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西西里夏天的炎热,似乎助长了渴望发财的人对劫掠的狂热。 自从传令兵带着老爸的命令离开石屋后,罗杰便在每日的例行巡视中,看到越来越多的黑点汇聚到墨西拿城外的空地上。 被烈日烤得奄奄一息的杂草被布置的杂乱无章的帐篷覆盖,马嘶人吼的杂音即使隔着城墙都可以传到罗杰耳中。 石屋里的宴会越来越多,规模也越来越大,从烤鸡烤鸭烤鱼烤鹅,到烤乳猪烤山羊,最后整只的小牛都架起来烤。 而参与宴会的,不管是有爵位的领主还是附庸的骑士,个个身高马大,彪悍绝伦,一脸凶悍,罗杰觉得自己家都快变成土匪窝了。 老爹每每拉他和他哥哥西蒙出来见客。 罗杰看他的哥哥西蒙很不适应这样的变化,毕竟就他所知,这个大他两岁的哥哥身子骨一直很不好,每日里也总是宅在房间里不出来。 而且这些厮杀汉明显没有逗孩子的经验,他们自以为是的用一些他们以为很有趣的方法来表示亲近。 比如将罗杰和西蒙抛到空中接住,或者张大嘴巴喷着毒气,像一只黑熊般低吼着猛扑到罗杰和西蒙面前吓唬他们。 西蒙每每被吓得缩在侍女怀里嚎啕大哭,而那些得手的混蛋却哈哈大笑炫武扬威。 但是罗杰可不吊这些粗鲁的混球,他可不会被这种程度的吓唬弄哭,他想,有胆子单挑博希蒙德呀,和他比比谁的拉丁文写得好啊。 但是这些混球似乎还玩上瘾了,他们放过了西蒙,轮番吓唬罗杰。罗杰烦了这些家伙,决定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一个莽汉又扑了过来,早有准备的罗杰左右开弓,“啪啪”得给了他两巴掌,声音清脆让整个大厅为之一静。 那汉子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被一个婴儿打脸。 罗杰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臭脸变得越发狰狞,两眼喷火杀气弥漫。 “嗷” 那莽汉张嘴大吼,震的罗杰两耳欲聋,口气之臭令罗杰反胃,罗杰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每一颗烂牙。 罗杰眼角看到厅里众人围了过来,但却没人来解围,他感觉到从背后抱着他的侍女在瑟瑟发抖。 罗杰的心中突然浮现一个孤独的身影,鲁莽地向风车发起冲锋。 忍受,不能承受的痛。 “咿呀!”罗杰纵声大喊,几乎吐出了肺中所有的空气。 挑战,不可战胜的对手。 他猛地一脚蹬在对方下巴上,罗杰感受着脚心的生疼,为了荣耀。 他忍着泪怒视对手,却诧异地看到对方的头以一个夸张的角度后仰着,缓缓倒在了地上。 啊唻,难道我其实是大力神赫拉克勒斯转世? 罗杰想着,却发现满堂的人都在哄笑,他的对手也毫发无伤的从地上爬起,笑得像个小丑。 那小丑接过罗杰将他高高举起,高喊:“无畏者,罗杰!” 于是众人皆起哄:“罗杰,罗杰……” 大厅里闹成一团,气氛瞬间达到高潮。 哭哭啼啼的西蒙被侍女带回了房间,罗杰却被留下坐在老爹腿上参加宴会。 又有好事者起哄,于是众人皆举杯敬向大小罗杰:“敬无畏者!” 老爹也举杯回应,就在老爹痛饮的时候,罗杰突然起了玩心,他猛地来了招天王托塔,小手一举推在杯底。 老爹一口酒喝到了鼻子里,呛得咳嗽连连,酒液翻出来,淋了自讨苦吃的罗杰一脸。 