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若是没有庇护的力量,红颜便是祸水。” 年子悦呆立原地。 张菁靠近,只听她喃喃道:“红颜祸水吗?” …… 汴京。 作为南周宰执,孙石在地方为官多年,亲眼目睹了南周的各种弊端。先帝在时,他曾上疏表达了变革之意,但被搁置。 年胥继位后,孙石渐渐进入了他的视线,几度升迁,直至去年回到汴京,今年就带了参知政事的宰相头衔。 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那些改革派的支持者们纷纷向孙石靠拢。 年胥召集了这些人,发给纸笔,令他们写出对南周的各种革新政策。 这个动作太过刚猛,引发了反对者们的反弹。 随即双方在朝堂之上开始了争斗。 南周有钱。 作为宰执,孙石每年的薪俸丰厚的能让大唐的同行们感到羡慕嫉妒恨,外加几乎不间断的赏赐,连豪宅都是皇帝赠送的,孙石的日子堪称是豪奢。 前院的水池边,孙石和枢密使韩壁在下棋。 黑白纵横棋盘,二人却神色平静,不见烟火气。 韩壁落下一子,提了两子,说道:“彭靖昨日说南周是个柴火堆,新政便是一个火星,砰的一声就能把整个南周烧为灰烬。” “柴火堆是谁?”孙石淡淡的道:“南周有钱,这是公论,可钱在何处?大多在权贵高官,地方豪绅处,还有商人。可百姓呢?” “百姓的日子也还行。”韩壁笑道。 孙石摇头,“你要看到危机。南周目下看似日子不错,可危机就孕育在这不错之下。老夫在地方为官颇为清楚,这赋税每年都在增,可田地的产出却依旧如故,于是百姓的日子越发的困顿了。” “三冗。”韩壁说道:“官吏太多人浮于事,兵员太多良莠不齐,耗费太多粉饰太平。” “对,正是如此。”孙石说道:“从南周立国以来,历代帝王都厚待天下读书人,厚待文官,每年新增许多官员,日积月累,耗费太大。另有兵员越来越多,看似大军浩荡,可实力多少谁也不知晓,每年的靡费倒是令人头疼。” 这是头两项,也是最令人头痛的两项。 “方崇在御史台鼓动御史们出手,弹劾我等,今日便有不少人弹劾老夫,说老夫身为枢密使,不思为国戍边,却充当了你孙相公的打手,哈哈哈哈!”韩壁笑了起来。 “清者自清。”孙石坚定的道:“老夫当初面见陛下时,坦陈十九条弊端,陛下一一答复,此乃明君。此等明君在位时最好变革,若是错过了,南周再无翻身之机。” “根源便是大唐。”韩壁苦笑,“与这等强国为邻,堪称是三生不幸。” “到了这等时候,说这些何用?你我唯有奋起,再度振作。”孙石指指北方,“李泌昏聩,这便是我南周的大好时机,只要新政能成,双方局势逆转未尝不可期。” 一个随从进来,“阿郎,大唐使团快到汴京了。” 孙石搁下手中的几颗棋子,拿起布巾擦擦手,说道:“这是兴师问罪来了,此事你以为如何?” 韩壁看看棋局,自己貌似占优,“大唐密谍也在南周兴风作浪,所以他们有何好指责的?再说也没抓到活口,老夫以为,这是立威来了。” 孙石眸色深沉,“老韩。” “嗯!” “这等要紧的时候,大唐使团的到来便是火星子,会引发什么老夫也不好说。就怕彭靖与方崇等人利用此事兴风作浪。” “咱们难道不能利用?” “你是说……” “大唐使团来此,必然气势汹汹……” …… “陛下,大唐使团快到了。” 年胥在写字,身旁的谢引弓问道:“相公们可知晓了?” 内侍说道:“知晓了。” 谢引弓回身。 年胥放下毛笔,仔细看看这幅字,说道:“人说字如其人,朕的字却平庸。” 谢引弓笑道:“孙相公最是刚直,从不肯虚言,却赞美陛下的字笔墨雄浑,动若飞流奔泻,静则端庄静穆,堪称名家。” 年胥笑了笑,“孙石最是执拗,他如何说?” 内侍说道:“孙相公说大唐使团之来,更多是气势之争,静观其变就是了。” 年胥点头,“此事交给诸位相公去处置,朕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子悦了。” 谢引弓说道:“公主去了许久,也不知如何了。” 年胥丢下这幅字,起身去了后宫。 …… 杨略带着何聪潜入了汴京。 汴京繁华的程度连长安都不及。 因为南周不抑商,一进城看到到处都是店铺,吆喝声不绝于耳,更有挑着担子的,挎着提篮的,甚至是头顶簸箕的商贩在游走。 “比长安繁茂。”何聪赞道。 杨略点头,用审视的目光缓缓看向各处。 “太平景象,不过这个世间并不太平,于是便显得格外突兀。” 何聪放低声音,“郎君今日到,咱们寻个高处看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