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骄纵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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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溪第一次见到秦宓是在初中开学典礼没多久的一次升旗典礼上。
女生站在主席台正中间,一板一眼地念着不知道从哪个网站上抄来的检讨书。
沈苏溪和她不同班,平时没什么交集,只听同桌说起过这人。
长得好,叛逆期,家里有钱,婊里婊气的。
沈苏溪看着她那一身规规矩矩的蓝白校服,心想就这?
并不是。
秦宓没有愧对她的传闻,在落下最后一个字音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撕了检讨书,然后扯开丸子头上的皮筋,大波浪洋洋洒洒地垂了下来,又把拉链往下一滑,裤子一脱,里面的超短裙比盛夏的天还要明朗。
也不管有没有走光的风险,九十度大鞠躬,在一众老师来不及制止而忿忿的眼神中,欠嗖嗖抛下一句:“对不起我错了,下次还敢。”
她的笑分外明艳。
莫名其妙的,沈苏溪也跟着笑了。
两人真正的交集,在初一下学期全年级组织的一次户外运动中产生。
松柏蓊郁的山间小径,她看见落单的少女,有泪淌在她脸上,像盛了一弯的月辉。
好看,却很空洞。
那时,沈苏溪对着那张荏弱的脸,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惝恍。
可能是在她的潜意识里,秦宓一直都活得张扬恣意,生命潦草的一笔不该添在她纯净的白纸上。
也可能是从她身上,沈苏溪看到了沈清的影子。
骄傲,孑孓。
鬼使神差的,沈苏溪第一次叫了她名字。
“喂,蹦极去吗?”
女生愣愣看她。
良久,擦干眼泪,笑着应下。
那天的风很大,把马尾吹得散散的。
到了蹦极台,沈苏溪立刻后悔,她忘记自己恐高。
可来都来了,反悔又觉得丢面子,就硬着头皮,在哭爹喊娘声里被绳子抛了又抛。下地的时候,腿还在抖。
秦宓笑话她,她也跟着笑。
就像她第一次见到秦宓时那样,笑得莫名其妙。
事后,沈苏溪听人说山上的蹦极台属于非法营业,已经被管理局查处。
回头她把这事跟秦宓一提,她们同时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白捡了条命回来。
用秦宓的话说,她俩算是过了命的交情,这辈子都扯不开了。
至于江瑾舟。
不可能的。
你要问她为什么?
她不知道。
几场秋雨洗刷走了飘浮在空气里的细小尘埃,阳光薄薄的一层,看似柔软的风吹在脸上,却带着泠冽棱角,割得人生疼。
隔着熙攘的人影,沈苏溪定在原地不知道看了多久,直至僵硬的手指渐渐开始复苏,她摁了下屏幕——
从店里出来到现在不过才几分钟。
时间并没有想象中的漫长。
度日如年是假的,局促短暂才是真的。
就好像在嘲笑她刚才的猜疑有多胡搅蛮缠。
沈苏溪吐了口气,等到情绪从跌宕慢慢转入平静后,强行把目光收了回来。
过了几天,这件事已经完全被她抛之脑后,最后还是秦宓主动提起。
也不是打直球过去,而是绕了百八十个弯——
“我那臭弟弟,居然背着我找了别的女禽兽。”秦宓扒着烧仙草里的芋圆,同时悄咪咪地瞟了沈苏溪几眼,“男人果然都是狗。”
沈苏溪装作没听出她家里的心虚,自然地接了话茬:“要不然你以为日了狗这个词是怎么来的?”
“……”
两人各怀鬼胎地保持了足足三分钟的沉默后,秦宓突然说:“要是你男朋友……先说好,我只是打个比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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