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怀仁坊的三味楼,是外城远近闻名的好去处。 南来北往的老饕食客,若不去内城那等权贵出没、将勋横行的别院花船,多半会来此地。 可惜今晚注定有人要无功而返,扫兴而归。 因为一到二层楼,早早就被包了下来。 那些常来的老主顾吃了个闭门羹,面色不快堵在外面讨要说法。 还没吵嚷几句,便看到长街之上,二三十个浓墨云鹰的佩刀缇骑,簇拥着一位眉眼冷峻的少年郎。 当真是气势汹汹,气焰熊熊,震得旁人纷纷退避,不敢挡路。 颇有些净街虎的意思。 “都收一收官爷的架势,五军都督府的兵部大员出行也没你们这么嚣张,把自己当什么了?” 纪渊眉头紧皱,并无半点少年得志的意气风发。 他对将种勋贵的鲜衣怒马,向来是心里抵触。 至于这种类似于帮派头目的横行霸道,更加感到嫌弃。 “原来九哥不喜张扬,我这就让兄弟们稳重一些。” 裴途抱拳说道。 “确实不该如此。” 另外一位鹰钩鼻附和道。 他叫李严,北河府人士,家里开武馆、教拳术。 北衙的众多缇骑,主要以两人为首。 一是家中略有薄财的裴家四郎, 二是武馆出身、拳脚功夫最硬的李严。 换成以前的纪渊,连踏入这个圈子的资格都没有。 但如今风水轮流转,经过讲武堂扬名,逼退千户孟长河等几桩大事。 他声望大涨,震动外城,加之武功高强, 顺理成章得到北衙大部分云鹰缇骑的认可,成为“带头大哥”。 “走、走、走!” “什么来头?” “年纪轻轻的……” “太安坊的九爷!北衙风头正劲的主儿!” 听到店小二这么一说,那些刚才还抱怨不休的老主顾噤声不言,连忙闪开,各自作鸟兽散。 这外城十二坊,衙门的捕快向来不怎么管事。 真得罪了每日巡街的云鹰缇骑,以后家宅难以安宁,有大苦头吃。 纪渊走在前面,进到三味楼,缇骑之间的主次地位分了出来。 家中小富小贵,使钱补缺的跟随着走上二楼, 没什么底子,武功也不高的小角色识趣待在一楼。 “难怪开口出身、闭口出身,处处都分尊卑,让人如何不在意。” 纪渊扫过热闹的大堂,心里想道: “若是以前,别说一楼,我也许连个喝酒吃肉的位子都混不到。” 等他上到二楼雅间,当仁不让坐在主座,左右两边是裴途与李严。 不一会儿,各色佳肴好菜,如流水般不停端到酒桌。 一时间酒气肉香飘散,觥筹交错,此起彼伏,偌大的酒楼热闹非凡。 “诸位兄弟,且尽兴!” 纪渊身处席间,游刃有余, 有人敬酒就满饮,有人说笑就点头, 全然不似十五岁的少年郎,反倒流露出几分江湖气、草莽气。 “九哥海量!” “我要再敬一杯!” “小弟平日都在长顺坊那块儿,听说九哥喜好文玩,改天上门送些小礼……” “九哥,外城最有名的眠花巷,各色女子……” “什么意思?拿那些窑姐儿来污九哥的眼?怎么着也得是个没被梳拢过的花魁!赶紧自罚三杯!” “……” 过了一阵,纪渊喝倒二楼的这伙人,似是意犹未尽。 直接拿着一坛子剑南烧春,身不摇脚不晃,稳稳下楼。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