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步步杀机-《和珅是个妻管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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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步步杀机
“给皇贵妃娘娘请安,令皇贵妃吉祥。”
众人到了,便进去给令妃行礼,多年不见,令妃还是当年的那风姿气韵,似乎不曾老去。
挥手让众人坐下,令妃的表情显得格外和善,今日是她的生辰,皇帝给她做面子,当真让令妃有些喜出望外。
冯霜止一向是喜欢素净的,今日在令妃的生辰上,更不敢穿得太好,在和砷如此如日中天的情况下,她却还是那简单的模样,若非坐在她身边的都是一些耀眼人物,怕是没人会注意到这么低调的冯霜止。
在这边见过了令妃之后,她们便暂时地到了偏殿去坐着,距离开宴还有一段时间,贵妇们各自跟关系好的人坐在一起,冯霜止这一边坐着的乃是毓舒和陈喜佳,熙珠今天没有来——虽然她是阿桂的儿媳,但毕竟阿必达的官位还不够高,令妃也不会让熙珠来。
今日的冯霜止,便觉得坐在这里格外地无趣,男人们在御花园的东边摆宴,女人们则在西边。
毓舒今日虽然没有穿着皇子福晋的标准穿着,可是那一身的贵气依旧是无人能比的,她似乎毫无芥蒂地看着冯霜止,便问道:“听说你们府上那二爷和琳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
毓舒的消息倒是灵通,只不过其实这件事早就有了风声传出来,毓舒知道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
冯霜止道:“定下来是定下来了,只不过提亲之后的事情还不少,只愿着少些麻烦。”
“那苏凌阿家的大姑娘倒是个顶顶知书达理的,只是那二姑娘就有些荒唐了。”
毓舒听说的消息可多了,她看着冯霜止头上那简单的玉簪和珠花,略一勾唇,又看了自己身边的陈喜佳那富丽的打扮一眼,颇有几分深意。
冯霜止早在决定坑了纳兰的时候便是很清楚的,有的事情不能两全,远兰若是能够想得开,便完全能够脱出苏凌阿的阴影了。
毕竟她是嫁到了和府,有一句话叫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父母的养育之恩是养育之恩,只是苏凌阿那样的父亲,也实在有些令人糟心。
旁人的风言风语是少不了的,但是冯霜止没有想到,第一个在自己面前说这件事的人竟然会是毓舒。
“那纳兰怎样我是不清楚,不过是个十三四的小姑娘,额娘又去得早,无非是个不得宠也没人管教的姑娘。
只是苏凌阿的大姑娘我是见过了的,很是大方舒雅,一家人里养出两个不一样的女儿来啊……”
冯霜止这话的意思是她对苏凌阿家的大姑娘很满意,若是听不懂,毓舒也不配坐在这里了。
她看了陈喜佳一眼,道:“弟妹怎么不说话?”
陈喜佳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笑了一声,“我只是一不小心走神了……大姑子跟霜止姐姐说的话,我都似乎不怎么清楚呢。”
陈喜佳可以说是她们这小桌子上的三个人当中最不了解情况的了,她是真正地身居内宅,不像是冯霜止和毓舒一样,还要偶尔参与一下男人们的事情。
十一阿哥永瑆表面上是一位很喜欢书画的阿哥,看上去是与世无争的,只是争与不争也不过是一线之隔。
他若真是不争,也不会娶了毓舒为福晋了。
毓舒是精明干练,如今拉着冯霜止跟陈喜佳聊天说话,偶尔还要去跟别人说话,应付起来可以说是游刃有余的。
开宴的过程是比较无聊的,宫里的娘娘们坐在一起说话,命妇们在外面,等到宴席过半了,才会将一些人请进去说话。
冯霜止便是在第一批里头,这可是长了脸了。
只是冯霜止没觉得这是好事,反而觉得祸事将至。
那帘子打了起来,令妃便坐在那榻上,现在她掌理着六宫的事宜,十五阿哥虽然说顽劣不得宠,但好在听乾隆的话,也不怎么惹乾隆生气,好好坏坏也都过着。
之前生下来的十七阿哥也夭折了,只是时间已经过去许久,令贵妃现在也没什么感觉。
这宫里面折掉的孩子太多了,她这一个孩子没了,才是正常的。
看到十一福晋和冯霜止以及陈喜佳进来了,令贵妃这才收起了自己的表情,将那一杯茶放到了案上,朝着自己身边一名美妇笑道:“愉妃妹妹你瞧,她们来了。”
愉妃珂里叶特氏,算是宫里头跟令贵妃关系比较好的了,都是当年从王府里出来的,这么多年也可以说是同心同德一起走了。
方才便是愉妃同令贵妃说了想要见见这些人,令贵妃这才叫人进来的。
只是她与愉妃关系好,谁知道是不是愉妃顺着她的意思说的呢?
