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tion 12-《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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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悄听后想了想,摇摇头说:“应该不是。”
应该是那个夏末,那个午后。她为了安慰一个人,顶着大太阳,手里高高举着一支带刺的野玫瑰,汗流浃背地给他朗诵一首尺度颇大的情诗,笑得嘴角咧开。
然后,他看着她也笑得嘴角咧开。
就像是两个傻瓜。
门从里面打开,陆城遇伸手一把把人拉进去,叶悄被他抵在墙壁上亲吻。
他敞开双臂拥抱她,犹如溺水的人牢牢抓住她,仿佛她是世上唯一温暖的来源,和救赎的浮木。
“悄悄,你胆子很大嘛……”他不忘轻笑着调侃,“简直胆大包天啊……居然敢这么张狂地跟一个男人表白……”
“嗯,我胆子比较大,特别是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叶悄偏过头笑,一个深吻便落在她白皙削瘦的锁骨旁,瞬间被吮出一个红印。呼吸不稳,却还逞强地问:“你现在开心吗?城遇……”
她一句话,他的吻就柔软下来。
一点一点,细密地落在她的额头上、眼睛上、脸颊上,像夜晚洒在荷塘上的白月光。
所有的一切都刚刚好,只因为身边有了这个人。
他知道,不管以后的路如何难走,会通向哪里,他们都将携手并肩,一起走下去。
02.“我想看高傲的女王大人被人从神坛上拽下来。”
连续加了几天班后,叶悄完成一个紧急订单,借助陆城遇这个催眠体,昏天暗地躲在房间里睡了一天一夜。
自从遇见陆城遇之后,对于叶悄来说,最幸福的一件事,就是可以随时随地睡觉。再也不用忍受明明又累又困,却无法入眠的焦虑和煎熬。
她醒来以后精神抖擞,身体的能量已经蓄满,兴致勃勃地拉着陆城遇去电影院看最新的电影。
在电梯门口张贴的巨幅海报上,叶悄又发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方木深。
导演方木深。
她不由对陆城遇说:“你这个朋友最近的出镜率好像有点高,我刚才还在女厕所听见有人在讨论他又和一个省级卫视的主持人勾搭上了……真是看不出来,我那次在千沐游乐场看见他,觉得他应该是那种清心寡欲的人,原来这么花心……”
陆城遇说:“他当然没有我专情。”
叶悄笑着斜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他喜欢他姐姐夏觉晴吗?他这样乱来,就不怕她伤心吗?”
“夏觉晴伤不伤心还不一定,依我的了解,阿深被虐的比较多。”
“明明夏觉晴才是你的青梅竹马,为什么你好像比较偏袒方木深?”
“这个啊……”陆城遇想了想,笑着说:“可能是因为我比较想看高傲的女王大人被人从神坛上拽下来的样子……”
叶悄:“……”
高傲的女王大人,被人从神坛山拽下来的样子,比如现在。
她提着一个亲手做的生日蛋糕,坐了两小时的计程车,一路颠簸来到北山景区外,却被剧组的工作人员拦住了,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她进去。
“我找你们方导。”夏觉晴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站在凹凸不平的石子地上,理直气壮地说。
可她却怎么也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说自己是方木深的姐姐。
“方导现在拍戏正忙,哪儿有时间跟你们这些小粉丝见面?”对方见多了这种情况,不留情面地拒绝了夏觉晴。
夏觉晴看着手里的蛋糕,一气之下,真想直接扔了喂狗。
事情还得从前两天说起。
方木深新戏开机,匆匆忙忙去了荣城隔壁的一个省份。那里的北山景区中,保留了一部分完整的清朝建筑。方木深带着人过去,一头扎进剧组,就是专心拍戏,两耳不闻窗外事了,谁的电话也不接。
他是真的喜欢这行,所以才肯这么投入。不像当初十多岁时,为了讨好夏家人,硬逼着自己学画,学建筑设计,那样勉强自己,还是没换来好的结果。
碰了无数次壁,撞了无数次南墙,他总该学会回头,努力地为自己活一次。
夏母打了两回电话,那边都没有打通,难免有了些脾气。想起过两天就是方木深的生日,心里又觉得歉疚不已。
刚好夏觉晴要去和客户亲自面谈一个合作项目,就在隔壁省。夏母就吩咐她,去方木深的剧组探探班。
夏觉晴心里也有愧,最近又总想起当年自己打他的那一巴掌,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工作还没完全搞定,她甚至亲自跑去甜品店做蛋糕。学着糕点师的动作,手中的蛋糕慢慢成型,设计好图案,把方木深喜欢的猕猴桃切好了,一片一片摆上去。
她不去想,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做这些。仅仅是因为歉疚,还是动心。
可等她来到好不容易,在方木深生日当天来到北山,却吃了个闭门羹,连见都没有见上一面。
夏觉晴毫无办法,虽然夏母说了方木深手机是打不通的,但她只能试一试。没想到响了几秒之后,方木深居然接了。
“喂?”他声音里听得出工作过后的疲倦,比以往的音色要低一些。
夏觉晴顿了一秒,说:“是我。”
“有事?”
“我现在在你拍戏的北山,被工作人员拦住了,进不来。”
这次轮到方木深愣怔了,显然没有想到夏觉晴会出现在这里。他喉咙有点干,咳嗽了一声说:“你在哪个入口,我出来接你。”
夏觉晴看了看不远处的石碑,说:“我附近有块石头,上面写了‘紫绒川’三个字。”
“我知道了,”方木深说:“你站在原地别动,我马上过来。”他在那头不知交待了谁两句,又把手机凑到嘴边,对夏觉晴补充说:“等我两分钟。”
北山多古樟。
二三十米高的常绿大乔木,拥簇着生长在一起,树冠张开,像一道屏障一样撑开在头顶,把日光遮住了大半。地上四处都是浮动的树影,还有蚂蚁藏在石头后面爬来爬去。
夏觉晴等方木深这两分钟里,没来得及听完一首歌,就听前方的栏杆后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方木深和几个人在讨论着事情,从那一片葱郁幽静的树林背后走了出来。
他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裤腿扎起一大截。袖子也挽起,这样的天气,居然还穿了件灰色的工作服。上一场戏不知道拍的是什么,他的肩膀和头发上都沾了些白色的泡沫屑,整个人看上去不修篇幅,偏偏面孔俊美,举手投足间吸人眼球。
夏觉晴一眼就看到他。
方木深朝她走过来,看见她手上提的蛋糕,下意识地问:“谁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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