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队里有杀猪刀,两把剔骨尖刀,正好孙征南和徐横一人一把刀。 徐横拿到刀摇摇头,说:“来一块磨刀石!” 来看杀猪的大人小孩好一群,有人便说:“这刀还不快?前几个月大胆他们才杀了队里的猪去集体市场卖。” 徐横说道:“这刀就是不快,杀猪不用快刀那能杀的出好猪肉?剥的下好猪皮?” 一听这话众人顿时来了精神:“好家伙,徐老师你要剥猪皮?” 队里人杀猪不剥猪皮,只是沥青拔毛然后把猪皮带在肉上一起卖掉。 他们没有剥猪皮的本事。 王忆也在围观,说:“猪皮剥下来,然后咱们有冰柜了,可以做个猪皮冻。” “还能做冰葫芦。”学生们高兴的喊道。 王忆说:“对,可以做冰葫芦,不过今天先不做了,今天先冰起猪肉来,等过几天把猪肉吃的差不多了,咱们再做冰葫芦。” 漏勺拿来磨刀石,徐横脱掉衣服露出背心。 背心下肌肤很黑很结实,护心毛从背心破损的洞里钻出来,有种野蛮的性感。 他一手拿尖刀一手拿磨刀石,飞快的磨了一阵伸出手指用老皮试了试刀刃,说:“行了,班副你先来。” 这把尖刀被扔给了孙征南,徐横继续磨刀。 孙征南沉默寡言指了指一头猪,这是最肥的一头,足足有280斤,一般当地土猪很难养出这个重量,但养出这重量来就是一级猪,最受欢迎。 另一个这猪能长出这吨位也足够证明它有多贪吃懒惰。 这会最肥的十头猪已经挑出来了,其他猪都在惶恐的乱叫,就它躺在地上晒着太阳咀嚼着猪草吃的好不开心,尾巴一甩一甩的,只差翘起二郎猪腿拍拍膝盖听一首小曲了。 身体矮壮结实的王祥赖领头,几个壮劳力上去把它给摁住趁着它没反应过来用绳子给绑了蹄子。 这猪开始狂叫,它发现不对劲,但想要挣扎已经晚了。 王祥赖有劲,用膝盖卡住猪脖子用手死死的拽着猪耳朵往地上摁。 赤着的上半身肌肉鼓鼓囊囊的跟铜浇铁铸一样,脖子手臂上的血管好像充气似的鼓起来。 猪被拴好后有人把绳子从一根结实的树杈上扔过去,两条壮汉一起喊着号子拉绳子,硬生生把它给拽起来。 孙征南用拳头在猪身上锤了几下子,锤的这猪拼命挣扎,拽的老树杈都摇晃。 王忆见此说:“孙老师,杀就杀吧,不用虐待了吧?” 孙征南诧异的说:“我没有虐待它,虐待一头猪干什么?哦,你说我打拳?我那是让它浑身气血活跃起来,这样放血的时候快。” 他拿来一个水桶,伸手挑在猪脖子大动脉上,顿时有紫红色的猪血嗤嗤的喷涌出来。 大肥猪吃痛挣扎,拼命嚎叫、拼命乱摇头,几乎做出仰卧起坐。 但孙征南双手持水桶接着猪血,愣是没让猪血乱喷出来。 这一手本事赢得众人喝彩。 猪血最合适的用处是做血肠,但外岛没有这个传统,也不懂怎么做血肠,当地猪血都是做成猪血块,可以做韭菜炒猪血、也可以做拌猪血。 相比猪肉猪下水,猪血自然不受欢迎,它处理不好有股子腥臊味。 葱姜切碎撒进去,同时用棍子搅拌,一桶猪血出来便被妇女带走。 王忆说道:“让漏勺给收拾一下,咱中午头吃大锅菜,我给你们做毛血旺!” “毛血旺是啥?”王丑猫好奇的问。 王忆笑道:“特别好吃的东西,很辣,很香,很下饭!” 血放干净,这头大肥猪的命就到头了。 但这年头的土猪真的是生命力顽强,它全身血几乎都被泵出去了,可没有直接死掉,只是奄奄一息。 此时它已经无力挣扎,孙征南交给王东方说:“东方哥,你们先去褪毛,我继续杀猪。” 接下来的猪可不好抓了,它们一看榜样在前一个个拼命的跑。 跟野猪一样! 有人恼怒之下捞起了大木头棍子准备给它们来个当头棒喝,孙征南拦住说:“一起上手抓,咱们这么多人还能抓不住一头猪?让它们跑,跑的越欢越好!” 大迷糊收网归来,他看见一头猪冲自己跑来,歪歪头看了看,猛然上去俯身将这头猪的脖子给抱住顺势推出去,‘轰隆’一下子把猪给推翻在地。 大猪拼命摇晃身躯要爬起来,却被大迷糊死死摁住了! 立马有大汉上去七手八脚的下绳子,直接绑了四蹄给抬回去挂起来。 一头头猪被抓住放血,一桶桶猪血送上了山顶。 围观的老人和妇女们很高兴,说:“光是吃猪血咱们也能吃个过瘾了!” 平日里他们吃的都是水煮菜,猪血属于好东西。 不要以为82年的人种了有机蔬菜然后吃的就开心,蔬菜好吃得做成炒菜,但这年头谁家也缺油,不舍得做炒菜,都是蒸菜、水煮菜! 麻六赶来帮忙杀猪,临到跟前被刘红梅拦住,笑道:“你是新郎官,不能见红,回去歇着吧。” “六哥,昨晚得劲不?”王东峰急忙问道。 周围的男人妇女都竖起了耳朵。 麻六笑骂道:“峰子你就住我隔壁你还问这问题?我昨晚打地铺呢!” 