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绝色花旦-《天下第一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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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开始轻挪曼舞。他舞动着身躯,舞动着光,舞动着乐音,也舞动着人们的视线。
榴莲被水仙和杜鹃半是搀扶半是搂抱到了一间精致雅静的屋子内。
屋内罗幔飘扬如梦,案上的镂花香炉中烟气氤氲。屋正中摆了一张红木大桌,上面摆满了菜肴。
水仙扶着榴莲坐在榻上,杜鹃便斟了酒过来,凑到榴莲唇边。
榴莲哪里肯喝,虽未饮酒,俊脸却早已红了,站起身来,道:“两位姐姐,饶了我吧,我不是来玩的,我是陪着我家九爷过来的,我还要过去伺候她,请让我出去吧!”说着,便起身要跑出去。
两个女子哪里肯依他,杜鹃见他不喝酒,笑吟吟道:“公子不肯喝,不如让杜鹃来喂公子吧!”杜鹃自个儿仰首饮了一口,凑到榴莲身前。
榴莲眼看着女子朝自己压了过来,他望着女子娇艳的红唇,望着她明艳的眉眼,望着她半敞的衣衫,他感觉到了口干舌燥。
水仙媚笑着道:“想不到小冤家脸皮这么薄,还害臊了,冤家一定是初次来我们这儿吧,让姐姐好好陪你,保管你下次来就像猴子一样急。”
榴莲听着这娇柔软腻的声音,只觉得额头上冷汗冒了出来,明明没有饮酒,整个人却似乎有些醉意了,浑身竟是酥软得很。
他觉得自己不知是倒了几辈子的霉,竟遇到了秦玖这个妖女,竟这样的作弄自己。一想起秦玖,他也不知忽然从哪儿来了一股力气,猛然使劲一推一撞,竟然将杜鹃和水仙都推开了。
两女娇声呼叫着退开去,杜鹃踉跄了几步,故意软软倒在了地上,头发散乱了下来,却依然仰着美丽的脸庞望着榴莲,剪水双眸中含着泪花。
榴莲一下子又不知所措了,他也不敢伸手去拉杜鹃,只是掩好了衣襟,喃喃说道:“两位姐姐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想。”说完,如同躲瘟疫般朝着屋门口奔去。他拉开房门,便看到枇杷抱着剑站在房门口。
“你,你在这里干什么?”榴莲涨红着脸问道,想到他可能听到了里面的动静,顿时觉得如果有个地缝就好了,自己便可以钻进去了。
枇杷面无表情地看着榴莲,淡淡说道:“随我走吧!”
榴莲觉得,枇杷简直就是一块木头,不会笑,而且,说话太简略了,好像多说一句舌头就会烂掉一样。
“九爷是为了你好,想让你多见识各种各样的人,她没想让你真和那两个女人睡觉。”枇杷扔下这一句话,便率先走了。
榴莲伸出手指数了数,三十三个字。
稀奇啊!
榴莲随着枇杷下了楼,来到了无忧居一楼的大厅中,看到了坐在大厅正中央的秦玖。
妖女实在是太惹眼了,身着华丽的浅玫瑰色长衫,怀里抱着黄毛,笑微微地盯着高台,高台上有一人正在起舞。
“害我在后面差点被两个女人吃了,她却在这里自在。”榴莲在心内吼道。
他和枇杷一左一右站在了秦玖身后。他不敢去看秦玖,觉得枇杷一定会将他刚才的窘样告诉秦玖,秦玖就一定会取笑他。不过,他似乎猜错了。
秦玖没有问榴莲的情况,因为她知道,有枇杷在,榴莲不会有事,而此时的她,更没有心情去戏弄榴莲。她只是斜睨了一下榴莲,便侧首瞥了一眼枇杷,唇角挂着笑意,丹凤眼中却神色凝重。
枇杷的视线随着秦玖的目光移动到了高台上,他看到了正在起舞的兰舍,俯下身,在秦玖耳畔低声道:“九爷,兰庭不知你换了容貌,要不要我暗示他?”
秦玖点了点头。
高台上,兰舍终于舞毕,高台下掌声如雷。兰舍勾唇浅笑着施礼后,便退回到了帘幕后。
小个子龟奴不知从哪里蹦到了高台上,大声宣布道:“兰舍公子说,他最是仰慕文采飞扬的文人雅士,还请在场的才子们为他方才这一舞赋诗一首,倘若能技压群雄,便可成为我们兰舍公子的第一个客人。”
今日是兰舍的好日子,所以,今日来逛无忧居的,有小半是好男色的。听到龟奴的话,自然点头称好,但也有几个不太会作诗的表示了反对。
一个锦衣男子忽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道:“凭什么要作诗,要么用银子说话,要么用拳头说话,作什么劳什子诗?”
