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二宫诗织歪着头,敲敲自己小脑袋,嘿嘿笑道:“但又没完全懂。” “这种没必要弄懂。”栗山樱良轻笑着,撩了下马尾:“他给人的感觉总是像晴空那样澄澈,做什么事都心无旁骛的样子。打个简单的比方,在阅读的时候,他就会给人一种已经融进了书里的世界中,与现实完全隔绝的感觉。” “晴空那样澄澈......”栖川唯背对着两人复读了遍,说道:“意思是说很美好,但无法触及。” 栗山樱良轻点了下头:“这样的人只适合出现在梦中,他可以带你体验最美好的风花雪月。如果是在活生生的现实中遇到的话,这无异于一场灾难。用太宰治的话来说就是:他自人山人海之中走来,只为给你带来一场空欢喜。” 空欢喜...... 小可爱双手在水下抱起膝盖,反复咀嚼这其中苦涩的味道。 “傲慢呢?”栖川唯转过身,看着栗山樱良淡淡地问:“以对他的观察来看,他算不上一个懂礼貌的人,但也绝不是个傲慢的人。” “特立独行,就是最大的傲慢。”栗山樱良回忆这与多崎司相处的时间,慢慢整理文字:“不特立独行,选择多数人通行的道路,持续前进,这聪明的活法。只有很少的人可以一直行为端正、抱持坚定信念,不顾旁人看笨蛋的目光,在一片非议声中活出自我。” 栖川唯若有所思地点头:“和你倒也蛮像的。” “或许吧。”栗山樱良笑着说,“以前我迷茫的时候,总认为自己是个软弱、容易孤独的可怜女孩。现在再回想,其实从那时开始,我就已经是个任性、孤高、觉得世上到处都是蠢蛋的傲慢女孩了。” 说完,部长大人从浴池里出来,朝更衣室走去。 曼妙的少女身躯,不断有水珠滑落。 小可爱也从浴池里爬起,迷迷糊糊地换衣服,迷迷糊糊地回到合宿的寝室。 室内开着灯,几个同学都缩在被窝了玩手机。 冷气开得也很足,也许是刚从热水中出来的缘故,吹了一会,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二宫诗织穿上鞋子,打算到门口的自动贩卖机买瓶水。 入夜了的集训地非常安静,月光犹如雪花般洒落在地上,照得柏油路面一片莹白,与路边草坪上萤火虫闪烁的光点相互辉映。 走了几分钟,飞蛾环绕的自动贩机出现在眼前。 小可爱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借着灯光在那看书的多崎司。 四周黑暗一片,仅有这台自动贩卖机散发着孤独的灯光,青白淡漠的冷光投射到杳无人息的世界里,少年被勾勒出来的身体轮廓,散发着一股令人痴迷陶醉、不可自拔孤独气质。 空欢喜吗? 二宫诗织抱着双臂,没敢再迈出脚步。 觉得有些郁闷,也毫无办法。如同吹过身边的风一般,没有轮廓没有重量,喜欢了无法留住,讨厌了也不能拳打脚踢。 月色流淌,耳边充斥着大海的波涛声夹杂着夏虫啁啾的鸣叫,似乎还能听到蛙鸣。 一只萤火虫被风吹着飞离草坪,在北海道少女眼前漂浮。 与北海道的萤火虫相比,这里的萤火虫在夏夜中放出的亮光更为鲜明,小可爱几次伸出手去抓,那抹小小的亮光就在她指尖闪烁流动,但却怎么也碰不到。 【诚实的生活方式其实是按照自己身体的意愿行事,饿的时候才吃饭,爱的时候不必撒谎。】 灯光映照着洁白的纸张,多崎司反复盯着这段话看了许久,合上书揉了揉眼眶。 书是加西亚·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很好看,讲述了一个跨越半个多世纪的爱情故事,以及战争和霍乱阴霾之下的一段哥伦比亚历史。 多崎司打算回头推荐给小可爱读一下。 毕竟,相比加西亚的另一部巨作《百年重名》,一个没有门槛、人人可读的爱情故事显然更适合青春活泼的少女体验。 四周传来虫鸣,星空在头顶闪烁。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视线透过前方的榉树,可以眺望山下的夜色。 镰仓的夜晚远没有东京那般璀璨亮眼,不过却显得温馨宁静,恰到好处。 转身打算回去,多崎司楞了一下。 二宫诗织就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静静看着自己。 她穿着淡粉色宽松t恤,下身是到膝盖的米色短裙,头发散漫地披在后背上。 风吹过来,榉木叶子互相碰撞,少女看起来柔弱闲适,又非常美丽。 “你怎么来了?”多崎司笑着问。 小可爱轻轻开口:“渴了。” “要喝什么?” “纯净水好了......” 多崎司顺手给自己买了瓶可乐,两人在自动贩卖机旁边的木制长椅上坐下。 小可爱踢掉拖鞋,赤脚踩着光滑的地面。 十只脚趾可爱地排列在一起,娇嫩得像是刚从豆荚里剥出的豆子一般。 想摸一下,抱一下。 多崎司脑海里倏地掠过这一杂念,但这火热的想法很快就被可乐罐冰凉的触感浇灭了。他拉开拉环,咕噜咕噜喝了几口,然后把布满水珠的铝罐贴在额头上继续降温。 二宫诗织拧开瓶盖,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看书?” “我的房间被小姨非法入侵了。”多崎司无奈苦笑了下,握着乐可罐:“今晚呀,你的kiki可能就要睡在回廊上数星星了。” “可以去我被窝里呀~!” 二宫诗织停下喝水的动作,瞪大眼珠子看他:“如果kiki愿意的话,诗织酱不会拒绝的。” 那一双黑眼珠水灵灵的,闪烁着亮光,美极了。 多崎司的视线被吸引过去,看得有些入迷。 “欸,怎么不说话了?”小可爱得意地眨眼,“kiki反悔了是不!” “啊不,诗织酱的眼睛真好看。” “就只会哄人,没一点实际表现。”小可爱甩着头发,小嘴嘟囔:“东京人最爱撒谎了,一点都靠不住。” “我觉着这是对东京人的污蔑!” “哪里污蔑了?” 多崎司手指摩擦着铝罐上的水珠,懒洋洋地和她解释:“东京人最爱撒谎,这句话最早出自川端康成的《雪国》,是驹子用来骂渣男岛村的。而川端康成出生在大阪,妥妥的关西人。众所周知,关东人和关西人之间互相贬低是常有的事。所以说嘛......最爱撒谎这件事,很大可能是川端康成对东京人的恶意贬低,不足以为信!” “哈哈~”二宫诗织一下子就乐了,握着小锤锤轻锤了下他的肩膀:“kiki总是有那么多理由为自己辩解,真不知道以后想起来这些话,你心里会不会害臊。” “不会啊。” “脸皮厚!” “不是脸皮厚。”多崎司摇头,开口为自己辩解:“一般来说,需要我解释的人,通常是我在意的人。以后回想起这些经历也只会觉得惬意温馨,怎么会觉得害臊哩。” “诗织酱也是kiki在意的人吗?” “非常在意的。” 小可爱抬起手,打了个招牌式的帅气响指:“那么,kiki能完成诗织酱的一个心愿吗?” “说说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