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猢狲王-《贞观泥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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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更尴尬的事,柴令武原先以为这世界没卫生纸,得用厕筹刮,结果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东晋的范宁(公元339至401年),在浙江做官时,发出教令说:“土纸不可作文书,皆令用藤角纸”,于是“土纸秽用”。
稻杆、麦桔造的纸,质量不过关,不能用于书写,当然只能用来除秽。
也因为纸质不行,揩腚抠破纸的尴尬事免不了。
看,多少知识得更新、得详查,早先潜意识里的“常识”有可能就不是常识,是错误的知识。
趁着今年粮价跌到谷底,柴令武再次狠狠囤积了一批蜀黍、石炭。
为了蜀黍,要精修粮仓。
修了粮仓,作坊势必要好好建造,不能再是从前那将就的简陋模样。
修了作坊,坪子是不是重新铺垫一下?危房是否改造一下?道路是否拓宽一下?
石炭也要另辟地方存放,还得时不时洒水降温。
石炭的储存,时间长了,容易因内部积蓄过高的温度而自燃。
原来,花钱这事儿,一旦开了头,就不容易停下去。
好在相对收入而言,都是小事。
柴跃带着庄民干得热火朝天,柴令武在自己宽敞的公房里,当猢狲王。
猢狲王并非是个贬义词,只是一些蒙学先生的自嘲之词。
“庄主,一年为什么有四季?”
“庄主,今天有肉吃吗?”
“庄主,河面还没有上冻,我们钓鱼好不好?”
柴跃的大孙子,八岁的柴蛋带着十余名顽童,围着柴令武转悠,一个个活脱脱是《十万个为什么》。
小孩子心里才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什么阶级,不懂。
反正庄主一向护着他们,给肉吃,偶尔踢一脚也不痛。
事实上,柴令武也才十六呀。
不过,柴蛋他们闹腾了一点。
外头风有点大,把这些小捣蛋赶出去,容易着凉生病的。
好在柴令武也有安排,每人一个小桌子、草墩、沙盘、树枝,柴令武在墙上钉钉子、拉线、套夹子,一张张纸写着大字,教小屁孩识字。
总而言之,无聊么,总得给他们找点事做。
耗费一点积分兑换得《三字经》,修改之后去掉唐朝以后及的内容,奉上拍马屁的“我大唐,福绵长。后世史,来者续。”为历史部分的结束语,就是一本简陋的启蒙教材。
至少,《三字经》比起《千字文》更朗朗上口,字形更好记,更适合开蒙。
“人之初,性本善……”
与后世某些有书读却不想读的孩子不同,这些熊孩子不会哭着喊着“不要读书”,就是最闹腾的柴蛋都乖乖坐着,学起写字。
倒不是柴令武负担不起他们习字的纸笔,只是想等他们有一点基础了再上笔墨。
毕竟,书写用纸的价钱是真贵,经不起熊孩子开始就造,即便是后世80年代,好多人练书法都是用报纸练习的。
再没见识的孩子也知道,这个时代,读书人真的了不起。
而柴蛋他们,原本是不可能读书的。
不是说天子脚下,庄户子弟就能读得起书、请得起先生。
很多权贵的实食邑里,并没有延请先生来开蒙,更不要说如柴令武这般不计身份授课的。
“柴蛋,你这名字,太土,改一下,换字不换音,写成柴旦。”
柴令武抓着柴蛋的手在沙盘上书写。
“柴大木,名字忒土了,以后改叫柴达木。”
“李不慧,这名字不讲究,以后叫李不悔,永远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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