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夜半醒半梦,寒冷彻骨-《致亲爱的陈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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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满心思念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可景初嘴巴上还是一点不饶人。她裹着被子,把头偏到一边,看着窗外,心里想他是不是坐深夜航班过来的。陈修染放下包,脱下身上的大衣放在一旁椅子上,大步上前,伸手托住景初的下巴,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细细密密地吻住她。

    把对她的歉意、愧疚、想念,还有爱,都融进了这个深吻里,急切地带着强烈的气息霸占住她,好让她清楚,他非她不可。

    什么抗拒,都是不忍心的挣扎。

    橘黄色的落地灯将人物的脸颊轮廓映亮,男人不时睁开眼,目光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女人。心头那堆积的雪,如今也随着这个吻而渐渐化开来。

    深冬白雪,款款深情。

    哪怕是情不自禁,在这一刻也不想去承认,起伏与沉沦融进彼此的骨髓里。在异国他乡,从温柔到互相的不认输,景初像是憋了一口气,故意使坏,故意不配合,像头生气了的小兽只会莽撞。

    陈修染哄着她,一遍遍念着她的名字,极有耐心地安抚。

    他是真的,很想她。

    清晨八点钟。

    陈修染看着怀里疲倦睡去的景初,抬手小心翼翼地顺着她的额头,到眉毛,到眼睛、鼻子,最后是嘴巴。

    动作很轻,生怕扰醒她。

    回想起最初见到她的时候,酒一喝多,也不管是不是初次见面,就说凑合着试试,有意无意在他心中留下一个轻浮的印象。后来他才知道,真的是酒壮人胆,实际上她就是小怂包一个。

    方才趁着意乱情迷时问她想不想自己时,那小脑袋点得,让陈修染甚是满意。

    他睡不着了,就算连夜班机赶过来,连着二十个小时未曾合眼,这会他也不敢贪婪睡去,总害怕一睁眼,这人就从自己怀里逃走了。

    牵起景初的手放在自己掌心处把玩,捏了捏才发现,原本戴在中指上的订婚戒不见了,许是被她偷偷摘下来了。

    想起这个,陈修染动作很轻地掀开被子,下床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个戒指盒,取出来戒指,帮景初戴上,想了想,又摘了下来。

    这是求婚戒指。

    他下意识想要直接戴在她无名指上,等她醒来给她惊喜,又怕以她的性格,指不定一巴掌呼过来,不开心,觉得自己连求婚都这么敷衍。

    女人的心思是琢磨不透的,陈修染难得这么犹豫,最后还是把戒指放回口袋里,攥紧了景初的手。

    隆重的求婚仪式,他还是想给的。

    景初一觉醒来,已是午后了,浑身上下跟散架了一样提不起半点力气,想翻个身吧,发现被人搂在怀里抱得死死的。

    “陈修染。”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睁开眼,动了动,“嗯”了一声后,只是把她抱得更紧。

    景初:……

    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黏人了?这才多久没见?半个月?

    “陈修染!松手松手,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我要去上厕所,我饿了!”

    一连说了几个借口,结果连在一起说出来时,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偏偏景初自己没反应过来,倒是陈修染松开手,低头看她——

    “上厕所,饿了,你是打算去吃什么?”

    反应过来,景初一拳头砸过去,推开陈修染坐起身。

    “胡说八道什么玩意儿。”

    陈修染低低地笑出声。

    关于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景初进了浴室对着镜子来回看了许久,意识到那是真实发生的。

    她捂着脸,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对自己的斥责,没骨气,没毅力,没有底线。

    怎么轻易就臣服于男色了!

    虽然见到他的第一眼,自己心上涌起说不出的滋味,感动、想念多于埋怨和生气,可如果自己这么轻易就原谅他,是不是显得她太好说话了。

    随便哄一哄,就什么都过去了。

    想到这里,景初摇头。

    “我们谈谈吧。”景初走出洗手间,她刘海尾稍还有水珠,乌溜溜的眼珠子眨巴眨巴盯着正在叠被子的陈修染看。

    “先吃饭吧,你不饿吗?”陈修染提议。

    景初捂了捂干瘪的肚子,有点道理。

    酒店免费提供早餐,午餐跟晚餐自费,但品种多样,光是逛一圈下来,就有好几个国家的主食。景初摆满一桌子的大小碟子,陈修染望了她一眼,自言自语道:“看样子真是把你给饿坏了。”

    听上去明明再正常不过的话,可不知怎的,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顿饭,景初闷不吭声,只是吃东西。

    回到房间,她坐都坐不下,捧着肚子贴着墙壁站,看着陈修染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不耐烦道:“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跟我道歉?”