罗杰小手一抹,看了看琥珀色的酒液,又鬼使神差的放进嘴里。 蜂蜜的香甜,太甜了,随后他便不醒人事。 罗杰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肚子好饿,他想,我到底错过了几顿奶。 解决了温饱问题后,他又从侍女的闲聊中了解到自己醉了一整天。 他不禁咋舌,他想,以后万万不能这么玩了,太危险了。 他又指挥着侍女例行巡视。 经过西蒙的房间时,他发现隔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药味。 他将耳朵放进房里,听到老妈的声音:“怎么还是不行吗?” 宫廷医师的声音回道:“夫人,大少爷发烧,夜夜噩梦,显然是体内有邪魔侵入,我已经试了所有的药物,现在,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放血。” 这个庸医,罗杰大惊,他居然想对一个两岁半的娃娃放血。 “我去教堂祈祷,这里交给你了。”罗杰看到妈妈捂着嘴,哭丧着脸走了出来。 他透过打开的房门,看到那个医师拿出扭动着的水蛭,不禁一阵恶寒。 他催促侍女赶紧离开,他都恶心的想吐了,如果我病了,他想,绝对不能让这个庸医治疗。 逃出了石屋的罗杰指示着侍女在院子里随意闲逛,他看到不少骑士和侍从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 几个近处的骑士在聊天:“穷人十字军被歼灭了,在尼西亚,被塞尔柱突厥人的铁骑,嘿,看看这是谁?” 他们看到了罗杰,高兴的向他打招呼:“早上好,嗜酒者罗杰。” 罗杰听了一愣。 什么?说好的无畏者呢?这么拉风的绰号怎么变成了嗜酒者? 他懊恼万分,对这些打趣的骑士不理不睬。 这时候,一道反光从他脸上扫过,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扭头看去,看到附近角落里一个白发骑士拔出了剑。 那剑长约1米,其中10厘米左右为柄部,柄部宽5厘米左右,剑柄下方为较厚的圆片形柄锤,剑柄前部的横挡与剑身和剑柄呈十字形,剑身柄部宽8厘米左右,到顶端逐渐变窄,最后形成一个锐利的剑尖。 整把剑修长轻薄,在阳光下反射着璀璨的光芒,剑身中央一道浅浅的血槽,让看的入迷的罗杰意识到,这不是一件装饰品,而是把杀人利器。 那白发骑士向他前面一个15、6岁的青年侍从讲解道:“你握剑时,右手握在护手附近的剑柄上,左手可以握在剑柄后部,也可以直接抓住柄头,但切记不可握死,在砍劈中要让柄头自由回旋转动,这样打击会更有力,若抓着柄头不放,则砍劈的力量和流畅性都会受到影响……” “哈哈哈,真是扯几把蛋,”一个壮硕的骑士挑衅地看着白发骑士和他的侍从,“小子,别听这老不死的瞎说,砍柴的樵夫都知道,只有握的越紧,才能劈得更重。” “这么说你的剑法是和砍柴的樵夫学的?”白发骑士毫不示弱得反讽道。 罗杰看到起了冲突,来劲了,他示意侍女靠近些,周围也有人靠了过来,围成一个松松的圈将两个骑士围在当中。 “比武!”有好事者起哄。 于是壮硕骑士从他外蒙丝绸的薄木剑鞘里抽出了剑,那剑剑身较宽,两刃间的距离从上到下宽度一致,剑身光滑,一看就知道利于劈砍。 众人略略后退让出空间,两个骑士面对面站定。 