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北宋的积弱-《大中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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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王荆公的时候,宋朝所亟待整理的,是财政与军政。然而荆公的眼光,不是专注于一时的。所以他的财政政策,大致在于宽恤人民,培养社会的富力;至于兵政,则想变募兵为民兵;还于这种眼前的急务以外,特注意于培养人才,而改良学校和选举。这是荆公内政上的政策。

    荆公所创设的财政机关,是制置三司条例司(神宗初令司马光等置局看详,裁减国用。光辞以不能。乃罢裁减局,但下三司共析。荆公执政后。才创设这个机关)。创设之后,对于支出一方面,则把一岁的用度,和郊祀大计,都“编著定式”。所裁省的冗费,计有十分之四。其余一切积极的政策,也都是从此议行的。

    荆公对民政上的设施,最紧要的,是“青苗法”和“免役法”。“青苗法”是陕西转运使李参所行。当春天播种时,叫百姓自己揣度,种田之后,能有多少盈余,官就酌量借钱给他,以做种田的资本;到谷熟后还官。

    荆公把这个法子,推行到诸路。用常平广惠仓的钱谷做本钱(常平仓是汉朝耿寿昌所创的法子。丰收之年,仓里储蓄了米,到荒年发出来平粜;使岁有丰歉,而谷价常得其平;不至于荒年则吃米的人受累,丰年则种田的人吃亏。所以谓之常平。历代仿办的很多,也有就唤做常平仓的,也有另立广惠……名目的。但是常平二字,总算做这种仓的总名。南宋后,又有一种社仓,则用意与常平同,而办法小异。可参考《文献通考》的《市籴考》)。这是所以救济富人盘剥重利之弊的。“免役法”是改“差役”为“雇役”,令“乡户”各按等第,翰“免役钱”。本来无役的人家,出“助役钱”(其“额”,是按一县所须的数目均摊。又额外增取二分,谓之“免役宽剩钱”,以务水旱)。官用此钱,募人充役,不再“签差”。其整理赋税,最为根本的,是“方田均税法”。以东西南北各千步之地为一“方”。每年九月,县令委佐官分地计量。于每一方地的角上,立了一根木头,以作标识。测量既毕,则经界已正;然后察看其土性的高下,以定赋税(当时反对青苗的人,其理由是:一、官放钱取息;二、取息二分太重;三、州县以多借出为功,不免押借;四、有钱的人,不愿借,无钱的人,借了不容易还;银钱入手,良民不免浪费,何况无赖之徒?追收起来,州县就不免多事;五、出入之际,吏缘为奸,法不能禁。一、二两说,都不足论〈取息二分,较之当时民间借贷的利率,已经轻得多了〉。三、四、五都是奉行不善之弊,不能怪到法的本身。青苗一事,读史的人,大都以为诟病,然而所谓害民的话,都出在反对党的口里。此外,在“反对荆公的《宋史》”里,竞也找不出什么证据来。可见当时奉行就是不善,也没有多大的弊病。反对雇役的理由是:一、向来差役,固有因此破家的,也有全然不役的下户;现在一概要出钱,上户则便,下户则否。不知负担本该均平;况且免役钱亦视乡户等第,以定多少,并非是不论贫富,概今出同一的钱;还有向来无役的户,也出助役钱;如何得便于上户,不便下户?二、户口升降失实。不知差役也要分别人户等第的。户口的升降,和役法的为差为雇无关。此外理由尚多,更不值得一驳。总而言之,荆公所行的法,以免役为最完全合理。所以后来辗转变迁,而其法卒不能废。——差役之法,卒不能复。新会梁氏说:“直至今日,人民不复知有徭役之苦,即语其名,亦往往不能解……公之此举……实国史上世界史上最有名誉之社会革命……”实非虚言。青苗原非完全合理之法,然在当时,确亦为救济贫民之一法。方田则荆公时推行不曾甚广。后来徽宗时候,虽然继续进行,恐怕有名无实。此外还有“市易”、“均输”等法,也是关于经济的行政,以其推行也不甚广,而本书篇幅有限,所以从略。读者可自取《宋史·食货志》参考)。关于军事,则首先着手于裁兵,把不任禁军的,降为厢军;不任厢军的降为民。《宋史》上不曾明言其所裁之数,只说“所裁减者甚众”(《通考》同)。其次则改掉从前番戍之制,置将统兵,分驻各路(其置将之数,河北十七,府畿七,京东九,京西四,廓延九,泾原十,环庆八,秦凤五,熙河九,淮南两浙江南东西路各一。荆湖北路一,南路二,福建路一,广南东路一,西路二,共九十二将。又有马军十三指挥,忠果十指挥,士军两指挥,与将并行。一将一指挥的兵数,史无可考;但知忠果十指挥,额各五百人;东南诸将的兵,有在三千人以下的)。又行保甲之法,以十家为一保,保有长;五十家为一大保,有大保长;十大保为一都保,有都保正、副。户有二丁的,以其一为保丁。保丁中每日轮派五人备盗。后来才教保长以武艺,教他去转教保丁(荆公是主张民兵制度的。和反对党辩论的话,具见《宋史·兵志》。还有他上仁宗的书,也畅论此理,可以参看。当时还有“保马”之法,由官给民马,令其豢养,而免其租税的一部。又特置“军器监”,以改良军器,本书因限于篇幅,也只得从略)。

