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和离-《沉香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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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雪答了声好,再无一句话,默默地将碗里的饭吃完。
“多吃些。”耶律彦叫丁香又给慕容雪添了一碗饭,硬逼着慕容雪吃完。
饭后,暗香、疏影收了饭桌,耶律彦道:“出去走走吧。”
慕容雪勉强笑了笑:“王爷自己去吧,我吃得撑了,不想动。”
“吃撑了正好消消食。”耶律彦不由分说地牵起她的手,将她扯出梅馆。
夜晚的湖风有些寒意,丁香送来一件披风。慕容雪从耶律彦的掌心里抽出手,将披风系好带子。
耶律彦再想来牵她的手,却发现她已经双手抱臂,显然是不想再被他牵着。他有些生气,索性将她的腰搂住了,整个人箍在怀里。
慕容雪有些抗拒,挣扎道:“抱太紧,我肚子不舒服。”
耶律彦伸手揉了揉她的肚子,暗忖,这里面若是有个儿子多好。老皇帝话语之间暗示过,将大周天下交给他,唯一不放心的地方,便是耶律彦膝下有空。担心皇位传给他,将来又无人继承。
老皇帝迟迟不肯下诏,又指给他一个正妃让他尽快成婚,也是想亲眼看着他有了嫡子才放心。
慕容雪一言不发,浅浅的呼吸,随着风吹到他的鼻端,带着熟悉的香气。
耶律彦从未见过如此安静如此沉默的慕容雪,让他莫名有些不安。他觉得该说点什么,但又觉得说出来毫无意义。娶正妃是理所当然的事,是皇帝的赐婚,他还没有淡泊名利到将到手的皇位拱手让人的地步,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不惜豁出性命去争去抢,而他运气如此之好,这是天意。
两人沉默无语,沿着镜湖走了三圈回到梅馆,眼看耶律彦露出留宿的意思,慕容雪忙道:“夫君,我,今日不大方便。”
耶律彦眸色沉了沉,却没有走的意思,反而走到她的床边。
“小狗你收起来了?”他这样问,是因为慕容雪一直将那木雕的小狗放在床头,今天却不见了。
身后没有回答,有急促的呼吸声。
他讶然回头,发现慕容雪正转过身去关窗,她的手指在抖。
他走到她身后,将她的身子扳过来,低头问:“你怎么了?”
慕容雪唇角扯出一丝苦涩而酸楚的笑,语气倔强而决绝,“那只狗,我扔了。”
耶律彦一怔,转瞬气道:“你为何扔掉?”
眼泪潸然而下,慕容雪更咽道:“因为那不是我的东西。虽然刻着雪字,却不是慕容雪的雪,是‘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的雪。”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耶律彦怒道:“你胡说什么!”
如此生气,是因为心底最隐秘的遗憾和怅然被她发现,揭穿,所以恼羞成怒,无地自容?
“她喜欢梅兰竹菊,所以连这梅兰竹菊四馆,也是为她而建,对么?”她看着窗外的四座别致庭院,笑容戚戚,泪如泉涌。
“胡说。”耶律彦面色沉沉,眼中皆是怒气冲冲的火苗,可是她不怕,因为她心里呼啸着岩浆一样汹涌的激流,里面有爱,有怨,有委屈,有绝望。
“你曾说过你喜欢端庄高贵的女子,原来你说的人,是她。怪不得你从不肯叫我阿雪,在你心里,她是天上雪,而我是地上霜,对么?”
慕容雪深吸一口气,努力地想要挤出一丝笑意:“原来你不是不懂爱,只是爱的不是我。我今日才知道,原来你也有如此细致而深沉的感情,也可以对一个人如此用心,如此认真。”她含泪叹道,“只可惜,那个人不是我。”
耶律彦气得口不择言:“没想到你醋劲这样大,便是十年前的旧事也要拿出来追究,你这样善妒,真不知以后该如何自处。”
慕容雪含着眼泪,喃喃地道:“是啊,当你迎娶了新人,和她双宿双飞,我该如何自处?”
耶律彦怒道:“你可知你已经犯了七出之条。”
无子善妒么?慕容雪心里刺疼,更咽道:“夫君是打算休了我么?”
耶律彦狠狠地盯着她,转身拂袖而去。
慕容雪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已经和他渐行渐远,自己就算拼却全力,也永远都追不到。
十年都没有生过病的慕容雪突然病了,发起了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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