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肖想你-《肖想你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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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里的小家伙不安分地又动了动身子。
唐其深已经松开了手,眼看着被子鼓了鼓,而后从里头冒出颗乱糟糟的脑袋来。
时洛抱着被子就那么盘腿坐在唐其深的大床上,凌乱的海藻头披散在身后,好几缕因为躲藏而垂落的发丝软软地贴在脸颊边上,整张脸不知是因为在被子藏久了缺氧,还是唐其深方才从浴室里出来的样子太过刺激,粉中带红,没了平日明艳的娇纵,多了几分稚气和可爱。
唐其深上身随意套了件宽宽松松的灰色卫衣,卫衣上边没有半点图案,简简单单地透着股清冽,是时洛最为熟悉的风格。
她就着这姿势赖在床上,目不转睛地仰着头盯着他瞧了好一阵,往常叽叽喳喳的小话痨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唐其深也微抿着唇没出声,片刻之后,他不自觉地伸手将她垂落在脸颊边上的发丝温柔地捋到耳后,清冷的手指触碰到少女柔软的耳垂时,似乎能感觉到指尖的温度在随着她的耳垂攀升,由寒及暖,微微发烫。
时洛呼吸不由自主地停滞片刻,下意识地眨巴眨巴双眼,片刻后似乎又发觉自己乖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自在地别开眼神,装模作样地重新替自己拨了拨发丝,仰起高傲的小下巴,嘟嘟囔囔抱怨两句:“差点把我闷死。”
仅此一句,没再发难。
值得一提的是,这小祖宗打小最讨厌旁人碰她的头发,可唐其深刚刚那一系列动作之后,她居然也没多说其他。
也不知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小洁癖,还是后天被宠出来的娇气毛病,往常只要是谁敢碰她头发,下一秒就能见她脸上晴天变暴雨,翻脸比翻书还快,机|关|枪般开嗓数落人半天,而后十分不给面子地立刻把头洗了。
可面对唐其深的时候,她这毛病似乎就从来没犯过,顶多装模作样地碎碎念两句,更多的时候还有种莫名的享受。
曾经时山海就因为管不住自己这手,被自家闺女严词批评过很多次,为了把女儿的气给哄顺,还费过不少功夫。
送她平时喜欢的娃娃、小裙子、亮晶晶的首饰都不管用,零花钱无论塞多少,时洛都还是撅着嘴鼓着腮帮子发小脾气,到后来,时山海连检讨书都认认真真写了好几页,就“不能碰宝贝女儿头发”这个课题,进行了深入的剖析和自我忏悔,并且声情并茂地追在她身后朗诵,才勉强能蒙混过关。
只是他这个当爸爸的哪里想得到,被自己揉了揉发顶就记上好几天仇,非得熬夜撰写检讨书才能哄好的小祖宗,到了唐其深面前,只是被他轻轻地顺了顺毛,淡淡一句:“不许没大没小。”,便能立刻懂事消气,转头回家给他个面子,叫他声爸爸。
亲爸不如普通邻居系列,时山海当时心理阴影很大,受到了不小的伤害,努力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对她说:“有本事你就上唐家去,给他们家做女儿。”
很有本事的时洛二话没说,甚至半点没有被爸爸抛弃的悲伤,十分欢乐地垫着脚尖,提着小裙摆投奔唐家。
这一去,就赖在唐其深房里睡了三天。
后来还是时山海沉不住气,趁着半夜时洛熟睡的时候,悄悄去把孩子偷回来,偷的时候不小心把人弄醒了,小丫头抱着边上当时年纪也不大的唐其深手臂哼哼唧唧半天,眼泪都掉了好几滴,最后哭困了才瘪着嘴跟爸爸回家。
一个破邻居有什么好不舍的!时山海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简单的动作,两人都短暂地陷入回忆之中,少年的手停留了一瞬,而后又鬼使神差地将手掌放到她头顶,轻缓地揉了一把,索性把这小炸毛揉得更乱。
他忽然想起先前她在政教大楼门前没来由问他的那句话。
喜欢马尾辫还是喜欢海藻头?
马尾辫遇多了,大街上随处可见,可这乱糟糟又喜欢炸毛的海藻头,似乎至始至终就只有过这么一个。
唐其深兀自垂眸,唇角微不可查地上扬了一个小小的弧度,而后抄起床边的黑色裤子,懒懒地转身往浴室走。
也不知时洛此刻在想些什么,见唐其深离开,她莫名其妙地也从床上滚了滚,翻身下来,脚尖在地上探了探,趿着拖鞋,就这么心不在焉地跟在他身后。
少年脚下本就懒懒散散的步伐微微停滞,转身的一瞬间,傻傻跟在后头的时洛来不及刹车,稳稳当当地迎面撞了一下,等到周身都泛起沐浴过后淡淡的清香,时洛才一下回过神来,睁大双眼,仰头瞧他。
唐其深在她撞上的那一秒,下意识地伸手揽了揽,待她站稳,又自然地松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似乎能听见对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他轻咳一声,扬扬眉,嗓音带着点哑:“换个裤子也要跟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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