    关于教育选举的改革,见第十章第二节。

    第四节 神宗的武功

    神宗、荆公,所想膺惩的是辽、夏。但这两件事,都不是一时办得到的。于是先为伐夏的准备,而有恢复河湟之举。

    唐宣宗时,虽然恢复河湟,然占据其他的蕃族,仍旧不少。大者数千家,小者数十百家,为一“族”,各有首领。内属的谓之“熟户”,不内属的谓之“生户”。起初,凉州的潘罗支,和青唐的唃厮罗,都能和西夏相抗。后来潘罗支之兄弟厮铎督,为元昊所并。唃厮罗死后,也国分为三(潘罗支杀李继迁,已见前。不久,被蕃族附继迁的所杀。潘罗支,宋朝本曾授以朔方节度的名号,及是,遂以授其弟厮铎督。元昊复取西凉府,厮铎督和中国,就音信不通,想是给他征服了。唃厮罗初居宗哥城〈在凉州西南五百里〉后徙邈川〈在如今西宁市的东南〉。又徙青唐〈如今的西宁〉,始终和元昊相抗。唃厮罗死后,第三子董毡嗣,遂据河北之地。长子瞎毡,别据河州〈如今甘肃的临夏县〉,次子磨毡角据宗哥城)。公元1070年,建昌军司理王韶,诣阙上平戎三策。说欲取西夏,要先复河湟。荆公颇善其言,用韶为洮河安抚使。于是王韶先克复武胜,建为熙州(如今甘肃的临洮县)。旋破木征,取河州。以次降岷(如今甘肃的岷县)、洮(如今甘肃的临泽县)、宕(在岷县西南)、叠(在临潭之南),开辟熙河一路(董毡传子阿里骨,至孙瞎征,部落自相睽二。哲宗元符二年〈公元1098〉,王赡因之.取邈川、青唐。置邈川为湟州,青唐为鄯州。旋因蕃族反叛,弃之。徽宗崇宁三年〈公元1104年〉,王厚又重取二州)。