王祥海不信:“草,你光棍子二十几年,好不容易有了娘们不使劲怼?你打地铺干什么?噢噢,你怕震断了床板子?” 大家伙哄笑。 麻六作揖行礼:“嗨呀,叔伯兄弟、婶娘嫂妹,你们可放过我吧,我媳妇是文化人,光领了证还没有办婚事,我不能让她为难。” “反正今天就办婚事了,我不差这一天,所以昨晚她睡床上我睡地下,我不让她为难、不让她叫人说闲话!” “好男人!”凤丫竖起大拇指,“麻六长得不怎么样,心眼好啊,文蓉不愧是读书人,有文化,看人真准!” 麻六嘿嘿笑,问道:“婶子我还有事想问问你呢,你们外岛都用什么聘礼?” 青婶子问:“你还要用给聘金聘礼吗?给也来不及了,聘金是订婚时候给的……” “不对,”王东峰摇摇头,“我娘说现在不一样了,订婚给聘金这是订婚钱,结婚也得给聘金!” “多少钱?” “一百块吧?一样是一百块,一共两百块。” 青婶子倒吸一口凉气:“嘿哟,不少钱啊。” 凤丫对王忆说:“王老师你也过来听听,我听支书说,你和小秋老师要找一个好日子订婚了?” 何止王忆过来听,她一说这话,正在帮忙端水的秋渭水放下盆子也跑过来了,竖着耳朵听。 王忆说道:“对,我上次去县里和我们爷爷提了这回事,然后说是找好日子订婚。” “今天咱们队里杀猪吃肉,让小秋的爷爷也来吧?”有人突然提议道。 “顺便订婚?”刘红梅问道。 秋渭水欣喜的点头。 可以可以我可以。 不远处监督杀猪的王向红听到这话赶紧过来说道:“别瞎说,王老师的婚事得仔细办,订婚日子有讲究,我已经算过了,也给小秋爷爷去说过了,我们商量了一个好日子!” 王忆纳闷的问道:“支书,你啥时候去跟……” “是上次去县里,噢噢,上次去县里支书去见我爷爷来着!”秋渭水欣喜的说。 刘红梅拍了她一把佯怒道:“你这傻闺女,你高兴个什么劲?姑娘家家的要端起来,把架子端起来,要不然让男人觉得你不值钱,他把你娶回家就不珍惜你了!” 秋渭水问王忆:“王老师,你会吗?” 王忆笑道:“我会——拼了命的珍惜你、对你好!要是我做不到,就让支书拿烟袋杆敲我!” 秋渭水翘起嘴角嘻嘻的笑。 眉目舒展之间,都是风情。 王忆问王向红:“支书,到底哪天订婚?我这也没有做好准备啊。” 王向红说:“用你做什么准备?订婚是长辈的事,我和小秋爷爷来操持,你俩到时候过去给长辈奉茶就行了。” “到底是哪天?”有人问道。 王向红微微一笑。 一个老人突然叫道:“我草,是八月十五?今年八月十五可是好日子,壬戌狗年的己酉月、丁巳日,阳历上是十月一号,咱们国家的生日!” 王向红笑容凝滞。 妈蛋,装逼机会没了! 这老人是王真尧,他没事会翻看一下黄历,早年还跟人学过一些风水上的东西,队里有人去世都是他安排。 王真尧兴致勃勃的说道:“壬戌狗年的己酉月、丁巳日真是好日子,宜结婚、搬家、入宅、安床,是大好日子!” “还是十月一,国庆日!” 王向红点点头。 所有人都很满意,只有王忆和秋渭水不满意:这也太久了! 两人对视一眼,秋渭水眉头皱巴巴的。 王忆便凑过去低声对她说:“那天喝完了订婚酒,我带你去领证!咱十月一就领证!” 秋渭水冲他使劲的点了点头。 社员们对此同样很期待,他们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来: “六子这次事发突然没法准备,咱得给王老师准备好东西,咱外岛结婚要准备三缸的。” “对,一缸老酒、长长久久,一缸鲜鱼、年年有余。一缸猪肉——没有讲究,就为了解馋,哈哈!” “六子你可以给你家里头准备上三转一响,自行车、手表、缝纫机加一块收音机,你要是准备上了,那可牛逼了。” “自行车没必要,而且这是城里人才有的好条件,咱外岛用不着。” “婶子你过时了,这就是咱外岛庄户人家结婚的聘礼了,这叫老三件,人家城里是新三件——电视机、洗衣机、电冰箱,因为人家城里进入电气化时代了!” “咱们队里也进入电气化时代了……” 大家伙七嘴八舌的说,麻六便伸出手指开始算计。 刘红梅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问道:“怎么样?你攒的钱够吗?不够我家里借给你。” 麻六笑道:“够……” “哎哎哎,两人在一起能好好过日子最好了,六子你别听他们瞎说,不用准备这些东西。”王向红劝说他。 麻六说道:“支书,这些东西都是小东西,你是不知道现在沪都人家结婚要什么,那才是难办呢。”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