夫人,我为你开几贴安神补气血的药吧,您这样下去不成。”

    冯霜止摇摇晃晃站起来,只拿手指一压自己的太阳穴,表情冰冷到极点:“周先生,您可说一说您最近在春和园的事情吗?”

    周望渊一看冯霜止这表情,便知道是不能善了了,他也干脆,正所谓医者父母心,他是贪财,也喜欢巴结反和府,可不代表他没有这医者仁心,天生不喜欢那恶毒之人,所以周望渊说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顾忌。

    “两日前,傅恒府发来的帖子要我上门急诊,傅恒大人的头风病来势汹汹,颇为棘手,我便在那里逗留了两日。

    期间福三夫人多次来看望公公,并且关照我多看一下傅大人的病情,待稳定了再离去。

    直到早上,出差的福三爷回来,那个时候福三夫人正跟我说继续看傅恒大人的病情,不想福三爷进来,便冷冷看了福三夫人一眼,要她出去,福三夫人像是想要解释,不过福三爷下一句便叫她滚,我看三夫人似乎吓住了,也不敢反驳,这才走了的。”

    所以周望渊才能够重新来和府诊病。

    冯霜止听了,差点笑出眼泪来。

    她以为即便做不成姐妹,也不至于反目为仇敌,至少也不该心狠到这个地步,可是如今陈喜佳告诉她,什么才是心狠,什么才是毒辣!

    不够,她真的还不够!

    冯霜止的那点毒辣算是什么?

    额娘说过,她心太善,许氏悔不该自己怀着她的时候日日吃斋念佛,生出她这么个菩萨心肠。

    她临走时候说,将她的善心藏起来,坏心也藏起来。

    她还是不够……

    若是团子因此出事,陈喜佳便是那十恶不赦的罪人——只是,即便团子现在没事,陈喜佳又能减半分罪吗?

    在冯霜止心底,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她今日所受之折磨,必要这些人千倍百倍地偿还!

    冯霜止眼底有泪,却被她仰着头,给逼了回去,哭什么——日子这个时候才开始呢。

    才开始呢。

    陈喜佳的苦日子,也的确是现在才开始的。

    她已经许久不曾见福康安来过自己的房里,近日他去山东查事,一直未归,哪里想到才回来就让他撞见那事儿?

    如今陈喜佳端了东西,便到了福康安的书房,却没想到被小八子拦住了,“三爷说了,若是您来,一定不见。”

    陈喜佳只觉得手脚冰冷,差点没端住手中的汤盅,便抖了一下,脸色惨白,却也不愿在小八子这奴才的面前失态,他将汤盅递出去,道:“还请帮我转交给爷,爷才回来,一直在书房里不出来,我担心着。”

    小八子有些为难,道:“夫人,您就别为难我们了,爷说过,不管是您还是您的东西,一律不给让进去的。”

    “……”

    她明白了,她明白了——还不是冯霜止!她不过是顾念着公公的病情,如今他竟然……

    只是她这样想,便有他当时的怒喝:你当真将她当成了亲姐妹吗?

    !

    她当真将冯霜止当成了亲姐妹吗?

    亲姐妹?

    呵……

    陈喜佳从没觉得这世上有什么亲姐妹,即便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还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她,怎么可能跟冯霜止真的交好?

    冯霜止现在处处都比她好,重要的是,福康安喜欢的是她,不是自己!

    赶着上的是不要的,偏生那得不到的才是好的。

    福康安,她以为自己嫁了福康安便是荣华富贵,举案齐眉,即便是有冯霜止珠玉在前,她也觉得自己不输给冯霜止半分,时间久了定能得到福康安的喜欢的,却不想都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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