    夏元昊死于公元1051年(仁宗皇祐三年),子谅祚立。先是鄜州将种世衡,请进城延安东北二百里的旧宽州城,以逼西夏,朝廷许之。城既筑成,赐名为青涧(如今陕西的清涧县)。就以世衡知城事。世衡死后,儿子种谔,继任下去。公元1067年(英宗治平四年),种谔袭取绥州(如今陕西的绥德县),朝议以为擅开兵衅,把种谔贬斥。这一年,谅祚也死了,子秉常立,还只有三岁。公元1069年,愿将所陷的塞门(如今陕西安塞县北)、安远(如今甘肃通渭县境)两砦,归还中国,以换取绥州。神宗也答应了他。谁知道夏人并无诚意,交涉不能就绪。于是改筑绥州城,赐名绥德。夏人就举兵入寇。神宗用韩绛做陕西宣抚使。起用种谔,杀败夏人,进筑了一个啰兀城(在如今陕西米脂县北),又进筑了许多的砦。不多时,夏人来攻,诸砦尽陷,并啰兀也不能守。于是再罢韩绛,斥退种谔。公元1081年,秉常给他的母亲囚了起来。神宗听种谔的话(这时候,种谔已仍做了鄜延总管),令陕西河东,五路进讨,约期同会灵州,不曾成功。公元1082年,侍中徐禧,新筑了一个永乐城(在如今米脂县西),夏人来攻,又败死,这两役,北宋丧失颇多(但《宋史》说“官军,熟羌,义保,死者六十万”,恐怕也言之过甚)。于是仍许西夏讲和(元丰六年,公元1083年。神宗对西夏用兵,是失败的。然而绝不如《宋史》所言之甚。只要看反对新法的人,并没指出什么陕西因用兵而受害的实据来,就可知道了。公元1086年〈哲宗元祐元年〉,秉常死,子乾顺立,也只三岁。还了中国“永乐之俘”一百四十九人。当时朝臣,就把神宗时所得米脂〈如今的米脂县〉、葭芦〈如今陕西的佳县〉、浮图〈绥德西〉、安畺〈在如今甘肃安化县东北〉四砦,轻轻还了它。然而划界不定,侵寇仍不绝。于是知渭州章楶,请进城平夏〈如今甘肃的固原市〉以逼之。诸路同时进兵,拓地。西夏毕竟国小,不能支持,介辽人以乞和。公元1087年〈哲宗元祐二年〉,和议再成,从此终北宋之世,无甚兵争)。

    以上所述,是神宗以后,对于北方的兵事。还有对于南方的兵事,关系也颇大;如今撮叙其大略。

    一、沅水流域的蛮族(参看第一篇第三章第二节),就是黎族的正支。汉时谓之武陵蛮,隋时,汉族的疆域,进拓到如今沅陵地方,置了一个辰州。唐时,又进辟锦(如今湖南的麻阳县)、溪(如今湖南的永顺县)、巫(如今四川的巫山县)、叙(如今湖南的黔阳县)等州。唐末,其地为群蛮所据。宋初,用徭人秦再雄,招降之。于是沅江的蛮族,分为南江和北江(北江彭氏最大,南江舒氏、田氏、向氏最大)。而资江流域,又有梅山峒蛮。如今靖县地方,又有杨氏,号十峒首领(酋长都是汉姓,大约是汉人王其中的)。梅山峒蛮,为患最甚。神宗用章惇经制蛮事。平梅山蛮,开其地为安化、新化两县(今县名同)。又平南江蛮,置沅州(如今湖南的芷江县)。而北江诸酋,亦愿纳土。徽宗时,又降十峒首领,置诚州(如今的靖州县)。

    二、黔江流域的濮族,在唐时,为东谢(在如今贵州思南县一带)、牂牁(汉朝的牂牁郡境)、西赵(在东谢之南)、夷子(在东谢之西)诸蛮。宋时,先有龙、方、张、石、罗五姓,神宗时,又有程、韦二姓,都通朝贡,谓之西南七蕃。其在长江流域的,则分属黎、叙、威、茂、泸五州(其中唯黎州的三王蛮,系氐羌,余均濮族)。皆不侵不叛,只有居长宁(如今四川的长宁县)、宁远(如今四川屏山县附近)以南的晏子,和纳溪(如今四川的纳溪县)附近的斧望个恕,颇为边患。神宗命熊本讨平它。后来又平定了如今重庆以南的地方,开建了一个南平军(叙、威、茂三州的蛮族,徽宗时,内附置州的颇多。但都不久即废。参看第一篇第六章第六节,第二篇第四章第四节,第四篇第七章。西南诸族,就是如今总称为“高地族”的。鄙人自谓把它分析得颇清楚,读者诸君,务请留意,得了这一个纲领,去看别种书,可以较有把握)。

