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余母很怀疑。 不过这相机确实挺好,她拿在手里看后觉得摸起来也舒服。 钱货两清,王忆留下喝了杯水就离开了。 他出门的时候问余军:“你不回去上班了吗?” 余军抱着相机已经爱不释手:“不回去了不回去了,我要好好研究这个机器,它可真好看,要我说有这照相机还找什么媳妇?我跟它过一辈子……” “你说什么瞎话?”余母顿时着急了。 余军嘿嘿笑着跑出门,说:“走,王老师,我送送你。” 王忆没客气,他还有话跟余军说。 走下楼的时候他说道:“大军,我偷偷跟省城电视台的朋友借了一部电视剧的录像带,叫《敌营十八年》,但是这事不能说出去,所以我就跟我们社员说是找你借的,你给我兜住别漏嘴。” 正在低头摩挲宝贝相机的余军吃惊的抬头问:“啊?是张连文、刘玉演的《敌营十八年》?你借到了片源?” 王忆点点头:“对。” 余军说:“可是电视剧的片源跟电影不一样啊……” “你不知道吗?”王忆直接打断他的话,“现在拥有电视机的人家太少,为了让广大群众能看到这部新电视剧,宣传部门决定把它们制作成电影带了,然后通过放电影的方式让老百姓也能看到。” 余军笑道:“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你这么解释恐怕不行,我哪有资源给你找到这样的带子?” 王忆说道:“嗨,我就是应付一下社员而已,你还真以为社员们会来找你打听带子来源?” 余军恍然道:“也对,那行,那你放吧。你们生产队放完了借给我用一下,我们也没看这部电视剧。” 王忆说:“好,另外你要是有朋友还想买手表的话可以找我,我这边认识沪都手表修理厂的朋友,他那边有手表,不光有国产手表还有国际名牌手表,价格好商量。” 他忘记还有手表这买卖了。 八十年代是国内手表市场大爆发的时代,这时代的年轻人都以拥有一块手表为骄傲,就跟七十年代拥有一身的确良衣裳一样。 三转一响这四大件在这个年代正式进入千家万户,而不再是城里人家结婚才用的嫁妆或者彩礼品。 而且卖手表比卖相机这种大产品还有个好处,生产厂家多、生产数量多,社会上倒卖手表的人也多。 只要不是倒卖赃物,那倒卖手表被管的轻,现在很多公职人员都会想办法去找人给家里人倒卖一件手表。 余军以为王忆也要利用城里的人脉干倒卖手表的活,所以他没多问,就是感到遗憾:“早知道你能倒卖手表那我干嘛还自己买一块?那王老师你能倒卖到沪都牌手表吧?” 王忆说道:“能,这是名牌表。” 余军说道:“那你帮我搜罗一块一百元左右的沪都牌手表,我们站长的儿子要过生日了,他想给儿子送这么一块表,但是最近咱们县里还有翁洲市里的沪都牌手表太抢手了,他一时没买到。” 王忆说:“可以,那15号吧,15号我要去一趟沪都,到时候给他带回来。” 余军说:“那没问题,他儿子要下个月才过生日呢。” 他们走出楼道门口,有小伙子迎面而来:“哟,大军下班了?今天下班可够早的啊。” 余军挺起胸膛笑道:“没有,是我一个好朋友过来给我送个好东西,我领他来家里坐坐。” 小伙子冲王忆点点头,又冲余军笑:“你又把你的相机模型给带出来糊弄人了?哈哈,你忘记上次你用模型糊弄给小玉拍照结果让小玉给骂了的事吗?” 余军淡淡的说:“你仔细看看,我这是以前拿出来的模型吗?” 小伙子仔细看了看说:“是不一样,怎么了,你又买了个新模型?” 余军说道:“这次是真的照相机,不是模型了!” 小伙子吃惊的看向他。 余军陪着王忆走出门口。 深藏功与名。 王忆到了码头一边溜达一边探听码头上渔民、水手的聊天: “唉,看今天的《江南日报》没有?” “没有,怎么了?” “一个从空军战士考上大学的大学生张华为了救个掏粪老汉壮烈牺牲了!” “……青海湖牌的卡车挺好的,今年刚出的四吨柴油车,105马力,你舅子可以买一台试试。” “北约和华约都要裁军了,说是要消减90万的部队……” “明天还要出去吗?要不要把船往北开?真发生海底地震导致海啸了,北边应该比南边安全吧?” 听到最后面这句话,王忆陡然停下脚步。 敌特发布的流言开始散布到县里了。 既然这流言已经到了这里,那翁洲市里应该更沸沸扬扬了。 王忆凑上去听了起来: “这两天真会发生海底地震吗?不能吧,这海水又不是第一次变浑浊了,我估摸是前面台风的事。” “那台风就是海底地震弄的,东边小鬼子那里老是地震,他们那里已经先地震了,这事我知道,那个怎么回事,小鬼子那边被美帝的原子弹轰炸过是吧?当时美帝扔了两个原子弹,一个掉海里了没炸,现在爆炸了,引发了地震!” “真的假的?” “真的,就是长崎、对,长崎,那边已经死了不少人了,你们不信看这个报纸。” “我也听说了,市里头专家说小鬼子那里的地震也会传到咱这里,他们那边先地震然后咱外岛再地震。” “地震局的专家在广播里说来着,但上头想压住这消息,不让说,可专家有良心,在市里贴了告示,现在市里都知道了……” “我听我舅子说了,我舅子在保险公司干,从昨天开始投保的人可多了,以前你动员了都没人掏钱,昨天开始他们忙的饭都吃不上,都是给家里的船呀房子呀投保的。” “咦,王老师?”有人招呼了王忆一声。 王忆掏出香烟散了起来,又有人问他:“王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王老师是要回去是吧?过来找船?”一个面熟的民兵问道。 王忆说道:“不着急回去,我们队里的凉菜销售队有船,我晚上等着他们一起走。” 民兵笑道:“这隔着晚上还有一会呢,风这么大,你在这里吹风干什么?走,上我家的船,我们正要回去,把你捎回去。” 盛情难却,王忆只好上船返航。 他回到岛上还是下午。 海上风不是那么大了,一些渔船临时出海在周围试试能不能有所收获。 王忆跟社员们打着招呼回去,走到山顶看见王向红站在门口皱着眉头、目光忧虑的看向远处。 见此他奇怪的问道:“支书你怎么了?看上去不大高兴啊。” 王向红情绪低沉的说道:“没啥,刚看了一篇新闻报道,唉,心里不好受。” “什么报道?”王忆问道。 王向红说道:“第四军医大学空军医学系的一个大学生张华为了救人被粪池里的沼气给熏晕致死了。” 王忆刚才在码头上也听到有人说这事来着,不过他对张华不太了解,以前没听过,便跟着王向红长吁短叹了几句。 王向红说道:“他是个好同志啊,在空军当兵的时候考上了大学,79年的大学生,跟你一样都是国家的人才,结果,唉!” “国家的损失,人民的损失啊!” 王忆看他真伤心了,便想给他换换情绪,说道:“支书,卖凉菜二季度的分红还没有发,你看今天风还是挺大,只出去了几艘船,要不然今天把分红钱给发了吧。” 果然,提到季度大分红,王向红精神一振、嚯的一下子站起来:“好,这次分红个狠的!”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