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动手打人(七千五)-《宋女史为何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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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岂有此理!川王府也是你们可以私闯的!”

    他怒吼。

    张炳文在人群中缓缓走出来,脸色平静,并没有多得意,只是道:“这是圣人下的令,天子诏令,你们谁敢不从。”

    果不其然,即便相儿再如此恼怒,面对这话,也不敢妄言。

    他将宝儿扶起来,那人却挣脱开,跑去了堂屋。

    相儿没有阻拦,知道这人是去找吴玹了。

    张炳文环视周遭,一挥手,喊道:“给我搜!”

    话音刚落,吴玹从堂屋里走出来,她一身黑衣,头发披散在身上,通红的眼中满是恨意,看见张炳文,厉声道:“放肆!”

    张炳文看着她,他自然不认得吴玹,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位是?”

    “这位是我家夫人。”

    相儿在旁边切齿道:“还不见礼?”

    张炳文极其不屑,语气也多有轻浮的说道:“夫人?本官可从未听说过三王爷娶过王妃啊?不过是一个伴床罢了,也敢自称夫人?”

    “你!”

    这样羞辱吴玹,宝儿气的头脑发昏,直要冲过去争论。

    吴玹拦住她,急喘着气,川王的死几乎也要了她一半的命去,如今也只是个失魂落魄的野鬼一般。

    “搜府?敢问大人,是以何由?”

    她一字一句的问道。

    张炳文不耐烦的重复道:“圣人怀疑三殿下和秦凯勾结,才使后者有了不臣之心,手握兵权迟迟不肯回京,所以特派我来搜寻两人狼狈的证据。”

    “你胡说八道!”

    吴玹忍不住上前,愤慨道:“岂有此理!简直血口喷人!”

    有侍卫上前维护张炳文,那人却不紧不慢的推开,也往前走了走,看着吴玹那强弩之末的样子,笑道:“到底是不是血口喷人,等金龙卫搜完,自有分晓了,姑娘若是个识相的,就赶紧让开。”

    吴玹哪里能让,腥红的眼像是钩子般戳在张炳文的脸上,那人被这么看着心里头生出些不悦来,一挥手:“拉开。”

    侍卫得令,几人上前拉扯吴玹。

    宝儿和相儿赶紧跑来护着,吴玹被扑倒在地,她伸着手死死的扣着地,指甲在砖缝里一一折断,像是厉鬼一样:“若想搜府!除非你杀了我!”

    这话倒是提醒了张炳文,遂道:“说来也是,违抗皇命者,自然杀无赦。”

    宝儿大惊,仰头高喊道:“你好大的胆子!我家夫人是皇后娘娘指给三殿下的人!你岂敢动她!”

    可皇后两字丝毫没有压住张炳文的架势,反倒更加得意了。

    “皇后娘娘赏的人又如何,难道中宫还能压的过皇命去?”张炳文再次捏住自己的胡须,手指转动的捻着,“你若是执迷不悟,本官就成全了你!”

    旁边的侍卫得令,一把抽出自己的佩剑,直抵着吴玹的脖颈。

    但那人丝毫不惧,那一心赴死的模样让张炳文也没想到,说实话,他倒是可以杀了吴玹,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但没必要。

    毕竟还没有坐实川王暗煽朋党的罪行。

    若是事败,吴玹之死必定会追责。

    但是张炳文看着吴玹的愤恨,忽然想起昨日曹燮的话来。。

    人生莫过于一场豪赌。

    若圣人不在川王死后,维护最后的儿子匡王,那曹家行刺必定坐罪,可是看如今的局势,曹家赌对了。

    那自己和何妨不赌上一把。

    杀了吴玹,也好给向曹家表忠心。

    “冥顽不灵,动手!”

    张炳文下令。

    “张尚书好大的官威啊。”

    话音刚落,张炳文听到身后传来那熟悉的声音,猛地皱眉,表情也比刚才严肃的多,微微瞥眼过去,这个时候,宋端怎么来搅局了。

    她的衣袖处还有韩来吐出来的血迹,事出从急,也没有更衣就赶了过来,那正要动手的侍卫瞧见宋端,不安的停下动作望着她。

    张炳文没有言语,看着宋端一路走过去,相儿和宝儿如临大赦,后者哭丧着喊道:“女史!您总算来了!他们要搜府!还污蔑三殿下!”

