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骄纵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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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瑾舟刚才回去拿了车钥匙,又被高睿这群嘴碎的拉着调侃了几句,一来一去耽误了几分钟,从地下停车场开到酒吧门口时,台阶上的人不见了。
发了消息过去,没回。
打电话,也没人接。
只好沿着街转了一圈,终于在犄角旮旯里找到她。
她脊背挺得很直,下巴微抬,靓丽打扮和沉金冷玉的气质同市井烟火格格不入。
江瑾舟放慢车速,手臂随意搭在车窗上。
距离越来越近,能看清她尚未晕妆的脸,在四角棚吊起的节能灯下忽闪。
他多看了会,才把车窗升上一半,恰好遮住脸。
直到彻底逼近,他喊了声:“苏溪。”
沈苏溪一手一串烤肉,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瞬间,一点胃口都没了。
“我不饿。”
嗯?
她刚才说什么了???
沈苏溪看见车里的男人在听到她这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后,似乎笑了下。
没来得及细看,油汁掠过纸巾滑到虎口,她冷静地揩了下,“不是给我自己吃的。”
江瑾舟一手搭在车窗上,这边不允许停太久,他没有下车的打算。
好整以暇的姿势在沈苏溪看来直接变成——“难不成还是喂狗的?”
“……”
别说,还真是个好理由。
沈苏溪露出一个坦荡荡又极其圣母的笑容,顺便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了几□□为爱狗人士的自豪,“给狗吃的。”
沈苏溪忽悠起人来有一套没一套,牛皮比西伯利亚的风还能吹。
说白了,就是没脸没皮,还会自我欺骗。
不管江瑾舟信没信,反正她自己是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倒霉到了一定境界,老天看不下去,遣来哮天犬把她从自己刨的狗坑里拉了出来。
那两声狗吠听上去相当悦耳,紧接着画面里进来一条摇着尾巴吐着舌头的——
哈巴狗。
她煞有其事地看了江瑾舟一眼,然后才半蹲下身子,也不管这狗愿不愿意吃,直接把肉串塞进它嘴里。
没想到这狗还挺尊贵,就跟这辈子只吃过k9一样,嫌弃地连肉带签全给吐了出来,本来就苦逼的一张狗脸更苦逼了。
?
还挺挑??
沈苏溪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
陈旗是对着车前玻璃跑来的。
先注意到的自然是驾驶室江瑾舟端正到堪称装逼的坐姿,啧啧两声,用套着意大利手工皮鞋的脚,直接踹上他这辆内外皆败的破桑塔纳。
“哟,您这车从废品回收站拖回来的呢。”
陈旗没见过这车,想了下,八成是江瑾舟为了装社会主义向上青年的假把式。
难为江少爷了。
江瑾舟没说话,眯了眯眼警告。
陈旗起先没反应过来,觉得他今晚未免太大度了,正想夸上几句,一声狗叫撕心裂肺。
循声而去,可不就是他家大爷吗?
大爷两眼汪汪,差不多过了两秒,陈旗看到大爷那能挤爆十个鸡蛋的双下巴前突地出了一只素白细腕。
等到那手离开后,大爷的嘴被一吊着肉的竹签给堵上了。
当着陈旗的面,这次它嚼了几口,似乎在说:你这比狗还不如的东西,看看我被人塞了什么比狗还不如的东西。
陈旗这辈子还没铲过屎,没法和狗共情,不知道在狗眼里自己已经成了比狗还不如的东西。
只看了哈巴大爷一眼,就将视线缓慢上移,认出沈苏溪后,脸色变了变,不知道刚才的话她听到多少。
他倒不担心江瑾舟的马甲会掉,担心的是江瑾舟因为掉马甲这事扒下他半层皮。
事实上,沈苏溪想着事,一句没听见,就连陈旗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
见这狗总算给了回面子,准备离开,一个声音猝不及防地响起,“是嫂子啊,真巧。”
她抬眼,是有点巧。
车喇叭短暂地鸣了下,带着警告的意思。
陈旗讪讪把狗抱了起来,随口扯了个句:“大晚上的你瞎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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