这屋子里坐着的妃嫔不少,冯霜止却不能将他们记了个完全,只因为这些人太多——毕竟每个人化上妆便看着都差不多,这宫里的美人们千篇一律的一张脸,看得人有些恶心。
冯霜止等人行礼,于是令贵妃给她们赐座,只说道:“你们也不必多礼了,今日是本宫生辰,看着你们这么多人来,心里也高兴。
太后娘娘最近身子骨不大好,下午的时候说是头疼,方才永寿宫才来了话,要半个时辰之后领着人去拜见,趁着这时候我们也好说说话。”
太后的身子骨的确是不大好了,最近是越见不行,只是这跟宫妃们没什么关系,她们也就是表面上尽尽孝心而已。
令妃这样说,众人也都符合。
“你瞧她——”令贵妃与众人寒暄完了,忽然一指冯霜止,要愉妃看,“看看这丫头……”
冯霜止有些愕然,怎么忽然指了自己?
愉贵妃调转了目光看,“这便是和夫人了吧?”
冯霜止连忙起身道:“妾身见过愉妃娘娘。”
“哪里来的这么多礼数,我又不是寿星,你坐下吧,我们便是听了你的大名才叫你进来看看的。
只是不想旁人传话说得那么难听,你看着却是个淡静的性子,也像是个坚忍极了的。”
愉妃说话的声音很好听,软绵绵的。
早些年她跟令贵妃的关系其实不大好,他乃是五阿哥永琪的生母,只是永琪福薄,乾隆三十一年便去了,如今只有令贵妃一个,倒是有个五福晋,也留下了儿子,但不怎么敢进宫走动。
愉妃年纪大了,好不容易养了个儿子,已经是娶妻生子的大人了,却就那样没了,见到五福晋也是不高兴,所以干脆不见。
如今难得看到这样热闹的场景,倒让她眼角都有了笑纹。
令贵妃接了话:“和夫人当年可是个能忍的,如今日子算是熬出头了,当初留她在宫里的时候我便喜欢。
你是不知道,这孩子当初被老十二罚跪在咸安学宫前面——哎,瞧我这多嘴,又说起了不该说的。”
这令贵妃与愉妃在冯霜止等人一进来的时候便直接说当年冯霜止的事情,便像是揭伤疤一样。
那事儿冯霜止自己都不愿意提起,这个时候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便像是在打冯霜止的脸一样。
她只觉得心里流过几分冷意,便扯出个完美的笑容来:“当初还多亏了令贵妃娘娘出手相助呢……妾身是记得娘娘的恩情的。”
当然记得了,她还知道这事儿是毓舒与令贵妃当年联手炮制的。
令贵妃似有似无地看了毓舒一眼,毓舒却埋了头喝茶。
现在十一阿哥也是竞争储位的有力人选,十五阿哥却是现在这宫里头出身最高的了。
十一阿哥淑佳皇贵妃已经亡故,整个后宫除了令贵妃之外,便只有正月里生下皇十女的惇妃最得宠了。
换句话说,现在储位基本上便是在十一阿哥跟十五阿哥之间选,毓舒表面上跟令贵妃还是和和乐乐,背地里却是你来我往毫不留情的。
皇家的事情一向是这样残酷,毓舒是从小耳濡目染,再说了,傅恒夫人早知道她是要嫁给皇家当福晋的人,一直以来也没把她当做是普通的女儿养。
但凡是皇家的女人,个个拿出去都是阴谋家。
令贵妃就更不用说了,制霸后宫这么多年,没点子手腕,光靠着皇帝的宠爱也是不行的。
当初和砷曾经算计过令贵妃,在皇帝去承德避暑山庄的时候,便藏了一个蒙古部来的女人,最后倒霉的人却成了令贵妃。
令贵妃第一个怀疑的便是十一阿哥,那一段时间毓舒知道事情不对劲,她与十一阿哥预备着对令贵妃不利,但是没想到做得这么绝。
那段时间令贵妃没有还击,因为她失宠了,可是在她回复势力之后没多久,十一阿哥生母淑佳皇贵妃便没了。
后宫里的这些事儿坏得很,从来没有个清算得干净的时候。
