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女眷们惊恐埋头,元绍父子侧头避目,只有老侯爷未曾避开,心中哀戚。 想他夏侯一家乃侯爵贵胄,在往日,区区一名狱卒,正眼都不会看一下,却不想,今日虎落平阳。 “不服?” 狱卒笑了,突然一鞭子抽打过去,牛皮编成的鞭子从囚牢的间隙钻进去,打出脆响,引得一片惊叫。 却终于还是鞭长莫及,差了一点。 狱卒悻悻然,冷笑道:“反贼配反贼,刚好凑一窝。” 说完,骂骂咧咧扭头走了,老侯爷眼神一动,听出弦外之音,看向对面囚室中的犯人,有些疑惑。 反贼……这人,也是反贼? 随着狱卒远去,这处牢狱重新陷入死寂,其余夏侯氏人,也都朝新邻居望去。 目露疑惑。 要知道,身为重刑犯,他们关押的地点是单独的一块,对面的牢房里原本是有人的,但后来似是死了,也便空了。 如今,却又多了一个,而且,听那狱卒言语,此人的罪名,似乎也是反叛。 就在这时候,对面牢狱中,那原本闷不吭声的犯人突然爬到栅栏边,警惕地扫了眼周遭,呼唤道: “是夏侯爷吗?” 众人一愣,老侯爷浑浊地眼眸看过来,借助走廊灯火,隐约可以看到一张年轻的面庞。 不认识。 “是老夫,你是何人?”老侯爷沙哑着声音问。 齐平故作惊喜,扯了下囚服,皮开肉绽的双手激动地抓住栏杆,急切地说: “回禀侯爷。小的乃是二爷派来的,特来搭救你们。” 二爷……这是夏侯元庆在族中的称呼。 霎时间,牢房内,夏侯氏族人都愣了,隔壁女眷们嘤咛着,竖起耳朵,夏侯元绍父子竖起耳朵,整个不困了。 “你说,你奉元庆命令而来?”老侯爷沉声问。 齐平点头,咽了口吐沫,很急切的模样:“正是。” “胡说!”夏侯元绍难以置信道: “我二弟已被朝廷诛杀,岂能派人来?” 众人不信。 齐平焦急道: “您是夏侯大爷?难道各位不知?当日临城之战,二爷肉身虽湮灭,但神魂被草原大巫师救走,此刻,正在金帐王庭做客。” 什么? 牢狱中,众人又惊又喜,一个女人突然扑到牢门边,急切道: “你所说为真?” 正是夏侯元庆在京都的发妻。 齐平一点不慌,他说的都是真话: “二爷神通盖世,那李琦虽驾驭朝廷术法,亦莫能泯灭神魂,当时被大巫师救走,逃过了西北走廊,此事许多人都知晓。” 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仔细地打量几个重要目标,察言观色……判断对方是否知晓。 这……牢中女人们表情各异,有人惊喜,有人蕴怒,有人冷漠。 啧,这大家族的人啊,就是心思复杂,齐平想着。 五十来岁,形容枯槁的夏侯元绍眼中亮起光芒,呢喃道: “是了,神通修士神魂强悍,二弟又是顶级神通……” 他看上去,似乎的确不知此事,但对齐平的话,从逻辑上给予了肯定,又或者,即便心中不信,也要说服自己。 “二叔还活着?”未及弱冠的青年激动,“他要救我们出去?” 齐平看了这人一眼,根据资料比对,知晓其乃元绍之子,点头道: “是的,二爷在王庭见过了草原王,得到助力,在尝试重铸肉身,忧心家中被朝廷迁怒,故而暗中派我等前来救援。” “就凭你?”元绍疑惑。 齐平摇头道: “我只是进来探路的,故意被镇抚司抓住,又暗中寻了人帮忙,送进来,一是打探各位状况,二是做为内应,其余人手还在外头筹备。” 他的语气极为真诚。 一番话,也是半真半假,但逻辑上,的确说的通。 若是以往,大概还会警惕,可这段时日以来的折磨,已经让这群人濒临崩溃。 精神意志萎靡。 如今抓到救命稻草,如何能不激动?即便有人心中怀疑,却也是更愿意自欺欺人。 毕竟…… 他们本就是死刑犯,相信,还有希望,若是不信……就只有死亡了。 在绝望中,看到希望,即便有可能是陷阱,也照样会踩进去,因为别无选择。 齐平也正是笃定这帮人的心理,才如此说。 原本寂静的牢狱中,一下活跃起来。 躺尸的囚犯们焕发生机,几名貌美小妾更是七嘴八舌,追问起来,大抵是何时救援,如何离开云云。 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 只有老侯爷,从始至终,没再说话,只是脸色愈发阴沉,齐平有点疑惑,觉得这人的反应略超出预料。 没有惊喜,也无怀疑,只有冷漠。 “闭嘴!” 突然,老侯爷大喝,吓得一群人失声,继而,便听这位武勋侯爷惨笑道: “夏侯元庆叛国通敌,辱没祖宗,老夫一生戎马,杀蛮人无数,却不想,诞下逆子,竟与蛮族勾结,败坏门风,打入天牢,罪有应得,老夫宁死,也不要他救!” 哗——牢狱内,其余人脸色大变。 几名小妾眼神怨毒,心想你要愚忠,我们可不想陪葬。 长子元绍张了张嘴,看向父亲,欲言又止。 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自然是想逃的,却又不敢反驳。 齐平诧异,心说这是真情实感,还是装的?觉得我来的蹊跷,故意如此? 他有点摸不准。 忙低声苦劝,大抵都是二爷如何思念众人,如何有苦衷,待见面后,一家人团圆便知晓云云。 几名女眷也七嘴八舌劝了起来,老侯爷佁然不动,到最后,长子元绍也忍不住说道: “爹,二弟许是有苦衷。” 老侯爷目眦欲裂,一巴掌甩过去,长子痛呼躲避:“此事休提!” 说完,竟突然大声喊道:“来人!来人呐!”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