罗杰注意到,那壮年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双手紧握剑柄贴于右脸颊,剑尖直指头顶上方稍向后,浑身肌肉紧绷,如同下山猛虎,凶狠的目光紧紧盯着对手的眼睛。 而老者双脚分开与肩同宽,然后他右脚向前跨一步,脚尖指向前方,左脚则向外旋转四十五度,两脚成丁字保持平衡,同时他的膝盖微屈,上身正直,身体放松。 老者把剑柄放在左侧腰部以下的位置,剑身斜朝上,剑尖直指对手脸部,他眼睛看着对手的肩膀,静若处子。 “哈”,壮年一声爆喝,右脚向前跨了一步靠近对手,双手顺势一个下劈,力大势沉要将对手一劈为二。 罗杰心里给他点了个赞:好一招“力劈华山”。 于此同时老者也动了,他左脚向前一步贴近对手,右手紧握剑柄,左手托着柄头,双手上抬将剑斜上刺出,“铮”得一声两剑相交于剑身柄部。 罗杰想,不行的,挡不住的。 果然如他所料,壮年力大,将老者的剑压得掉了个头,剑尖变成斜朝左下,剑身贴于左肩外侧。 罗杰注意到老者的双手已经举过头顶,他右手腕顺势一转,依然紧握,左手则离开翘起的柄头,拇指一翻,握在剑柄后部。 壮年的剑收不住势头,如同车轮摩擦铁轨,贴着老者的剑被引导着滑向地面,拉出一溜火星。 壮年如樵夫砍柴,又如农夫锄地,一剑在地上砸了个坑。 而老者一扭腰,右脚向前划了半个圈,眨眼间已是面朝壮年。 他两手一翻,铁剑画了个圆,稳稳地搭在壮年肩上。 于是壮年弃剑认输。 众人皆欢呼愉悦,纷纷喊好。 青年侍从兴奋地跑上前捡起剑,作为缴获递于老者。老者却不收,示意还给壮年。 那壮年骑士倒也光棍,接过了剑,从怀里拿出个钱袋,也不数,整个掷给青年。 青年接了钱袋,看看老者,老者笑笑点头示意他收下,于是壮年行了个礼,转身离开,看热闹的也渐渐散去。 罗杰见那白发骑士又开始训练侍从,便指挥侍女继续瞎逛。 他们一路闲逛到马厩,发现那里有好多人正在伺候马匹,罗杰示意侍女凑过去。 “要我说,” 一个身高体重的汉子在厩里拿着硬直毛刷,正在刷马脖子,他的马又高又大。 “好的战马必须能负重,最好的战马能同时驮载四名全副武装的骑士。” 他隔壁的人弯着腰,拿着蹄签在剔马蹄上的泥土和石块,打岔道:“你说的是马?是长鼻子的象吧。” 那高个汉子手中不停,边刷边说:“我的马就行,我这匹夏尔马,是我一个亲戚给我的,我这个亲戚跟着征服者威廉去的英格兰,他有个马场,养了不少夏尔马,这马力气老大了,瞧瞧,多壮实,一般马可驮不动我。” 他另一边有个和他长相相近略瘦小的汉子,正拿着刷子刷去马匹毛发上的灰尘和皮屑,他一小段一小段地顺着毛发的方向梳理着。 瘦小汉子接口道:“你太肥了,你的夏尔马跑不快,做战马不行的。要我说,还得跑得快,我有个亲戚,也是跟着征服者威廉去的英格兰……” “你亲戚不就是我亲戚嘛。” “别打岔,” 瘦小汉子一手拿着刷马身的刷子,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金属制马刷,他用刷马身的刷子刷在金属制马刷的齿上,每刷几次,就将金属制马刷轻轻的在地上敲一敲,让灰尘抖落出来。 他手里忙,嘴里也不停:“他的马是一匹纯血马,跑起来像一阵风,谁都追不上。” 瘦小汉子对面的马厩里有人笑着说:“他肯定经常用它来逃命,哈哈。” 这个逗趣的汉子正在给马喂食。 