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给平年赎身(六千五)-《宋女史为何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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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说完,竟然发现罗衣的身子在细微发抖。
“公子!”
小蛮回头,眼睛通红,忍着心酸说道:“公子,平年那样的身份如何劝得动季林安,一个清倌儿又能承诺什么,难不成一副清白的身子就能动摇他去犯这样天大的险吗?”
杜薄不解的看着她。
“是夫人。”
小蛮终于忍不住,落下簌簌的泪来。
“夫人找到了季林安,都是夫人的劝说!”
她几乎是喊出来的。
杜薄僵愣在原地,他并不知道这一层,看向罗衣,那人倦怠明显的推开小蛮的手,也斜睨着杜薄。
可是事到如今,杜薄并没有再说什么。
他双拳紧握,似乎在眼眸深处燃烧着一团没有温度的火。
“公子!”
小蛮急的泪珠都甩了出去:“是平年姑娘为您做得多,还是夫人为您做得多,这么些年您就分辨不出吗!”
“可是平年的确……”
杜薄切齿。
“秦楼楚馆的人没有干净的!”
罗衣大喊。
这一声如重锤,击在了杜薄的身上。
但杜薄岿然不移。
罗衣脸上的暴怒瞬间被诧异代替。
不知怎的,好像被一块黑布给蒙住了天,什么都看不透了。
即便知道了真相,杜薄也不愿意改主意。
他是要娶定了平年。
“我还是那句话。”
罗衣说完,唇上有些凉意,是雨水,几息之间,那雨滴就逐渐细密起来,砸的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除非我死,否则别想平年再踏进这府门半步。”
罗衣说罢,抬脚回去房中,小蛮也顾不得手里的毛巾,苦着脸将房门合上,只是临了,极度怨恨的看了杜薄一眼。
杜薄瞧着那房门合成一条缝,迎着满脸的雨,一言不发。
相儿在他身后,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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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宋端站在房檐下,瞧着院子里的一片绿意,昨夜的一场细细急雨将这里焕然一新,舒心的伸了个拦腰。
“姑娘,罗清逸不在府上。”
苏合端着朝食往院里走。
宋端伸出去的手还不等缩回来,疑惑道:“为何?”
“昨天下午罗清逸回了尚书府一趟,估计是因为下雨没能来得及赶回来。”苏合回答道。
“那公子那边谁在伺候?”宋端又问。
“小篆和隶书吧。”
“我过去一趟。”
宋端说道:“朝食就不吃了。”
而长鲸居那头,韩来正将最后的外衫悠哉系好,又不紧不慢的扎着腰带,转了转脖子,昨天下雨,睡得不是很好。
“公子,朝食已经备好了。”
小篆在卧房门外说道。
韩来回头,这段时间都是罗清逸来伺候,怎么今天换成小篆了,多嘴问了一句,原因正如苏合所料。
韩来应了一声,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宋端要是知道罗清逸不在的话,肯定是要来服侍自己的,低头看着自己穿戴整齐的模样,愣了一愣,开始手忙脚乱的往下脱。
可见韩来是个严谨的人,衣裳穿在了身上都不好脱了。
“该死的。”
韩来用力的扯下那腰带,勒的自己肉皮生疼,脱下外衫,又急忙忙的去解里头的扣子,一颗两颗三颗……
“公子?”
身后忽然响起宋端的疑惑。
韩来双手一僵,意识到自己露馅了,也不敢回头,而是嗓音干涩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原来公子可以自己穿衣啊,看来这么多年……是九年来,都是下臣多此一举了。”
宋端的声音有些促狭和轻蔑。
韩来生不如死,片刻转过头去,那人已经不见了。
而小篆端着漱口的茶杯在一旁,有些尴尬。
韩来看着她:“宋端人呢?”
“气冲冲的走了。”
小篆从来不说谎。
韩来悔不当初,接过小篆递来的水,在嘴里咕嘟了几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咕咚一下咽进了肚子。
“……该死。”
因为早上的不顺,韩来到了遥监殿也没个好脸色,虽然平日里就是个冰块脸,但今早明显多了三分愤怒。
瞧见这一幕,崔秉直赶紧埋下头去,生怕那人用自己出气。
好在韩来只是径直进了上阁。
看那门关上,崔秉直大松一口气。
“郎君今早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了。”
杨广信依靠着桌子说道:“宋女史刚才进来的时候也不对劲儿。”
崔秉直无奈的摇了摇头。
川王被封太子分明是高兴事,可是这两人,尤其是韩来,却和吃了枪药一样,害的自己越来越难过。
“公子,礼部那边又送来了册文,您看一下。”
上阁里,宋端将折子递给韩来。
那人要接,宋端却往回缩了一下,神色如常道:“凡事有度,不要耽误了川王的册封之事,那才是要紧事。”
韩来直接夺过:“我自然知道。”
打开来扫了一眼。
“崔秉直!”
韩来喊来那人,将折子扔给那人。
崔秉直以为又是老样子,刚要转身,就听韩来说道:“我想了想,还是不要太夸张了,就用第一版吧。”
崔秉直陪笑道:“是。”
等他出去后,宋端打量着韩来,说道:“公子,今日下午我要出门一趟……”
“又要去放风筝?”
韩来皱眉,脱口而出:“不行!”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果然机警如宋端,直接问道:“公子怎么知道上次我和张公子是去放风筝了?”
想起前两天韩来还把好端端的牛乳糕给整盘扔了,不顾尊卑的诘问道:“你跟踪我?”
“当然没有。”
韩来否定,但眼神在躲闪。
宋端满心不悦,更觉得韩来行小人之为,恼怒的起身,还是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下臣下午不在上御司,就让罗清逸侍奉公子吧。”
宋端说完就出去了。
堂中的众人直眺望。
怎么了这是?
只是宋端出去后,杜薄走了进来,铁着一张脸,二话不说就掠过一行人进去了上阁。
“今天是怎么了?”
崔秉直抬头道:“出门没看黄历,一个个都满脸火气的。”
杨广信轻轻一笑。
杜薄进了上阁后,也不和韩来说话,撩开衣摆坐在旁边。
韩来始终目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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