现在令贵妃一个劲儿地跟冯霜止说话,却是这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几乎将毓舒晾在了一边,好歹这也是大学士傅恒的女儿,十一福晋,却没有一个人搭话,可见令贵妃把持后宫是如何的本事了。
当下令贵妃听了冯霜止那感激的话之后,便一笑,重新让她坐下,却道:“前些日子听说十一阿哥的字画又得了万岁爷的夸奖,不知道现在十一阿哥是在忙着什么,如若他不忙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叫来为我们画上一幅。”
毓舒终于抬了头,轻轻一笑,道:“永瑆最近被上书房的朱珪师父教训说是不务正业,怕是没时间来呢,改日他若是得了空,我且转告他,还请令贵妃娘娘放心。”
这两句话粗粗一听没什么古怪,可是细听了便是火药味浓厚了。
冯霜止知道她们两人勾心斗角,便在一旁假装自己是个不存在的。
令贵妃又跟宫妃们说了几句,便听到外面传来了通传的声音,“惇妃娘娘来了。”
在听到这名字的时候,冯霜止便是愣了一下,而后抬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令贵妃的脸色,见她似乎很是不高兴,便知道这两人是宫中最受宠的两个,关系毕竟不好。
那惇妃人还没来,笑声倒是先来了,让冯霜止想起那王熙凤来。
进来的这人,穿得却比令贵妃还华贵,那一身的枚红色,在这灯光之中无比地耀眼,绣着金线的花纹,孔雀翎的头饰,还有坠下来的金色流苏,便是贵气凛然。
“今儿妹妹来迟了,令贵妃姐姐莫怪。”
令贵妃扬起一抹看似真诚的笑,便道:“快来坐下吧,你总是这样姗姗来迟,谁敢不等你。”
“令妃姐姐说笑,这爱迟到的大帽子扣下来妹妹可担当不起,要我看只要不误了给太后娘娘请安便是好的,姐姐说是吧?”
换句话说,在惇妃的眼中,令贵妃的生辰来不来无所谓,只要去拜见太后便好了。
这话很是难听,可是令贵妃竟然没有任何的色变,像是听这惇妃冷言冷语惯了。
令贵妃笑了一声,也不多话,只是道:“惇妃妹妹肯来赏光,已经是姐姐的荣幸了,时间差不多,阿哥们已经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了,我们也跟着去吧。”
说完了,她便当先走在前面,这是按照位分排的,作为皇子福晋的毓舒便走在了前面,倒是把冯霜止跟陈喜佳凑到了一起。
路上没人敢说话,一路从储秀宫往慈宁宫而去,夜里宫里面是热闹的,一走出来便带着几分森然了。
冯霜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走在自己身边的众人,只是没有人说话,便是前面的宫妃们也是安安静静的。
只是没想到在过圆门的时候,前面的灯笼被一阵邪风给吹得烧了起来,前面那提宫灯的婢女给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竟然直接将那烧着了的灯笼一扔,便脱了手去,从惇妃的脚边过去。
惇妃便离得最近,退了一步,看那宫女竟然吓得瑟瑟发抖,便重新踏上前去一巴掌甩到了那宫女的脸上,骂道:“不知死活的蹄子,令贵妃姐姐你这宫里的宫女颇不懂事了,惊扰了贵人们,岂是你能担待得起的?
给我拖下去,往死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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