    开门见山,刀起刀落,干净利落。

    陈修染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来,面对面站着:“对不起,我可能比你想象中可接受道歉的时间晚了点。”

    景初抿唇,微微抬头,保持目光与陈修染对视。

    “没有在第一时间跟你解释清楚,没有在第一时间跟你道歉,帮你挡下那些流言蜚语,是我在丈夫这个位置上做得不足的地方。没能给予你安全感跟信任感,让你无所顾忌地依赖我,是我在成为你丈夫以后,最失败的地方。”

    有些话尽管已经在那篇后记上写了,但陈修染也没有确认景初到底看没看过那篇后记。

    “我跟郝子义是谈过恋爱,但我们并不合适。我跟你在一起,我承认有一部分很小的原因,是希望能将这个人从我世界里完全抹去。事实证明,你做到了,你完完全全占据了我整个世界,即便在她回来后,也未曾动摇。”

    陈修染自认在这方面,是没有撒过谎。他做事坦荡,郝子义私底下的微信、朋友圈,他从未回复,也从未在意,在医院的见面,他所说的话也没有半点偏颇。

    除去那次接到她摔倒受伤的电话赶过去以外,他对于她的示好,没有过一点回应。

    他不怕景初翻旧账。

    “这些天,你一个人在外面,我连回家都提不起力气,生怕一个人在家里,到处都有你的痕迹跟气息。”

    陈修染上前一步,搂住景初,把她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我很想你,也很爱你,比你我想象中要更早承认这件事情,抱歉,所有让你不踏实、不愉快的事情,我都道歉。”

    酸涩涌上心头,景初红了眼。

    “他们都说我是小三!”

    “你不是,我帮你澄清了,谁都动不了你的正宫地位。”

    “我的名声都被你给毁了。”

    陈修染眉头一皱,这锅他不背。

    “是郝子义,如果你想,我们可以起诉,名誉受损。”

    景初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撇了撇嘴:“你对前女友也要这么狠心吗?是不是太过了一点?”

    “她找水军欺负你,也是过分了。”

    算了吧,就这样算了吧。

    他千里迢迢连夜追过来也不容易。

    地震那会儿,自己想的不就是见他这个人吗?如今他也出现在面前了,也紧紧抱住自己了,过往的一切是不是就可以不要去计较了?

    景初一遍遍在心里说服自己,最终抬起手来抱紧陈修染。

    “喂,我警告你,就这一次。”

    下次若是再把我气跑了,就肯定肯定找不回来了。

    陈修染笑,抱紧景初:“好,就这一次,再也不敢了。”

    那天过后,景初的微博终于恢复了更新,只有短短一句话和一张牵手的配图——我希望他还是全世界最好的陈高傲。

    结局你是全世界最好的陈高傲,是人间不可得

    2017年12月24日,平安夜。

    景初坐在书房,一只手转着画笔,一只手拿着苹果啃着,还是陈修染昨天晚上下班时专程去趟超市买来送给她的平安果。

    早在上学那会儿,就有平安果这一说,最初还是给心上人送的,要是单身,那就只能是自己买个苹果给自己吃,一年到头平平安安。

    景初没男朋友,也就不兴这一套,常年有些苹果在平安夜前后卖得贼贵,她都有些瞧不上了。

    可昨儿陈修染把苹果拿出来的时候,她还是跟个小姑娘一样稀罕得紧,发了条朋友圈,惹来一众朋友的唏嘘。

    霍长安:哟,这就开始秀恩爱了?

    李斯睿:今儿还跟我说,有没有苹果都不要紧呢……

    苹果甜归甜,景初这心里惦记着的还是圣诞节该怎么过,明天恰逢周一,之前随口问起时,陈修染说是满班,不仅有手术安排,晚上还有加班。

    这让她期待了许久的浪漫圣诞夜彻底泡汤,李斯睿有相亲安排,霍长安跟秦时与自然也是有约会,就这样,剩下她一个孤家寡人,肯定是不想上街去闲逛。

    风景虽好,但肯定要被情侣们虐个遍体鳞伤。

    一想到这里,景初连画画都提不起力气,磨磨蹭蹭画了个草图,就把电脑给关了。把苹果核一丢,洗干净手,她抓着手机又往被子里钻。

    冬天了,被子以外的世界都是冰箱,景初深知这一点,所以这一天里大半部分的时间她都留给了床。

    有时候连陈修染都看不下去,戳着她的脊梁说,再这么躺着玩手机,迟早玩出脊椎病。

    可她就是改不了。

    陈修染夜班结束回家,客厅里留了盏落地灯,卧室里黑漆漆一片,蹑手蹑脚地进屋,发现人早就睡了。

    “这才十点半,怎么这么早?”

    他纳闷嘀咕了一声,把外套跟包放好后,拿着换洗的衣服到隔间浴室洗漱,等回到床上,对着自己的是景初的后背。

    习惯性像往常一样想抱住某人睡,谁知手刚伸过去,就被躲开了。

    “你没睡呢?”

    “嗯。”

    景初闷声应了一下,很是敷衍。

    陈修染听在耳朵里,想一想就知道景初是怎么回事,可他也不哄,闭上眼睛照旧睡觉。

    景初等了半天都没等到陈修染的回应,俩眼珠子在黑暗中滴溜溜地转,景初纳闷,莫非是他没感觉到自己在生气?

    景初大幅度翻了个身,他没反应。

    景初把被子卷走一大半,他还是没反应。

    景初索性转过身来看,他居然已经睡着了!

    景初气得后槽牙咯咯直响,之前追到日本,嘴上可是说了以后会把她放在心上,什么事情都依着、顺着,现在好了,这才几天?

    她想把他叫醒来说一顿吧,又心疼他上了一天的班,磨磨蹭蹭到最后,她还是一个人憋着一肚子气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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