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抵达崇州-《姜女贵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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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佛桑沐浴罢,良媪跪在榻上给她擦着发,一边诉说着心中不满。
“我听南全说,那九公子是胎里带来的毛病,这些年全靠药罐子吊命,他们去京陵之前就不行了的,可不早不晚,偏偏就让女君给撞上了!”
虽说小小生命就这样消逝也挺让人惋惜,但新妇刚至就碰上这事,难免让人觉得晦气。
良媪顿了顿,语气沉了下来:“只怕扈府那边会有别的想头。”
什么想头呢,无非是觉得新妇不吉。还未进门就逢丧,搁谁都很难不往歪处想。
前世佛茵也遇见过同等境况。扈成梁与其夫人虽是通达之人,其他人却难保,后来府中也确实有人借此说闲话。
佛茵何曾受过这等气?本就心有所属,因此更生芥蒂,与扈七郎的关系也愈加恶化,两人别说同榻,连同房都不曾。
“媪方才也说了,那孩子年初就已病入膏肓,医官都断言神仙难救的,哪里能赖到我头上?莫非我是阎罗王,专成来收命的?”
良媪正愁眉不展,听了这话,噗嗤一乐。
乐罢又叹:“明理之人心中自然有数,但若有那搅事生非的,非往咱们身上攀扯……”
姜佛桑笑:“那我就去找君舅和君姑评理。”
佛茵揣着满腹委屈远嫁,在她看来扈家每个人都是仇敌,并不愿意把头低上一低。
太过傲气、不肯示弱,也不懂借力,受人欺负只会以更强硬的态度回击,结果和扈家上下全都闹僵,把自己也闹到孤立无援的境地。
姜佛桑自己也拧巴过,现在想来实在够累。
事实证明,豁得出去才能吃得开,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旁人。
谁能想到刚过门的新妇连脸面都不要,非把这些微不足道的流言搬到台面上?
而身为君舅和君姑,不管他们心里是怎么想,遇到新妇“告状”,肯定要站出来主持公道。
这两尊大佛请出,无需掰扯,是非之人只能住嘴。
只要他们住嘴就好了,至于心里怎么想,谁管。
“正该如此!不过女君,崇州这边可不兴称舅姑。北间风俗,新妇当呼舅为大人公,呼姑为大家。”
姜佛桑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良媪本欲让她早些休息,想起三日后就要举行大礼,怕出纰漏,又絮絮叨叨说了好些别的。
末了感慨:“女君后半生便要在此扎根了,记住这些,也好早些融入。”
扎根?姜佛桑摇头轻笑。
乳母未免言之过早了些。
不到尘埃落定,谁知道今生她的根会扎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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