无忧居虽是青楼,但却是几个青楼中相对而言比较高雅的地方,当红的妓子们有时候看中的并非恩客的银子和权势,而是他的才华。
如今说话的这个男人,很显然是一个粗人。
这人穿着一袭葱绿色带白点的锦袍,看年纪有二十多岁,面目有些病态,一看就是风月场中的常客,已经被掏空了身子。他气势汹汹地说完,便撸起了袖子,将佩在腰间的刀拔了出来。
“不用作诗了,就比武,你们哪个若是胜了本公子手中的这把刀,再说比什么劳什子诗吧!”崔妈妈忙过来说好话,那人却并不买崔妈妈的账,“我相中兰哥儿好久了,好不容易等来了他要下海,却要作诗?崔妈妈,爷我有的是银子,干脆什么也别比了,这就送爷我到兰哥儿房里吧!”那人说着便搓了搓手,脸上全是龌龊的表情,口中更是污言秽语不断。
秦玖看到这种情形,长睫一挑,眸光一凝,她将黄毛送到榴莲的怀里,扭了扭手腕,将指节捏得咯巴咯巴直响。
榴莲看到了,觉得浑身凉飕飕的。看样子妖女要发威了。
枇杷见状,忙道:“九爷,让奴才去吧!这哪里用得着你动手。”
秦玖唇角勾起了一丝阴森的笑意,懒懒道:“不用!”本来胸臆间就憋着一股郁气,如今,天上掉下来个出气筒,她可不想让给枇杷。
秦玖漫步走到那人面前,微笑着说道:“这位公子,倘若你不会作诗,那我代你作一首可好?”
那人原本有些发怒,但看到秦玖的模样,以及她唇角的笑意,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一双色目在秦玖身上打量了一番,目中闪过惊艳的表情。听到秦玖要替他作诗,故作傲慢地仰头说道:“作来听听!”
秦玖淡淡一笑,懒懒道:“绿袍美丽疙瘩豆,大嘴一笑蝇蚊入。若要今年收成好,田里多多走几遭。”
秦玖话音一落,厅内众人“轰”的一声全笑了。再看男子那一身绿绸白点的锦袍,当真是应景。
“你……好啊,你小子敢骂爷是癞蛤蟆,你知道爷我是谁吗?”男子原本还有些得意,这首诗一出,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起来。
秦玖当然知道他是谁,却故意装作不知道,“刚才你说了,你是田里那长了一身疙瘩豆的那什么,我如何能不认得你?”众人听了,再次哄笑成了一团。
“爷饶不了你。”恶少的脸色青了又绿,唰的一声手中的大刀出鞘,色眯眯笑道:“看你生得更美,爷我勉强把你也收了如何?我要是田里那癞蛤蟆,你就是我口里的蚊蝇。”
秦玖挑眉扫视了一眼,再瞧他身后那七八个家奴,个个悍猛强悍,看上去不是等闲之辈。她懒懒一笑,道:“要比就赶紧上,我们还等着作诗呢。”
那人看秦玖穿了一身华贵的长衫,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不像是有武功的,遂咧嘴笑道:“你小子倒是有胆气,在下佩服。不过可说好了,爷要是打赢了,你和兰哥儿可都是我的了。”说着上前跨了一步。
厅内众人纷纷避让,登时腾出一片空地来。
这恶少虽说身材略显虚浮,但武功着实不弱,身姿也灵巧,在厅内一边游走,一边抡起大刀向秦玖挥舞而来。秦玖知道他这种刚猛的武功不能和他硬碰,她闪身避过恶少的刀势,从桌上随手拿了一只盛酒的铜樽,迎了上去。她施展轻功,整个人如同穿花蝴蝶般一边躲闪着恶少劈来的刀,一边寻机在恶少头脸上偷袭。她专门朝着容易看到的地方打,两人不过斗了十来招,那恶少的双眼就成了乌眼青,半边脸也肿起老高,鼻孔里淌着鲜血。
榴莲张大嘴巴看着,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枇杷抱着剑,眉眼清冷,面无表情地看着。神色恹恹的黄毛终于来了劲,在榴莲肩头上蹦跶着道:“九爷打得好!九爷打得好!再打!”
那恶少的几个家奴想上前助拳,还没走到近前,就觉得一股劲风袭来,一个个哎哟一声都摔了出去。
到了最后,恶少摔倒在地,秦玖一脚踩在他背上,让他动弹不得,俯身懒懒地问道:“你方才说什么来着,说九爷我作的诗不好?”她的声音美如天籁,说话的语气也温柔动人,但听在恶少耳中,却不亚于魔音入耳,他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太好了,我就是一个癞蛤蟆!”
