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陈胜是在一南城一间偏僻的民宅内见到的项梁。 民宅并不是奢华堂皇,反倒有些破旧,院中生满了青苔与枯草,一看便知这院子少有人住。 他来时,院子里挤满了身着劲装的精壮汉子,个个腰间都佩戴着长刃,一脸生人勿进的冷漠气势,即便是其中与陈虎相认之人,见了他们也只是微微点头。 “哈哈哈,世侄终于来了!” 得闻陈胜前来,一员骨架奇大、面如重枣、美髯及胸的威严中年汉子,只穿着里衣、披头散发,光脚快步自内堂奔出相迎。 不需人介绍,只看这个架势,陈胜便知来人便是今天的主角项梁,连忙主动迎上去,搀住来人的手臂:“侄儿是小辈,怎敢劳动世叔相迎!” 项梁微不可查的瞥了一眼撇着脑袋站在陈胜背后的陈虎一眼,一把把住陈胜搀着他的手臂,拉着他往内堂行去:“哎,哪里的话,早就听闻世侄身子不大利落,大将军在军中日日长吁短叹,连带世叔也跟着牵肠挂肚,如今得见世侄康泰如常,世叔心头欢喜还来不及,哪还有什么长辈小辈之别。” “好孩子,快坐下,给世叔说说,你近日身子骨怎样,可还有甚不利落之处?” 他强行将陈胜按到内堂主座旁的席子上:“世伯家中认得很多名医,世侄尽管道来,便是洛邑的太医,世伯也一定想法子给世侄请来!” “侄儿不争气,连累伯父与世叔牵挂。” 陈胜毫不面生,真如同叔侄好那般,笑吟吟的向项梁行了一礼:“还请世叔宽心,如今侄儿的身子骨已经利落多了,再无抱病之忧。” “那便好,那便好!” 项梁欣慰的抚须大笑:“如此,大将军在军中也可安心统兵了!” “对了!” 说道此处,他扭头对着堂外高喊道:“来人,将大将军的佩剑请上来!” 话音刚落,即刻便有一名身着褐衣汉子,双手捧着一个足有半人高的长条形枣木匣子快步进来,行至陈胜身畔,躬身相请。 陈胜看了一眼:“世叔,这是……” 项梁抚须道:“大将军心忧世侄久病缠身,时常抱病卧床,特地去请教了幽州内的几位高士,皆言世侄气数太浅,今岁恐有早夭之祸,唯一化解之法,便是以含煞之兵为世侄镇压气数,度此劫难,此番世叔解甲归田,大将军特意将此剑托付给我,命我转交给世侄。” 他伸手打开枣木匣子,珍而重之的双手从中取出一柄古朴、厚重、方正的连鞘青铜战剑,交给陈胜道:“此剑名曰‘锐取’,乃你伯祖父花重金请名匠为大将军铸造的配兵,大将军从军二十载,剑未离身,凭此剑斩杀妖魔无算,更曾以此剑指挥过无数场对犬戎妖奴的作战,世侄切不可辜负此剑!” 陈胜本能的接过青铜战剑,却差点被青铜战剑压得栽倒在地,这才发觉,这把剑不只是看着厚重,实际份量,也不轻,少说也有四五十斤,也不知道参杂了些什么金属。 然后才听到项梁的这番话,顿觉得手中战剑烫手。 二十年未离身的佩剑啊,单是这份感情,就很难用金钱来衡量了吧…… 可隔着不知几千里路,他就是想推脱,也没机会。 只能略感沉重的珍而重之收起青铜战剑,归入枣木匣子中:“侄儿,实在是愧对伯父!” “此言差矣!” 项梁很是欣慰道:“在大将军眼中,世侄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可远比这柄死物重要得多!” 陈胜无奈的点头,道:“也只能待日后面见伯父之时,再像他老人家行礼道谢了。” 项梁欣然颔首道:“甚好、甚好……说起来,世叔家中,也有两名与世侄一般大的子侄,世叔这一走便是十二年,也不知他们还认不认世叔!” 陈胜笑道:“世叔多虑了,似世叔这等英雄豪杰,即便不在家中,定然也有人时常提起世叔的大名,我那两位世兄,便是已经记不住世叔的面容,也定知世叔在北疆的英雄事迹!” 项梁大悦,抚须道:“有理、有理,哈哈哈……” 洪亮的笑声,就像低音炮一样镇得房梁簌簌落灰。 陈胜瞅着他这个状态,以及他的年纪,心下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世叔,请恕小侄冒昧,小侄瞧世叔,正值春秋鼎盛之际,正当披荆斩棘、再创高峰,为何会在此时卸甲归田……世叔恕罪,小侄别无他意,只是忧心世叔家中有什么变故,小侄家中在陈郡内多少也还算得上是熟门熟路,若有小侄能搭把手之处,世叔可千万莫要跟小侄客气!来的路上,我家二伯便一再叮嘱小侄,言我家叔伯北上投身世叔麾下,世叔照顾有加,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令小侄千万不可拿世叔当外人。” 项梁虽然一把大胡子,但这只是他的个人风格,与年纪无关。 陈胜瞅着他的模样,估摸他也就三十五岁上下。 “哦?” 项梁听言,面容似乎都柔和了不少,他笑着转过头,高喊道:“陈老虎呢,还不滚进来,与乃公装什么犊子!” 陈胜讶异的一抬眼,就见陈虎磨磨蹭蹭的走进门来,撇着脸,不情不愿的冲项梁揖手道:“标下见过队率。”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