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几缕青丝绕臂,一席枕畔留香。 守序自失一笑,睡过了。衣物均已折叠摆放在侧,佩剑与皮靴甚至还仔细擦拭过一遍。 穿戴整齐,匆匆洗漱完毕。守序走出长轩,昨夜饮宴的痕迹已消失不见,整个院中又恢复了原本的清静整洁。 轩主备好早餐。几碟酱菜,蒸熟的杂粮和时鲜水果,不见荤腥,一位俏生生的美婢侍候在侧。 没有繁复的花样,却让人感觉十分舒适。 沏上一杯清茶,轩主李雪衣款款而入。衣饰淡雅朴素,正如其字。 “我的朋友都去哪了?” 挥手示意侍婢退下,李雪衣道,“梁先生已离开,临走留下一张便条,托我交予先生。” 守序接过一看,只有五个字,“福山,泗礁山。” 李雪衣微抬臻首,“冷先生就在外间,要不要我唤他进来?” 守序恩了一声。 李雪衣迈步欲走,却又回头,语带埋怨地道:“贵仆于亭中拄刀端坐一夜,我妹妹只好相陪,也是一宿未睡。” 出勇?守序微叹,“雪衣轩主,那不是仆人,是我的士兵。” 仆人与士兵,李雪衣有些懵懂,这有区别吗?自古当兵都是贱役。李雪衣不知客人来历,她把疑惑藏在心底。 冷应进来时,脚步略摇晃。 守序放下茶杯,有点想笑,“公定昨晚的战况很激烈吗。” 冷应赧然一笑,拱手道:“国主,和梁家的生意谈定了。一共300担生丝,每担140两白银,共42000两。” 在东亚海面,这手笔很大了。 “安平、热兰遮和长崎的生丝现在卖到多少钱了?” “郑家在安平的收购价也是140两,热兰遮是160两,长崎则是260两至270两之间。” 同样的价格,梁家把生丝卖给守序,节约了很大一笔运费,也免除了海上的风险。 日本航线利润很高,由于中国战争的影响,出口货物急剧减少,导致郑家与荷兰人的竞争愈发激烈。荷兰人几次派出战船拦截台湾海峡的郑藩船队,郑藩则通过他们在日本的关系警告荷兰人。两家频繁摩擦走火,导致中国其他商人现在要去日本风险很大。江浙商人在这种情况下,一般只能接受郑藩的收购价。他们没有条件直接联系热兰遮,郑藩的战船肯定堵着浙江通往福建的海路。 守序盘算了一下成本,全部卖给荷兰人,每担生丝大概能赚取15两,接近5000两白银。不算多,但风险很小。 “你马上雇船,今日便去崇明,然后尽快赶去泗礁山办妥这件事。” “是,大人。” “用战舰把生丝运回台湾,跟荷兰人说,不用银子付账,我们要粮食。” 台南不会拿出接近5000石储备粮用来交易,荷兰人同样也要想办法筹措。 冷应讶异道:“国主,只用来换粮食,我们可有些亏啊。” “小亏一点不管了,你抓紧办,我们可能会有急用。” 冷应一凛,拱手唯唯而退。 守序坐着休息了一会,挂起佩剑走出长轩。 眼前一片翠绿,侍婢们正在洗桐拭竹,整理院中的花草。昨夜梁萧白说李雪衣性嗜洁,看来不假。 李雪衣一席素颜,独坐亭中,抚弄琴弦,见守序出来也未移步。 琴,华夏古乐的神器。 既然是神器,那一般人肯定是弹不好的,一般人也欣赏不了。琴,在明朝早已是传说。 见守序笑得奇怪,李雪衣随口问道,“先生也懂琴?” “不懂不懂,”守序忙道:“我粗人一个,哪里会懂琴。”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