秦玖笑得眉眼弯弯,猛然使劲,恶少疼得顿时杀猪般嚎叫了起来。
“还敢不敢再捣乱?”秦玖慢条斯理地问道。
恶少忙道:“不敢,不敢,不敢了。”
秦玖这才慢悠悠地抬起脚来,冷声道:“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恶少慌忙爬了起来,捂着脸从人缝里钻了出去,一直跑到了无忧居门口,这才扭身吼道:“小子,老子饶不了你的。”
秦玖懒得再理他,伸出手弹了弹衣衫,漫步走到桌畔坐了下来,问道:“方才不是说要作诗吗,怎么无人将笔墨纸砚取来?”
崔妈妈哭丧着脸道:“这位爷啊,你知道得罪的这人是谁吗?他可是当朝惠妃的娘家侄儿,他爹是朝中有名的酷吏,我们得罪不起的啊!”
秦玖当然知道他是惠妃的侄儿,当年他可没这么嚣张。不过,虽然少不得要到惠妃那里解释下,但她还是下了手。看崔妈妈焦急的样子,秦玖挑眉朝着二楼努了努嘴,道:“你这妈妈是吓傻了吗?你这里不是还有尊佛镇着吗?你说说,谁敢惹他?”
崔妈妈顺着秦玖的目光朝二楼瞟去,只见二楼一间雅阁的窗子半开着,隐约看到一道修长挺拔的人影站在那里。
崔妈妈一拍大腿,笑道:“哎哟,我怎么忘了他!真是急糊涂了。你们,赶紧地将写字的用具拿过来。”几个侍女领命,开始在每个人的桌上放笔墨纸砚。
秦玖在桌前坐定,让枇杷研好墨,她将笔放到榴莲手中,笑吟吟道:“莲儿,你学问应当不错吧,今日,是到了考验你的时候了。记住,一定好好作,至少要超过那个不学无术的严王。”
榴莲觉得这个任务太重了,他苦笑着道:“九爷,你听谁说奴才会作诗的?”
秦玖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嫣然笑道:“这么说莲儿真的会作诗了?我只是猜的。方才你也看了兰舍的舞了,想必早就诗情大发了吧!”
榴莲执着手中的墨笔,踌躇道:“但是,这是青楼,奴才没有心情作。”
秦玖唇角一勾,眯眼道:“你要真不会,我就派枇杷去府中将樱桃和荔枝带来,她们两个应该会作。”
榴莲一听,忙道:“好吧。那奴才就作了。”
榴莲沉吟片刻,便提笔在宣纸上写道:“衣衫动香香旖旎,白莲摇曳寒烟里。九天云出舒卷间,垂柳池畔拂晓时。”
秦玖随着榴莲的书写,慢慢吟了一遍,细细品味,觉得确实很符合兰舍方才的舞姿。至少,榴莲从兰舍的舞姿里,看到了兰舍的寂寞和高洁。
秦玖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还不错!”
“这首诗作得确实不错!”醇厚的声音,低沉宛若琴音,却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拂来。
秦玖眉睫轻挑,只见一身白衣华服的颜聿已经走到了面前。方才被黄毛一闹,他显然又重新梳洗过了,换了这身广袖长袍,衬托得他越发挺拔飘逸,贵气逼人。他右眼角边方才被黄毛啄伤的地方,也学着兰舍贴了一块豆粒大的红钿,恰巧遮住了那点伤痕,倒也看不出来。
秦玖唇角抽搐了下,这人得多自爱才能这样?不过一点伤痕,竟然还遮住了。敢情这半天在楼上,就鼓捣这伤痕了。
黄毛原本在桌面上看榴莲写字,看到颜聿过来了,全身的毛又奓了起来,那样子,似乎准备随时都要袭击。
秦玖忙俯身将黄毛抱了起来,拍着它的头小声道:“今日你已经占了上风,若是再闹,就会吃亏呢!”黄毛恨恨地瞪了颜聿一眼,算是暂时饶过他了。
颜聿不以为然地挑眉,从桌上拿起榴莲刚写好的诗,垂眸看了一遍,遂放在了桌上,唇角轻勾道:“九爷方才打了恶霸,倒真是令人佩服。只是,这作诗,却让别人代笔,似乎不太好吧!原来,九爷也是和方才那个人一样,有勇却无才啊!”