    三、安南之地,自唐以前,本来都属中国版图。五代时,才有人据其地独立。宋初,平岭表,据其地的丁氏,遣使入贡;太祖也因而封之。这大约是内地初平,不欲穷兵于远的意思。太宗时,丁氏为黎氏所篡,太宗发兵讨它,不能取胜;只得因其请和,授以官爵。从此以后,安南就独立为一国了(有三国的纷争,而朝鲜独立;有五代的纷争,而安南独立,正是事同一例,这都是军阀给国家的好处)。真宗时,丁氏又为李氏所篡。神宗时,其主乾德,遣兵犯边。连陷钦(如今广东的钦县)、廉(如今广东的合浦县)二州,和邕州(如今广西的南宁市邕宁区)。公元1075年,神宗派郭逵去讨它,逵先恢复失地。明年,入其国,败其兵于富良江。安南请和。从此以后,对于宋朝,就始终臣服(安南的历史,中国史上所说的,都有些错误。现在根据日本人所著的《安南史》,述其大略如下。——这是根据安南人自己所作的历史的。安南之地,本来是唐朝的安南都护府。后梁末帝贞明中〈公元915—920年〉,土豪曲承关据其地,送款于梁,南汉伐执之,派杨廷艺领其地。后来杨廷艺给手下人杀掉。牙将吴权,自立为王〈公元938年〉。传子昌笈,为权妃杨氏之弟三哥所篡。昌笈的兄弟昌文,废三哥,重立昌笈。昌笈死,昌文即位,境内大乱。昌文自己出兵讨伐,中箭而死〈公元965年〉。诸州互相攻伐。公元970年,并于驩州刺史丁部领。始称帝,国号瞿越。部领爱少子项郎,欲立为嗣。项郎的哥哥丁琏,把项郎杀掉,部领就只得传位于琏。琏时,宋平南汉,琏遣使入贡。太祖以为静海军节度使,封交阯郡王。后来为其下所杀。部领亦遇害。琏的兄弟璿立。公元980年,为大将黎桓所篡〈太宗太平兴国五年〉。太宗派海陆兵〈海兵出广州,陆兵出邕州〉去讨它,不利。桓亦遣使谢罪。公元986年,仍以为静海军节度,加安南都护,封京兆郡侯。公元993年,封南平郡王。真宗即位,进封南平王。公元1006年,黎桓死,次子龙钺立,为弟龙铤所弑。公元1010年,龙铤死,殿前指挥使李公蕴自立。真宗仍以其官爵授之〈英宗时,改封安南国王〉。传四世而至仁宗,始改国号曰大越。自太祖至仁宗,皆留心政事,制定法律,兼提倡孔教和佛教,称为安南的盛世。神宗、英宗两世,亦称贤主。高宗立,荒于游宴,安南始衰。将军郭卜作乱,都城为其所陷。渔家子陈承,以乡兵平卜,辅立高宗之子惠宗。惠宗无子,传位于女佛金,佛金嫁陈承的儿子炬〈就是《元史》的陈日煚〉。就传位于炬,于是李氏亡而陈氏兴)。

    安南李氏世系图(国号大越)

