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能否气运证帝,成为人道之主,铭刻于这部新史,尚未可知。 因此,即便燕王白行尘的禀赋, 再怎么超拔绝伦,也不可能超过太子白含章。 “殿下若无什么要事,臣就告退了。” 纪渊喝完那杯茶,想着这一趟上朝,自己既封了千户,骂了侍郎。 还得了大权,拿了阵图,也算是不虚此行,没有白来。 皇宫重地,不宜久留。 万一被那位洛皇后知道,兴许又要重提赐婚之事,那就糟糕了。 驸马,郡马,哪有巡狩一地的千户来得自在。 “本宫快用膳了,你要不一起……吃点?” 白含章轻轻放下朱笔,将目光暂时从奏折上移开。 他与这个不讲规矩的千户相处,往往比较轻松,不需要端着景朝储君的庄重架子。 “是否有些不合规矩?外臣岂能留在宫中用膳。” 纪渊轻咳两声,话锋一转道: “不过来都来了,殿下也是一番好意,臣就却之不恭了。” 白含章无奈地摇了摇头,手指轻叩大案道: “你这人,好生奇怪。 说是桀骜,面对手下也没什么架子, 说是骄狂,又有些言之过重, 说是淡泊,却也喜欢权势。 为了五品千户,绣蟒金衣,你都愿意出生入死进坠龙窟。 但时常又显得不懂规矩,得罪国公、讥讽侍郎,谁的账也不买。 本宫看不透的人,朝堂之上没几个。 纪九郎,你是其中之一。” 他这是真心话,起初是看中阴德之人的命数。 后来又欣赏辽东军户的微末出身,值得栽培。 办事得力,能力拔群,年少有为,不惧权贵,也不结党营私。 如此的英才,哪个朝代的储君会不喜欢? “宫中的御膳,外面吃不到,更不好蹭。” 纪渊闻言,既没有表现得诚惶诚恐,也没有故作从容淡定,只是一笑: “机会难得,偶尔厚下脸皮也无妨。” “本宫就当你真是如此想的。” 白含章缓缓起身,将几封边关告急的奏折合拢。 他双手负后走出暖阁,门外候着的内侍宦官连忙上前,送上捧着的白狐裘。 另外还有两名眉清目秀的小宦官,提着放着无烟兽金炭的铜盒,用于暖衣。 “本宫不是说过,少弄这些铺张伤财之举。 莫非,开辟气海凝练真罡的武者,连这点入冬严寒都扛不住? 亦或者,本宫必须得穿一身白狐裘,才能体现太子的贵气?” 那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宦官,吓得连忙跪倒在地,连连叩首。 身为内侍的陈规晓得殿下的性情,较为冷静,轻声解释道: “太子妃专门送来,说是心忧太子,怕您受凉。 今日还亲自下厨,为殿下准备膳食,省得总是服用辟谷丹药。” 白含章面上浮现一丝怒容,而后迅速收敛,淡淡道: “她是心忧自己的舅舅,怕本宫继续拿凉国公开刀。 却也不想想,若非杨洪日益骄固,有恃无恐, 常以长辈自居,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难道,本宫所去的书信, 里面的叮嘱、劝告、敲打少了? 皆视而不见,当做耳旁风! 如今死了儿子,又摆出受了委屈的模样。 他一人丧子,就痛不可当! 可曾想过京州的千家万户,都因国公府遭受过此苦?” 白含章语气平静,措辞却极为严厉。 惊得陈规都双腿发软,险些俯首拜倒。 “殿下息怒。” 略有失态的白含章摆了摆手,吩咐道: “罢了,都起来吧,本宫有些乏了,懒得多走。 不去秀宁宫,就在长阳宫用膳。 陈规,你让御膳房备些大补的酒菜,免得这位纪千户填不饱肚子。” 纪渊略一拱手,似是打圆场道: “多谢殿下体恤。” 他并非莽撞之人,刚才白含章的那番话,只当充耳不闻,没有听见。 当今的太子妃,要叫杨洪一声舅舅。 东宫与凉国公府,乃是姻亲关系。 抛开君臣这一层,那位跋扈惯了的国公爷,确实是太子的长辈。 否则,哪能这么不给东宫的面子,谕旨都敢拒接。 下朝还未多久,已经是风紧雪急的严寒天气。 地上好似铺着鹅毛,白茫茫一片。 白含章徒步行在雪中,纪渊落后半个身位。 远远看过去,像极了一对和睦的君臣。 “本宫和太子妃交集不多,感情也甚是淡薄。” 白含章走了一阵儿,忽然开口说道。 “殿下,这是臣应该听的吗?” 纪渊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松软的雪地上。 白蟒飞鱼服的腰间,悬挂着绣春刀。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