秦玖知晓方才他在二楼透过窗子偷看她打人了,她扬眉,没将他的讥讽当回事。
下一瞬,颜聿指着榴莲写的诗,微笑着道:“你确定,就这么一首诗,就能赢得了兰舍的欢心?难道你就没有别的表示了?譬如:金银珠宝。”在青楼要想讨得妓子们的欢心,金银珠宝无疑是必须的。
秦玖在身上摸了摸,蹙眉道:“原本是应了王爷的约,并未带多少银两。可就算我带了银两,又如何及得上王爷的财力,所幸便不出了,干干脆脆做一个风雅之人。”
颜聿勾唇轻笑,“你这句话,是堵本王的路了。也罢,既如此,本王就也只出一首诗好了。盼馨,研墨。”
盼馨上前,就在秦玖的桌面上,铺好了宣纸,研好了墨。
颜聿走到案前,卷起衣袖,执起墨笔,蘸满了浓墨。秦玖、盼馨等人站在桌畔观看。只见他意态悠闲,落笔如风,笔走龙蛇,不多时宣纸上便写满了飘逸遒劲的字迹。他书下最后一笔,将笔一掷,似笑非笑道:“献丑了!”
榴莲在一侧伸着脖子,念道:“旌旗擂鼓天,金甲披身眠,醉翻广袖旋,鬼雄梦里远。”
“哎?这是写舞吗?”榴莲惊异,喃喃说道。
秦玖看到这首诗,却不由得神色一变。方才,她也从兰舍的舞中看到了这种悲壮的豪情,似乎是兰舍不经意表现出来的,他本身并不想表达这种感情,但可能是心之所思,便流露了出来。因秦玖熟悉兰舍,知道他向往战场,很轻易便看了出来。令她意外的是,颜聿这样的纨绔竟能看出来,并且还能诉诸于笔端,当真不简单。毫无疑问,榴莲的诗描绘的是舞蹈的形和美,颜聿的诗,却直击舞者所要表达的感情。在秦玖看来,是颜聿赢了。
秦玖伸手拿起宣纸,看了一遍,摇摇头道:“王爷这首诗,作得虽好,只可惜,恐怕不一定能赢得兰哥儿的欣赏。”
颜聿淡淡一笑,对盼馨道:“盼馨,派人将本王的诗给兰舍送去。”
秦玖也眯眼笑道:“枇杷,将我的诗也给兰舍送去。”
虽说,榴莲那首诗作得也不错,但颜聿却相信,自己这首诗说中了兰舍的心思,一定会赢得他的赏识。更何况,他本还有对兰舍的其他允诺。
其余的客人虽说知晓自己在严王面前赢的机会甚小,但还是有不少人作诗送进去的。如此,过了一盏茶工夫,兰舍便从帘幕后走了出来,对着高台下众人深深施礼,温和浅笑道:“各位的诗作都不错,但我独独欣赏九爷那一首,对不住各位了。”说完,他一双秀目从人群中掠过,在秦玖脸上停了一瞬,便不动声色地掠了过去。
秦玖回首朝着颜聿望去,只见他长眉挑了挑,黑眸中掠过一丝不可思议,很明显是愣住了。
这个结果,一定让他很意外。
秦玖微笑着道:“王爷,我早就说了,你的诗不一定会得到兰哥儿的赏识。也不对,也不一定是诗的问题,也可能是个人魅力的问题。”
颜聿眉梢挑得更高了,魅眸中闪过一丝不屑。
就在此时,无忧居的侍女过来在秦玖的发髻上簪了一朵红色的小珠花,代表喜庆。今日怎么说,也是兰舍初次下海,她和兰舍,在无忧居中也算是洞房夜了。
有两个男人一脸艳羡嫉妒的表情走过来向秦玖道喜。
一阵爆竹声在无忧居门外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漫天的红纸屑都被炸得飞了起来,再在各色灯光下落了下来,覆满了无忧居的门前。
颜聿坐在桌畔,似笑非笑地看着秦玖,但脸色却明显变得有些不好。
输的感觉,还真是讨厌。
最讨厌的,其实还是眼前这个人。
这个可恶的女子,穿着男人的衣衫,眼角眉梢皆带着得意的笑意,朝着他说道:“王爷,愿赌服输!”
她娥眉青黛,素腕雪肤,发髻上被人插了一朵嫣红的代表喜庆的珠花,衬着她明媚到刺眼的笑容,说不出的旖旎风流。
“王爷,我先去风流快活,请王爷不要艳羡。另外,兰舍是无忧居之人,我这可不是强迫少年修炼邪功啊!请王爷候我一会儿,我一会儿回来和你谈我们之间的赌约。”秦玖说完,这才翩然离去,玫瑰色的袍带因为她的转身而激荡开来,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走了没两步,秦玖又回头对颜聿道:“王爷,你似乎还没向我道喜呢!”
颜聿唇角抽了下,冷声道:“恭喜了!”
眼望着秦玖被众人簇拥着出了大厅,去向后院的雅阁。颜聿慢慢放松身体,斜倚在椅子上,凝视着远去的秦玖,面上含笑,内心却冷笑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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