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李青白一直觉得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应对，如果别人帮忙就是锦上添花，就像褚恪之，他替不替自己出头，都没关系；但是自己人得向着自己，就像小时候邻居阿姐给她送的糖糕，她虽然不爱吃甜食，但也不愿意被拐子李拿来招待客人，好东西都得留给自己才行。

    李青白睡醒第二天，肚子就好了七七八八，这副身体被她造的粗糙的很呐。

    她再次调动自己的大脑，制订了一个反击计划，首先潜伏地活跃在各大基层，先从阿菊所在的厨房开始。

    厨房大娘说：“褚二郎啊，比大郎还大两个月，这已经是府里不是秘密的秘密了。郭姨娘以前是小馆馆的头牌，自己给自己赎身跟着郎主，要说也是一段才子佳人的风流佳话。可惜哦，老太爷不同意，有孕都不行，愣是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等有了第一个滴孙子，才松口，让外面的娘俩进府抬了姨娘。啧啧。一步登天喽。”

    养马小哥说：“才十两银子？你给我二十两，我卖你一个消息，保准是你不知道的。府里的这位可能不能生养。我这可是有根据的啊，你像我养马，马都有发情期跟退情期，这样才能保证命中率。咱们这位娶了老婆两年了，至今无所出，更是秦楼楚馆的常客，都说是她老婆的原因，以我养马的经验来说，未必。”

    阿菊说：“婢子给了小月三十两，她说周姨娘并不苛刻儿子，还经常拿自己的钱贴补，就是有些奇怪，不像个当娘的，对自己的儿子并不亲近。”

    李青白花了将近四百两，有七十两用来打探消息，还有二百两给了看门的小厮，也不用他为难，如果褚向之或郭姨娘出门了，给阿菊传个信就行，当然也没有亏待阿菊，给了她一百两。

    她总结了一下：褚向之学问不错，可惜出身不好，在这一点上，褚尚书可比不上崔尚书做的地道，褚向之和蔡阳的娘出身相似，但蔡阳曾经是崔阳的时候，还是嫡子呢。

    嫡庶之别，在历史上根深蒂固，最有名的就是八王之乱，当然，八王之乱的原因历史界尚有争议，但是其中的重要原因是晋武帝司马炎选择继承人上。西晋司马氏政权是依靠士族官僚的支持取得的，可以说，士族是西晋王朝维持统治的阶级基础。但晋武帝司马炎自己也认识到，士族作为一个特权阶级，其强盛的阶级势力固然可以对巩固自己的统治有很大程度上的积极作用，但若是任由其势力不断扩大和膨胀，又会构成对司马氏政权的潜在威胁。基于这些原因和考虑，晋武帝采取了一系列具有针对性的措施，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大封同宗子弟为王。只是看到了宗室的力量，却没有重视宗室王的势力过于膨胀所造成的对中央政权的潜在威胁，给叛乱的发生埋下了隐患。他在安排继任者人选上的重大失误，继任者是晋惠帝司马衷。他是晋武帝杨皇后所生。然其性鲁钝，世言更谓其为白痴。晋惠帝无能力治理朝政，以致后来引起宗室、外戚争权夺利，贾南风得以专权，直接导致了八王之乱的爆发。

    褚府有褚太傅坐镇，怎么可能会让褚尚书乱来，虽然褚太傅一直强调教育的平等，在李青白看来，多半是为了迎合圣上想削弱士族，重用寒门的心思，也不得而知。

    虽然是庶出，也比自己这个外来寄宿的强，因此府内办不了褚向之，只能等他出府的时候。

    好在，他天天出府。

    这天，褚向之是被抬进府的，杀猪般的叫声喊了一天，大夫说腿打折了，得接骨养伤，在床上将养至少三个月。伤筋动骨一百天嘛。事情是李青白找人做的，这是她报复人最狠的一次，之前在学堂里，无论是对李言还是其他挑衅的人，都心存善念，可是她是被火烧过一次的人了，要不是老天爷眷顾，说不定早就成了一缕江魂。自己肚子痛的死去活来的感觉，她永生难忘。五百两买了一次让自己痛快的机会，值得很。

    褚恪之知道后，去探望了一下，回来后并没有责怪李青白。李青白知道，公子恪应该知道了，她也不打算隐瞒，做好了摊牌的准备，大不了被赶出府，自己有银子不愁饿死，就是可怜拐子李不能含笑九泉了，想到这儿有些不甘心。

    然而，褚恪之就是一个喜欢背会默默做事而嘴上不说的人啊。在他看来，是他自己愿意做的，说不说都没关系，或者是，理解他的人不需要自己解释吧，就像这次，没人知道他其实是去安抚和警告他这个受了伤的庶弟。

    “李青白，…算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人在哪儿找的，万一出人命怎么办？”褚恪之深吸了口气，开始盘问，一想到这么个人竟然认识三教九流，竟然有些后怕，不是什么人都能打交道的。

    “偶然知道的，之前租房子的时候，偶尔会碰到他们，都是给钱办事的。他们不敢闹出人命，要吃官司的，看着都有经验了，知道打哪儿。”李青白弱弱的解释。

    “给了多少钱？”钱多不多，口风紧不紧，万一被抓到会不会出卖上家？

    “五百两”李青白伸出一个巴掌，有些肉疼的道，原本更贵，这是折后价，本来要一千两，但是其中一个好汉说见过几次李青白，敬她是个汉子，有些熟人好办事的意味。

    “阿贵，拿一千两，送过去，堵上他们的嘴。”褚恪之突然吩咐阿贵。

    “公子，没…没必要吧。其中有个人说认识我，专门给我打了五折。”李青白吓一跳，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

    “…拿两千两，赶出金陵！”褚恪之一听，难免多想一些，这些处在刀口边缘的人，谁知道会不会讲信誉。

    李青白傻眼了，断了甲的腿，不会捎带着断了断了甲腿的乙的财路吧，但是这种赚钱手法，估计到哪儿都能活。

    这段恩怨算是两清了，然而架不住看门小厮的敬业，竟然托阿菊带信，有了郭姨娘出府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