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天光大亮,红日东升,照得世间皆明。 等纪渊差不多喝完那壶烧酒,隐隐有几分微醺之意。 北镇抚司终于来人。 两道金翅大鹏袍翻身下马。 其后跟着一众数百的斗牛、云鹰。 气势汹汹,好似乌云盖顶,几乎填满整个巡营。 正五品的千户,一次来了两位! 总旗、缇骑,各个挎刀,黑压压一大片! 看见这样的阵仗,王五不禁头皮发麻。 他此时恨不得找一块泥砖,把自己砸倒过去,好避开这场祸事。 难怪叶指挥转身就走,回府之后告病休养。 果真是有先见之明,活该人家升官发财! “小的王五,忝为西城兵马司大通坊巡营都头……” 身披棉甲按住腰刀的王五两腿打颤,凑上前去。 “人在何处?” 那位身姿高挑,眉目冷艳的女千户打断问道。 对方行走之间,峰峦起伏,却未有人斗胆多看半眼。 只因那股换血大成的压迫气势,毫无遮掩散发出来。 好似龙盘虎踞,威煞十足! “回禀千户大人,纪百户好生待在屋内,并没有受到任何怠慢。” 王五连忙一指,恭敬说道。 女千户的脸色稍缓,迅速扫了一眼巡营内外。 随后轻哼一声,直奔换防轮值的那间屋子。 秦无垢推门一瞧,小冤家果然安然无恙,甚至还有闲心饮酒。 心中担忧霎时去了几分,紧接着娥眉微蹙,板着脸道: “惹了这般大祸,北镇抚司乱作一团,敖指挥使头疼不已。 你倒是从容得很,全然没有放在心上,稳坐钓鱼台!” 纪渊挎刀起身,气血略微运转,冲散那股酒意,淡笑道: “千户言重了,不过杀一搬运小鬼,吞阴炼煞的猪狗,何必大惊小怪。 可要给我上枷?好回衙门问罪!” 秦无垢凤眸眯起,别过脸道: “火烧眉毛的时候了,还有心思说笑? 人家国公府的座上客,五品的练气士,叫你一刀宰了!好威风! 此前通脉败换血,如今二境杀五品!好手段! 可你真当杨洪是泥捏的菩萨,没有半点气性?” 女千户难得摆起了脸色,眼角眉梢横生几分恼怒。 连带胸口的官袍补子,都颤颤巍巍生动许多。 当兵马司的消息报到北镇抚司,再传至黑龙台。 指挥使敖景,千户秦无垢、以及程千里等人心下皆是一惊,立即明白大事不妙。 俗话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 更何况袁柏并非家奴之流,乃国公府客卿。 杨洪当年执掌三军的时候,此人便是帐内心腹,立过不少功劳。 如今被纪渊一刀杀了,又岂能善罢甘休? “九郎你这一次,的确过于冲动,做得莽撞了一些。” 随后步入屋内的程千里摇头叹气道: “袁柏不比杨休,后者死在西山围场,没有确凿的证据,很难怪罪到你的头上。 况且,你当时揭发周子安、宋云生修炼外道邪功。 那桩事干系极大,礼部尚书请辞,米粮行首周家倒台,闹得满城风雨,正好盖过了杨休身死的余波。” 秦无垢余怒未消,接话道: “如今此一时彼一时,兵马司里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他们都可以作证! 是你强闯巡营,刺杀袁柏! 除非把这些人杀个干净,否则脱不开罪责!” 女千户瞥见小冤家若无其事的平静脸色,简直如火上添油。 若非人命关天不好掩盖,她肯定要将其带回金风细雨楼仔细审问了。 “秦千户你可要慎重行事,若是害了兵马司的巡营军士。 北衙就不止得罪凉国公府,还踩了兵部的脸面……” 程千里脑门冒出冷汗,连忙劝道。 生怕秦无垢当真摔门而出,来个光天化日杀人灭口。 以对方的脾气,确有几分可能做得出来。 “程千户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以为我跟纪百户一样莽撞?” 秦无垢凤眸微冷,寒声问道。 “程某只是担心千户大人关心则乱,情急之下失了方寸。” 程千里讪讪一笑,含糊以对。 他差点没忍住,提及秦无垢巡狩东海府之前, 曾经在天京打死、打残一干将种勋贵的凶横之举。 “两位千户大人,纪某并非自觉背靠北衙,所以任性而为,做事不计较后果。” 看到秦、程两人差点争执起来,身为始作俑者的纪渊不得不出来打圆场。 “我杀袁柏,事出有因,且听我慢慢道来。 首先,此人修炼五鬼搬运道术,欲要偷施暗算。 谋害朝廷六品官,本就为死罪。 这既是私仇,也是公怨。 再者,他一介白身没有官位,却修炼旁门道术,豢养鬼祟阴物。 我乃北衙百户,对于这类人,确有先斩后奏之权。 无须经过三法司会审,请示上官得到批准。 最后,一个没有功名之人,竟然敢在兵马司巡营重地私设法坛。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