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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弯弯绕绕，咱这脑子可反应不过来。可是咱知道一件事儿，咱们陛下，是个好皇帝！咱是个粗人，不懂大道理，可是咱陛下，为了受灾的百姓，直接就砍了魏征，咱老黑佩服。没听说吗，那魏征是成了仙，才能斩龙。咱们陛下为了百姓，可是连神仙都敢杀！”尉迟恭说完，端起一碗酒引尽。

    “不错，咱们当初起兵，不就是为了给百姓拼个好日子吗？咱这一群老兄弟都是穷苦出身，当初跟了陛下，那就是觉得陛下仁义。现在看来，算是跟对人了！我一家老小都是饿死的，那泾河龙王在河东河南下的雨，不知道救活多少人。自从陛下斩了魏征，咱就下定决心，跟着陛下，就算是让我老牛砍神仙妖魔，咱也不皱眉头！”牛进达也说道。

    “对，咱们呀，也甭想那么多，都是粗人，陛下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咱们就跟着陛下就好！”秦琼揽过来话头，总结完，又举杯示意。

    “对！对！”一帮武将异口同声的应着，都高举手中大碗，把酒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长孙无忌府中，一干文臣也相聚在一起，房玄龄，杜如晦，李孝恭，萧瑀，柴绍，虞世南等人赫然在列，还有一个身穿道袍的道士也坐在其中，正是袁天罡。

    “袁道长，这次陛下举行水陆法会，还征召高僧大德为主持，要超度亡魂，规模之大，可称得上是我朝开国以来最大的一次祭祀典礼。您就没什么想说的？”长孙无忌笑眯眯的看着袁天罡。

    袁天罡虽然是钦天监的监正，但是终究还是表面上的道门之首的身份重些。私下里，众大臣都还是称呼袁道长。

    袁天罡捋须一笑，看起来一脸轻松的神色。

    “为生人积德，为亡魂超度，这是好事啊。贫道自然是支持。”袁天罡含笑道。

    说是不慌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佛道两家一直以来的关系不能说是水火不容，但是也绝不是什么和谐共存能形容的。如果没有今天李世民发的这个榜文兜底，袁天罡现在就不是坐在长孙无忌的府中品茶，而是在李世民的御书房里旁敲侧击了。

    即使是这样，袁天罡心底也依然有点发虚。自从上次御花园之后，他发现他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李世民，现在李世民的种种作为也是让他看不懂。

    不过，道门的面子还是要撑住的。水陆法会还没开，他要是慌了，那不等于未战先怯？信徒，香火之争，虽然并非战场，但是其中的利益要害，也绝不是什么儿戏，等闲常人的性命，也是时常有填进去的！

    长孙无忌看了看袁天罡倒是没说什么，都是在朝堂上混的，混了几十年，总该有点养气功夫。要是袁天罡神情激动，他倒是要怀疑这老道士后面憋着什么坏了。

    屋子里一众文臣看着长孙无忌打开了话头，也是三三两两聊了起来。

    “陛下这次怕是隐有怒意啊，不然也不至于朝令夕改。要佛门做水陆法会，后面有发了那道榜文。”

    “不错呀，咱们陛下近些年的手段倒是越发难以捉摸，此番怕是背后更有我们看不见的波澜啊。”

    “底下倒是不少人，现在上赶着巴结佛门，也是可笑，这佛门还未起，真是心急啊。”

    “谁说不是呢，最近佛门也是动作频频，倒是越发嚣张了，看得让人生厌，背后也少不了底下一些官家给的底气，我倒是觉得这佛门未必就有什么好日子，且看着吧！”

    一众文臣喝着茶，聊着天，一道身影却从长孙无忌府中后面悄悄溜出来，直奔皇宫而去。另一边一道急信也被一人急匆匆送往皇宫。

    ……

    皇宫里，又是御书房，又是夜半时分。

    李世民也是不想，从地府回来之后，倒是也去了几天后宫。只是现在万事未定，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享受那些温言细语，莺莺燕燕。

    不过三四天的时间，就又回了御书房。惹得长孙皇后好一阵的白眼。不过知道国事为重，这位贤后倒是也没说些什么。只是后宫中其余嫔妃的闲言抱怨倒是免不了了。

    毕竟，李世民在后宫四天三夜，除了在皇后宫中歇息，也没去过其他嫔妃那里。

    对这位辅佐自己的一代贤后，李世民的感情自然和其他人不通。灵魂相容一年有余。他更像是觉醒了上一世的记忆。他清楚地知道，上一世二十多年的经历是真，可这一世三十多年的经历也是真！这两者并无分别，都是他一个人而已。

    长孙是他自小喜欢的，十三岁嫁给他，多年辅佐，上孝父亲，下抚将民。就算是寄人篱下的那段时间也从来没有抱怨，一心想到的都是自己的安全。

    这样的感情令人动容，对这样的女子，他所能给的也只有信任与保护。她是他的皇后！是他的发妻！

    李世民看着眼前弓着腰的两人，先接过了那名模样打扮像是仆人的人手中的信，其中写的正是长孙无忌府中发生的一应事，具体哪个人说了哪句话都详尽的写在纸上。李世民草草扫过便让那人退下了。

    并非不信任自己的臣子，只是，在当下这个发布了关于佛门旨意的时候。他必须要知晓下面臣子对佛门的真正态度。现在的情况一点错都不能出。

    对于臣子就算是再信任，也终究要有一份手段在，不是为了掌控臣子，而是为了保护自己。这是帝王的必修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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