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穿成炮灰女配后和反派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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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8章

    “皇上,豫王呢?”

    顾泽之含笑问道。

    皇帝这才回过神来,淡声道:“豫王在天牢……”

    说着,皇帝慢慢地转起拇指上的玉扳指,面露嘲讽之色,“自从豫王军大败,豫王父子被押解进京后,朝中有一些老古板开始翻起了‘旧账’,劝朕宽容仁慈……”

    有人说,说是皇帝是仁君,应该以仁治天下,如今豫州已经归降,豫王是皇帝的亲兄弟,请皇帝念着先帝的遗愿。

    更有人反复提醒皇帝,他当年是在先帝床前发过誓的,劝他以仁待豫王,收回封地、软禁豫王也就够了。

    说穿了,也就是因为现在朝廷除去了最大的威胁,这些读书读傻的官员们都开始觉得高枕无忧了,于是就又把那满口的仁义道德挂在嘴边。

    顾泽之虽然才刚刚回到京城,却不意味着他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朝中的这些事他也是知道的。

    坐在一把紫檀木圈椅上的顾泽之微微一笑,从容道:“那就问问先帝吧。”

    皇帝:“?”

    皇帝一头雾水。

    顾泽之的唇畔依旧微微弯起,可是那双凤眸却是清冷异常,宛如二月的湖水又清又亮。

    他吐字清晰地徐徐道:“这是先帝做下的孽。”

    皇帝:“……”

    冬月的寒风在庭院里呼啸不已,金色的阳光刚洒下一片如金鳞般的光辉,非但没有暖意,反而令人觉得冷冽肃杀。

    次日天气更冷了,不过早朝还是照常在天亮时就开朝,皇帝一上朝,就下令三司会审豫王父子,于是乎,又有三四个御史言官忙不迭地跳出来了,老生常谈地开始劝诫起皇帝来:

    “皇上,您和豫王乃是同父所出的亲兄弟,您又曾经在先帝病榻前立过誓,金口玉言,若然反悔,终究为世人所诟病。”

    “皇上,豫王已经伏法,不如将其圈禁,与死无异。”

    “我大祁乃礼仪之邦,皇上您是大祁天子,更应该彰显大国风范,显容人之量,令百姓皆以天子为楷模……”

    “……”

    那几个古板迂腐的御史言官说得是冠冕堂皇,其他朝臣们听着有些无语了,暗道:这些人是读书读傻了吧?

    几个朝臣互相交换着眼神,正琢磨着是不是站出来驳两句,一来,豫王确实该死,二来,也好讨皇帝欢心。

    他们还未开口,就听前方的皇帝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要让先帝决断吧。”

    饶是皇帝是个好脾气的君主,也快耐不住心里的怒火,脸上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此话一出,不仅是那几个御史言官,连金銮殿上其他的朝臣们都傻眼了,三三两两地面面相看。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

    皇帝从高高在上的金銮宝座上俯视着下方众臣,又道:“三司会审就安排在太庙。”

    “允百姓听审。”

    “就定在三天后,冬月初四。”

    皇帝这个主意犹如平地一声旱雷起,这个主意实在是太过出其不意,以至于那些朝臣们一时都没回过神来,更别说反对了。

    在太庙三司会审,那在大祁朝可是前所未有的案例!

    早朝结束后,这个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似的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不消半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而这个时候,秦氿正在郡王府里享受着老祖宗一样的待遇。

    卫皇后特意从宫里挑了两个嬷嬷给她,都是那些伺候孕妇经验很足的嬷嬷,再加上萧夫人也对她体贴备至,秦氿简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不是太医们说孕妇每天都要动动,她估计她连手脚都用不上了。

    “祖母,阿钰,试试这糖水,清甜可口。”

    秦氿笑呵呵地招呼秦太夫人与秦则钰。

    秦太夫人喝了两口,秦则钰则嫌弃地皱了皱眉头,觉得姑娘家才喝这些糖水什么的,这男子汉就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秦太夫人开口第一句就是:“氿姐儿,你大哥的婚事已经定下了。”

    秦氿惊讶地扬了扬眉,连糖水都顾不上吃了,急忙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问道:“是哪家?”

    秦太夫人美滋滋地说道:“是云家娇娘,你也是认识的,上个月刚刚交换了庚帖。”

    秦太夫人的心情好得不得了,觉得府中如今是否极泰来,一天天地好起来。

    “?”

    秦氿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她才走了大半年,居然连亲事都定下了。

    她琢磨着,等晚点大哥办完差事回京,她要好好审审他才行。

    秦氿知道自家大哥的脾气,一定是大哥自己同意了,他和云娇娘的这门婚事才会定下的。

    而且,云娇娘和自己那么熟了,人品肯定没问题,云家的家风也不错,这门亲事可算是门当户对,不错不错。

    秦则钰同样觉得这门亲事不错。

    本来他是家里最小的一个,所有人都盯着他,等大哥有了大嫂,就可以分分心心,等他们有了孩子,那自己就不是最小的了,再也不用被叫“钰哥儿”了!