他的马点着头发出深沉又短促的嘶叫,好像在嚷着要吃要吃,但是当这汉子靠近它的时候,那马却不吃,它把头侧过来挨近汉子,用舌头来舔他,又好像想咬他。 于是这汉子就摸着马脖子陪他的马玩。 “看看我的‘法依则’,她是最好的马,你们看看,她体形优美,体格中等,结构匀称,气质敏锐而温顺,有比她更好的马吗?” 罗杰顺着声音看去,看到在马厩前干净的平地上,一个穿着长罩袍的骑士正在阳光下给他的马洗澡。 罗杰注意到到他居然用的不是布而是贵族洗澡用的天然海绵。 骑士把海绵伸进水桶里蘸水擦拭马的身体,他一边擦拭马背一边满足地说着。 边上有人嘲讽道:“你说的是你婆娘吧,哈哈哈。” 那骑士却不恼,他擦着马肚子乐呵呵的说:“我的马有速度、有耐力、又聪明又温柔。我的婆娘哪儿有我的马好呢?” “要我说,还是得耐跑,跑个,跑个百八十里不带喘的,看看我这匹波斯马。哎呀,怎么打结了?” 马厩里一个大胡子的汉子正用鬃毛刷梳理马匹的鬃毛和额毛,他从马匹的耳朵开始,将鬃毛梳向一边,他梳着梳着好像梳到打结的特别难梳的地方了。 “不喘的那是死马。”有人打趣。 大胡子没空理睬,他正试着从毛发根部开始一点一点的向末端梳理。 “我的‘法依则’也能跑远路的,她能长途奔跑而不吃不喝,就是我舍不得。” 平地上的骑士开始清洗马的头部,他小心地不把水弄到马的眼睛里,他的马乖巧的一动不动任他摆布。 “光能跑远路有啥用,又不是行商的驮马,要我说,关键还要能打,比如说我这匹大马。” 马厩角落里有个单独的隔间,一个红发红须的汉子正在给马喂水,他的马高大魁梧,通体毛发黝黑没一根杂毛。 他说道:“我特地去汉诺威买的,花了我10磅白银,你们瞧瞧,胸部宽厚,背宽且平实,四条腿多健壮,比你们的马大了不止一圈吧。” “你个傻子被人宰了,一匹战马才值6头牛,最多3磅白银。”有人插嘴道。 “我这是一般的战马吗?你睁大了眼仔细瞧瞧,这鼻孔多大,这鼻翼多宽阔,这眼睛清多亮,多有神,它就值这个价!” 那红须汉子激动的说,声音大了点,结果他的马不高兴了,一脚把水桶踢飞出去。 边上看到的人提议道:“你这匹马性子太暴了,不太听话啊,阉了吧。” 那马似乎通人性,听不得阉字,在隔间里嘶叫蹦哒,喘着粗气,不时打个响鼻。 “吁,吁”红须汉子忙着安抚他的马,还不忘回句嘴:“阉你的马去,我就喜欢它的暴脾气,吁吁,吁~” 侍女有些怕那匹马,抱着罗杰离得远远的,走到马厩另一头。 罗杰看到这里有两个人正指挥着侍从上马鞍,套笼头。 “看我去伊比利亚买的马怎么样,面门和四蹄都是白的,毛皮亮泽、细腻,不比你那匹棕色的强。”一个人骄傲的说。 另一个不乐意地说:“强个屁,你又不是纯色的白马,而且你这匹马是牝马,你咋不骑雄马?” “牝马好啊,温顺好训,跑起来让她去哪儿就去哪。” “她能跳过4米宽的沟吗?” “咋不能啊。” “出去遛一圈试试。” “试试就试试,谁怕谁啊。” 侍女见他们骑上了马,怕撞到罗杰,又转身离开,走到马厩前的空地上。 罗杰注意到那个洗马的骑士已经在洗马的尾巴了,他把水桶放在一个台子上,能让马匹的尾巴自然浸入到水桶的水里。 “嘿,你轻点。”边上一声呼喝引地罗杰转过了头。 他看到一个人坐在小凳上,抱着条马腿,拿着把锋利的小刀,正在用刀削平马掌。 另一个站在他旁边的,应该是马的主人,那声呼喝就是从他那儿传来的。 这时洗马的骑士发话了:“我说你别咋咋呼呼的,惊了马小心被踹一脚。” 骑士把马尾巴完全打湿后,用海绵轻轻擦拭,再冲洗干净。 “爵爷不用担心,我手稳着呢,不会弄疼马,这马掌不削平了,钉上马蹄铁反而会伤了马。” 那个坐着的人说着,又是一刀下去,那马乖乖站着,一动不动。 洗马的骑士洗完了尾巴,拿了条干毛巾仔细擦拭马匹的身体,从头到尾每一处都擦干了。 罗杰仔细得看着他的马,这马通体栗色,头较短,颈较长,鬐甲高而丰实,背腰短而有力,四肢肌腱发达,全身光滑无杂毛,尾础高,尾巴高高耸起。 那骑士用迷恋的眼光满意地看着他晒太阳的马,赞叹道:“我的‘法依则’多漂亮啊!” 侍女抱着罗杰离开了马厩,罗杰对今天的巡视很满意。 但在回石屋的路上,他又发现了新情况。 院子正中围了一群人,这对喜欢热闹的罗杰是个不能拒绝的诱惑。 于是他用小手拍拍侍女,让她挤进去看看。 侍女看上去有些累了,罗杰的体重增加的很快,今天又逛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 前面挡路的骑士个个五大三粗,都是这个侍女平日里不敢违逆的存在,但在罗杰坚持的眼神下,侍女只得上前。 那几个挡路的骑士注意到了罗杰,这些羁傲不训的家伙平日里总是抱成一团,不管喝酒还是打架,对他们圈子外的人从来都是不屑一顾,鲜有好脸色的。 但他们看到罗杰却都咧开了嘴,笑道:“嘿,嗜酒者罗杰。” 他们向两边挤着让出了一条道,接纳罗杰的加入。 罗杰对此毫无感激之色,他向他们吐了舌头作为回应。 抱着罗杰的侍女一头是汗,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怕的。 侍女走进人群里,罗杰注意到自己的老爹,横刀大马地坐在一张罗马方凳上,面露高傲尽显贵族风采。 但在罗杰看来,配上周围的一群肌肉男,简直就是山寨里的匪首,颇有座山雕的气势。 老罗杰看到小罗杰,招手让侍女过去,他接过罗杰放在腿上。 罗杰于是看到面前有3个陌生人。 右手边是一个干瘦的老头,头顶无发,下巴无须,他身穿没漂土的粗羊毛纺的褐色大麦提袍,头颈里挂着个木头十字架,手上拄着一根木棍,身上一股羊骚味,但在罗杰看来,却不像是个普通的牧羊人,因为他眼中并无畏缩,反倒是一种众人平等的坦然。 中间是个撒拉森商人,披着典型的阿拉伯外袍。 左边是个女人,衣作艳丽,精心打扮,头上的缕缕白发显示她上了年纪,但眉眼间还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 “伯爵大人。” 右边说话的人是罗杰认识的墨西拿的马约,罗杰刚才没注意他,以为他也是围观的一员。 马约介绍道:“这三位市民的代表希望能得到您的裁决。” “让他们自己说。”伯爵语气威严。 “尊敬的罗杰伯爵,我是上帝的牧羊人,墨西拿修道院的副院长菲利普,我代表修道院,村庄和市集而来,您的士兵偷了修道院的羊,抢了村民的粮食,在市集里吃饭不给钱。”那无发无须的老人说。 伯爵转头看向马约,说:“犯事的人都找到了吗?” “是的,大人。” “他们怎么说?” “偷羊的士兵说自己只是打猎,不清楚这是有主的羊,抢粮食的说自己给钱了……” 伯爵插嘴道:“给钱了?” “给的很少。”马约回答。 伯爵示意他继续。 “市集上吃饭不给钱的士兵说那摊主烧的太难吃,所以不给钱。” 伯爵问道:“他们吃光了吗?”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