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次日一早,楚怀信先把药材倒入水中,煮沸半个时辰,待药力溶进水里,便不再加柴。等到水温能进人,再扶周青进桶里泡药,自己则一直用手试探水温,凉了加柴,热了抽火。 如此这般泡两个时辰,周青就觉疼痛缓解了许多,身上也有了些许力气,出桶时再不用人扶。 “楚兄高明,此法颇为有效,比昨日轻快多了。” “药效如何,小弟心里有数,不过能缓解一二而已。心痛不同于寻常伤痛,最是折磨人,一阵一阵,求生不得求死也难。周大哥仍能谈笑自如,不愧为尘世间绝顶好男儿!” “楚兄谬赞了,周某亲眼看先父被仇人所害,竟毫无办法,早年间看妻儿离世亦是无能为力。真真是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周青悲痛道。 “周大哥切莫如此说,这是心神又受扰乱了。小弟这就去那尼姑庵请人,据师父说,他那相好的年轻时医术了得,不知这小尼姑是否得了真传,待我问她一问。”说完不等周青说话,转身往外跑去。 楚怀信走了不到一个时辰,真领了个小尼姑回来。那小尼姑身着淡青色僧衣,头戴月灰色圆帽;僧衣修短合度,身姿绰约高挑;肤若冰雪,面似凝霜;一双眼如秋水映星,不带一丝笑意;两弯眉似远山含黛,平添几分天真。帽子下隐约可见乌黑秀发,可见还未受诫。 周青之前听楚怀信说小尼姑时曾有所怀疑,本朝自太祖起对僧尼出家就要求颇严,到仁宗时已然限令不足二十不得出家,曾有高僧大德上书,请求放开限制,却未起到作用。这女子显然还不能称为尼姑,至于是否出家还要问过才知。 周青忙上前双手合十道:“在下周青,见过法师。” “阁下无需称呼法师,我并未受戒,只是自幼随母亲生长在庵里。”那女子还礼道。 “可是童行?”周青又问道。 “亦非童行。” 周青心道这是连出家都没出家呢,楚怀信倒是搞了个大乌龙。 “敢问姑娘芳名?”周青又拱手道。 “叫我飘飖即可。” 那边楚怀信见周青还欲寒暄,心道这周大哥哪里都好,只是太过迂腐,不知那周老爷子是怎么教的,这一会又是合十又是拱手,看着都累,忙说道:“周大哥,先坐下,你伤势严重,少说些话。呃……,飘飖姑娘,你也坐。” 三年多前楚怀信初来杭州时只打听到飘飖的名字,一发现她也穿僧衣,就以为是尼姑,未再深探。 今日上山去慈明庵,刚巧碰到飘飖,忙上前把来由说出,当然只说病情,连周青名字也没说,更未说出自己受师傅所托前来保护,面貌也易了容,正如周青之前见过的那样惹人厌烦。楚怀信自有打算,他实在担心万一这飘飖以后像棘薇一样缠着自己,那就真是暗无天日了。偷偷看着她点就好,莫被坏人害了就行。 飘飖还真是个慈悲为怀,听完病情,就跟着楚怀信来了。 这边三人坐定,楚怀信信不太过她,有意试探,说道:“我这周大哥身负重伤,在下尽力施为,也只能吊住性命,想必姑娘医术了得,定有治病良策。” “你也不必拿话激我,这位周公子心脉受损,心脏破裂,心神难安,此伤药石难治。”飘飖也不管这面容可憎的老头为何称呼这年轻人为大哥,只轻描淡写的说道。 楚怀信弄了个老大不好意思,干笑道:“姑娘医术了得,只用眼观就知病情,在下佩服,不如赶紧号脉吧!” 飘飖也不多说,示意周青伸出左手,也如楚怀信一般,三指搭腕。号完左手号右手,思索片刻后说道:“周公子左肩骨骼破裂,丹田亦有损伤,此二伤易治。只是心脏多处裂纹,时时渗血,之前用内静外热之法将体内瘀血清除,可缓解疼痛,却是治标不治本,需另觅良方。” “着啊!姑娘可有良策?”楚怀信听她所说分毫不差,便知此人医术尽得其母真传。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