    第五节 元祐绍圣的纷更和徽宗的衰侈

    王荆公的变法,宋朝人把他骂得一佛不出世,然而实在无甚贻害于民之处。只要看当时,并无民愁盗起的现象,就可明白了(荆公变法,关涉的方面太多。果真贻害于民,则全社会都受其骚扰,断没有不民怨盗起的道理)。然而宋朝人的党见,闹得太凶了。不论什么事情,都几乎只有意气,并无是非。当荆公行新法的时候,反对的人,便纷纷而起(其中最著名的,便是司马光、吕公著、韩琦、富弼、欧阳修、范纯仁、苏轼、苏辙等),无如神宗一概不听。公元1085年,神宗崩,哲宗立,还只十岁。太皇太后高氏(神宗的母亲)临朝,用司马光、吕公著做宰相。于是旧党联翩而进。不到一年,就把荆公所行的新法都废掉。然而这时候,旧党之中,又分为洛、蜀、朔三党(洛党以程颐为首,蜀党以苏轼为首,朔党以王岩叟、刘安世、刘挚、梁焘为首)。互相攻讦,纷纭扰攘,对于政治,其实并没有一定的主见。又大家都捧着一个太皇太后,“哲宗有言,或无应者”,于是哲宗积愤在心。公元1093年,太皇太后崩。杨畏、李清臣、邓润甫等,首创绍述之议。哲宗就罢范纯仁,起用章惇做宰相,而朝局又一变。当荆公执政的时候,反对的人虽多,却并未窜逐一人(只有上流民图的郑侠,下狱远窜,乃荆公罢相一年中事。详见梁氏所著《王荆公传》)。元祐诸臣执政,才把行新法的吕惠卿、邓绾、蔡确等远窜。章惇执政之后,也就窜逐旧党诸臣,以为报复。甚至要追废宣仁太后,以有人阻挠,不果。公元1100年,哲宗崩,无子。太后要立徽宗。章惇说:以年,则神宗诸子,申王为长;以亲,则哲宗母弟简王当立。太后不听。徽宗既立,章惇遭贬,以曾布为相。这时候,太后权同听政,颇起用元祐诸臣。然曾布本是助荆公行新法的。太后听政才七月,就归政。徽宗意亦倾向新法,却去引用了一个反复无常的蔡京(司马光要复差役,限期五日,大家都以为难。这时候,蔡京知开封府,独能如约办到。司马光大喜)。于是曾布亦罢相。蔡京窥徽宗意旨所在,把元祐诸臣的姓名,亲写了一张党人碑,勒诸朝堂,其子弟都不得至阙下;于是新旧水火之势,格外无可挽回。而徽宗又荒淫无度,好大喜功,北宋的天下,就无可支持了(当时就没有女真,内乱也要大起的。只看南渡之初,群盗的多便可知)。蔡京是一个聚敛的好手,只要把《宋史·食货志》看一遍,便可见得当时:不论哪一项财源,都给他搜括净尽;不论哪一件政事,到他手里,就变做了聚敛的政策,以供给徽宗淫侈之用(本篇势难备详,读者诸君,请取来自读一过,便可见得财政紊乱,是国家的致命伤)。于是设苏杭应奉局,派宦者童贯,到东南去监造御器。又命朱领花石纲,东南人家有好的花石,便运进京来。其骚扰,自然不言可知。于是在京城里造了一座万岁山,穷极奢侈(到元朝攻金汴京的时候,金人把这山上的石头,用来供发炮之用。荼毒了无数生灵,其结果,还是拿来做杀人之具,真正可发一叹)。又相信道教,进用方士王老志、王仔昔、林灵素等,大营斋醮。费用也不可胜计。内政一方面,既已如此,对外又要讲武功。西南一方面,则招降蛮族,置了许多州县。西北一方面,又用王厚以开湟、鄯(均见上节)。于是童贯借此机会经略陕西,和夏人开衅。每战,辄讳败为胜。教诸将多筑城堡,骗朝廷是新拓的土地。公元1120年,睦州人方腊作乱,连陷睦(如今浙江的建德县)、歙(如今安徽的歙县)二州,进陷杭州。童贯带兵把他讨平。就格外自谓知兵,要想趁辽朝败亡的机会,恢复燕云。北狩南渡之祸,就因此而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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