    秦太夫人絮絮叨叨地说着:“你大哥的年纪也不小了,我想着最好明年上半年就把婚事办了……”

    说不准,明年下半年长孙媳就该有好消息了。

    秦太夫人藏着后面这半句没说。

    她有她的顾虑,她自打被苏氏下毒后,身子明显不如从前,容易精神不济。

    她现在就怕自己万一去了,秦则宁是承重孙,要守三年孝,那么长孙的年纪就大了。

    别的不说,人家姑娘会愿意多等三年吗?

    !

    长孙的婚事还是要尽快操办才行。

    秦氿笑眯眯地说道:“祖母,有什么需要我帮手的,您可千万别跟我客气。”

    她心里琢磨着改日就请云娇娘来玩,顺便问问,她怎么会看上自己哥哥的。

    秦氿越想越开心,笑得两眼弯弯。

    “你啊,好好养胎就是了。”

    秦太夫人摆出长辈的姿态训她,“子嗣为重。”

    她一说起话来,又是唠唠叨叨得没完没了,反复告诫秦氿要听萧夫人和嬷嬷们的话,让她万事以孩子为重云云。

    秦氿默默地与秦则钰交换了一个眼神,秦则钰露出一种“自己实在是太不容易”的表情,自打他姐嫁出去后,就靠他一个人哄祖母了。

    他只能着长嫂嫁进来,就有人跟他分担这个重任了。

    要不,等两天算吉日的时候,自己“帮着”推一把?

    秦则钰暗搓搓地打起了鬼主意,秦太夫人生怕累着秦氿,所以没用午膳,就带着秦则钰一起回去了,秦氿赶紧亲自把人送到了仪门处。

    秦家的马车刚驶出王府,秦氿才转过身来,就听有门房婆子来禀说:“王妃,王爷回来了!”

    于是,秦氿就留在仪门内没走,看着顾泽之骑着马往这边过来了。

    白马在王府内自是走得不快,悠闲地踱步而来,马上的青年一袭紫袍,身披玄色斗篷,斗篷一角随风翻卷,英姿飒爽,器宇轩昂。

    最重要的是——

    好看!

    秦氿承认自己是重度颜控。

    秦氿定定地望着他,望着他从马上飞跃而下,望着他朝自己走来,然后,把右手朝他递了过去。

    他牵着她的小手,习惯地给她捂着手,随口道:“祖母和阿钰来过了?”

    “嗯。

    我很快要有嫂嫂了。”

    秦氿愉快地笑了,“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皇上定了三日后在太庙由三司会审豫王父子。”

    顾泽之道。

    “太庙?”

    秦氿有些惊讶地眨了下眼,就算是她,也知道太不寻常了。

    顾泽之就把这段时日朝堂上一些老古板的言辞学了一遍。

    秦氿:“!”

    有些人啊,就会说风凉话,刀子没割到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痛,只会劝人大度。

    秦氿叹道:“皇上脾气真好,要是我,直接就把人全撸了职。”

    顾泽之被她逗笑,平静地说道:“君所以明,兼听也;所以暗,偏信也。”

    自古要当明君者,都必须善于纳谏,且还要鼓励臣下敢于谏诤,毕竟皇帝于深宫,群臣就是他的耳目,一旦耳目闭塞,就难免独断专行,成了一个昏君。

    秦氿听懂了,心里觉得当皇帝真累:难怪历史上这么多皇帝都早死,不仅是过劳死,恐怕还有不少是被这些个御史言官气得短寿了吧!

    顾泽之给她捂完了右手,又换了只手,继续给她捂左手,假话家常地随口道:“不过可以事后追究。”

    秦氿:“……”

    秦氿不知道是不是该给那几个不长眼的御史言官掬一把同情泪,皇帝仁善,不过自家金大腿一向是个腹黑又记仇的,估计他给皇帝出的主意会让那些人好生痛上一痛。

    秦氿琢磨着以后要记得问续集,当下的重点还是——

    “泽之,我想去看豫王受审。”

    她晃了晃他的手,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撒娇,大眼忽闪忽闪,好似一个白团子般的小奶猫那么可爱。

    她一方面是想看热闹,另一方面也想瞧瞧书中那个杀了顾泽之的人到底是什么样。

    不想,顾泽之想也不想地反对道:“不行。”

    顾泽之的顾虑是,当天肯定人多,秦氿现在不方便,万一被冲撞到,悔之不及。

    秦氿继续看着他,看着他,看着他。

    然而,这一次,顾泽之的态度十分坚决,饶是秦氿再怎么撒娇卖乖都没用。

    “乖!”

    他揉了揉她的发顶,“我代替你去看。”

    这个“乖”字被他说得荡气回肠,像是一根羽毛挠在秦氿心头似的。

    “……”秦氿觉得自己输了,他的段位比她高多了!

    秦氿可没那么容易放弃,在心里琢磨着,还有三天呢,自己未必不能软磨硬泡,说服顾泽之的。

    秦氿决定要当一个乖巧体贴的贤妻,每天都变着法子讨好顾泽之,今天给他磨墨,明天给他捶个肩,后天给他剥个松子、瓜子什么的。

    三天弹指而过,冬月初四就这么到了。

    秦氿是被榻边的动静惊醒的。

    她抱着被子从榻上坐了起来,还没全然睡醒,却发现屋子里还一片昏暗。

    她揉了揉眼睛,想说顾泽之起得可真早,可是眼睛扫过床边的壶漏般却发现此刻已经辰时了。

    啊?

    !

    秦氿傻乎乎地朝窗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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