    张炳文不快道:“铁证如山面前,谁人能说污蔑。”

    宋端看着那举刀的侍卫,凌厉道:“还不让开。”

    那侍卫看了一眼张炳文,他没有示意,自己也不敢后退,于是乎拿刀和宋端僵持起来,甚至把刀刃靠的更近了一些。

    宋端凛眸,这无疑是在挑衅自己。

    张炳文见宋端来势汹汹本就心烦,更何况这人在自己面前呵斥下属,眼一闭心一横:“动手!”

    侍卫顷刻将刀砍下!

    “啊!”

    宝儿抱着吴玹尖叫,死死的护着她。

    可是刀并没有砍下来,宝儿觉得脸上有些湿润,不安的睁开眼,瞧着悬在头顶上的刀被一双瓷白的手攥着,滴落下来的液体,正是流出的血。

    吴玹也惊了,喃喃道:“宋女史?”

    张炳文也没想到,宋端紧紧的握着那砍下来的刀剑,大股的血从指缝间瀑布一般流淌下来,她面无表情,找不到一丝疼痛的反应。

    侍卫也吓了一跳,想要往回抽刀,却撼动不了分毫。

    宋端眼底一闪杀意,手腕发力,竟然一把将那刀尖折断,巨大的力道让侍卫脱了手,刀柄落入宋端的掌心,她接过后奋力旋身!

    “啊!”

    宝儿再次尖叫,看着那断刀没入侍卫的胸口,宋端的发力之狠,让人瞧着好像整只手都掏了进去,那侍卫还没反应过来,身体逐渐冰凉,力气如流沙般缓缓消散,伸手想要够宋端,却抬不起胳膊,眼前发黑,直直的倒了下去!

    这一举动,让周围所有的侍卫都举起刀来,将宋端团团围住。

    张炳文大骇,厉声道:“宋端!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杀了御前侍卫!”

    宋端掏出帕子攥在手心,泠然道:“吴玹虽然还未册封,却是圣人金口玉言定下的太子良媛,是主子,御前侍卫心有不臣,以下犯上,该杀。”

    她根本不将那些对着自己的明晃刀尖放在眼里,款步上前。

    有了刚才的教训,那些侍卫也不敢轻举妄动。

    张炳文面对着徐徐靠近的宋端,心里面也在不停的打鼓,可是这么多人都在呢,他不能露怯,咬牙道:“宋端,你想做什么?”

    宋端瞥了一眼周遭:“难不成,你还想殴打女史吗?”

    张炳文无奈挥手,那些侍卫纷纷撤后。

    “宋端,别以为你武功超高,到底寡不敌众,你别逼我。”张炳文道,“我今日来是奉命行事,你若识相,就赶紧让开。”

    “我自然不会阻拦公事,但这里是川王府,你的人也别太放肆。”

    宋端警告道。

    张炳文道:“女史放心。”看着周围的侍卫,下令道,“给我搜。”

    “是!”

    侍卫们得令,大批的涌入王府的各个角落。

    吴玹悲痛的闭上眼睛,人都死了,还要欲加之罪吗?

    宋端走过去,蹲下来安抚着吴玹,那人睁开眼睛,流出来的眼泪隐约带着红色的光,满是血污的手死抓着她不放,声音细颤:“宋端……殿下他……殿下他怎么会……”

    宋端也心头悲戚,回头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张炳文,声如细蚊:“是曹家杀了川王,眼下是要让川王死的更……名正言顺了。”

    “可是殿下怎么会暗煽朋党。”吴玹更咽道。

    “殿下当然不会。”

    宋端说着这样的话,心里却没底,张炳文来势果决,必定和上次唐家之事一模一样,想要污蔑一个清白的人,是天底下最简单的事了。

    果不其然,不多时,几名侍卫从书房里翻出来一个箱子来,拿在院中将其中之物尽数倒了出来,散落在低的,的确有一沓信封。

    吴玹惊愕,捂住了嘴巴。

    宋端奇怪她的反应,没有发问。

    张炳文弯腰将那信封捡起来,打开看了看,冷哼一声,举在众人面前说道:“的确是三殿下的笔迹没错了,这多多少少十几封信,等我交到圣人面前的时候,看圣人如何决断了。”

    说罢,再次挥手:“都撤了吧。”

    张炳文也算是满载而归,看来曹燮给的消息没错,就算川王和秦凯的往来信件中没有勾结不臣之事,但这匪浅的交情,拿来做文章最合适不过了。

    “张炳文。”

    宋端在身后叫住他。

    张炳文停下脚步,并没有回身。

    “你娘也没想到,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却是一条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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