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自那日在画廊分开后,陈修染便一直没有出现,三天过去了,景初从霍长安家离开,住在了画廊附近的酒店。 一开始霍长安是不同意的,觉得景初太见外,为什么一定要搬走。后来景初开玩笑地告诉她,因为不想被喂狗粮啊,她这才察觉,自己无形中踩到了景初的痛处。 原本她想要直接回家,却怕向芳和景自陌问起,网络上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难保他们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所以思虑再三,景初还是搬到了酒店,画廊她没有再去,整整三天,除了吃饭时间离开过房间以外,剩下的时间,她都在屋里待着。 孙晴朗找过来时,景初打开门后还愣了好久,支吾了半天才喊了声“阿姨”,孙晴朗眼眶当即就红了。 景初洗干净茶杯,倒了杯温水,端到孙晴朗面前,这才回到对面位置坐下。 “您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她搬来酒店住,也就霍长安、秦时与跟李斯睿三人知道,连向芳都没说。 孙晴朗心疼地看着眼前的景初,只觉得她又瘦了。 “是修染告诉我的。” 陈修染…… 景初愣了一下,收回眼中那抹郁色,陈修染知道,那肯定是去问了李斯睿,只是他不来,却让孙晴朗来。 “你别误会,不是他让我来当说客的。” 一直以来,孙晴朗都把景初当作亲生女儿一样疼爱,最初还没见过真人,只是看照片就很喜欢,后来见面了,就恨不得陈修染赶紧把她娶进门来。 发生这次的事情,孙晴朗完全料想不到,虽说她没有第一时间知晓,但后来听说过程都觉得惊心动魄,追到远景才知道景初已经有三天没有回去了。 问陈修染到底想怎么办,他一句话都不说,她便气急败坏问他是不是打算就这样放弃这段感情了,他这才吭声说不是。 “小初啊,妈知道这一次的事情肯定是修染不好,可不管怎样,你们都不要把分开挂在嘴边好吗?” “阿姨……” 景初抿了抿嘴唇,话到了喉头却说不出口。对上那双眼,说什么她都觉得不忍心,说到底,孙晴朗对她是真的好。 “你一叫我阿姨,我就心痛得说不出话来,小初啊,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吧?怎么就会出了这种事情呢。” 孙晴朗猛地拍了一下大腿,直叹气。 对于郝子义,孙晴朗不是不知道,当初陈修染跟这个女孩子谈恋爱,也没瞒着家里人。偶然一次她们还见过面,但郝子义给孙晴朗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 男人在判断女人这件事情上,总是没有同性来得准,这女孩子是不是省油的灯,孙晴朗一眼就看了出来。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她就在家里明确表示过,不喜欢儿子找的这个女朋友。后来他们分手了,陈修染还消沉过一段时间,她也不是没呛他,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小初啊,你爸妈当初答应你跟修染订婚,我们都是非常高兴的,一直以来,我也把你当成亲生女儿来看待,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们家是真的很喜欢你。修染性子慢热,很多时候很多感情都没有表露在脸上,但这并不代表他对你不上心。” 景初一直安静着没说话。 “说到底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的,不要动不动就说分开,为了一个不重要的人,更加不应该。” “不是不重要的人,阿姨。” 景初微笑,笑中却带着一丝苦涩跟无奈:“陈修染的书房柜子顶层有个箱子,里面装的都是跟郝子义有关的东西。我去医院找他,郝子义一通电话就能把他叫走。跟几天前一样,我被人挂在网上喷了几个小时,他说要来找我,可也是先去了郝子义那里。人心都是肉长的,一次又一次,阿姨你说这是不重要的人吗?” 事实直接得让孙晴朗无话可说。 “所以,就算我来也是劝不了你回心转意的吗?小初。” “阿姨,谢谢你今天来看我。” 孙晴朗还是失望了,对陈修染失望。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忍心伤害呢?可是拿着地址上门来,垂头要求帮忙过来看一看景初的人也是他。 明明一个还爱着,一个还放不下,偏生要这么折腾。 年轻人,总是想方设法作践感情。 孙晴朗离开酒店后,给郭晓打了个电话:“小郭啊,你有什么办法帮一帮阿姨,我想见郝子义。” 屋子又回归安静,景初收拾着桌上的杯子,无意间看见沙发角落放着的袋子,本以为是孙晴朗落下的,拿起来正准备追出去,透过袋子松开的口子看见里面的东西,愣了一下。 里面是一双手套和一条围巾,是他们在云南旅游时买的,跟陈修染一人一套,图案也是一样的。那会儿景初喜欢它们的色彩搭配,就嚷嚷着要买,结果没带现金出门,店家又不接受手机支付,只得嘟着嘴错过。 逛了一天却两手空空地回来,心情难免受到了影响,睡前还在叨叨说,手套真好看。结果第二天醒来,床头就放了一双。 问了才知道是陈修染连夜拿钱包折回去买的,说起来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一个小时路程并不算远一样。 今天孙晴朗把这手套跟围巾都给带过来了,景初拿起来看了许久,折叠好放回袋子里,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趟,又折回来,将它拿起塞进了自己随身带着的行李箱里。 离开白城,是在跟孙晴朗见面后的第二天决定的。 不要经营数年的漫画事业,不要一手操办花了很多心血的画廊,选择离开,李斯睿认真地问她难道就没有一点儿不舍吗?为了一个陈修染,真的什么都不要? 景初摇头:“我就是想要换个环境,在画廊我会想起自己帮某些人画过画,听过故事。微博的漫画连载,我也续不下去。我现在提起画笔,都不知道下一笔线条要落在哪里,我需要时间。” 她就带了一个行李箱,向芳不放心她,非要跟着一起去,都是景自陌拦着,说女儿已经大了,就是出去散散心,又不是失联了。 关于陈修染的事情,他们也是后来才知道,当夜景自陌抽了一烟灰缸的烟头,向芳也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夜。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她问景自陌:“我是不是做错了,耽误了小初。” 在别人眼中看似完美的爱情,实则充满碰撞和伤痕,如果景初今年十八岁,从郝子义出现那刻起,她就会充满战斗力地、无所畏惧地去捍卫她自己的爱情。 但她不是,二十多岁的年纪没有经历过太多场爱情,可社会现实跟自己笔下的故事早已给她带来了很多牵绊,怕一辈子就这么栽进一段错误的爱情里,抽不出身。 飞机上,她拿起钱包夹层里的一张照片,看了好久好久。 是她跟陈修染领证时拍的证件照,那会儿她精心打扮了一阵儿,坐在凳子上,捂着脸要求摄影师后期一定要把她修瘦一点,修好看一点。那会陈修染揉着她的头发,一脸宠溺:“不胖,我觉得挺好看的。” 摄影师被他们喂了一嘴的狗粮,硬是起哄不要靠那么近贴那么紧:“你们做什么,拍连体婴儿照呢?自然点自然点,哎哟,新娘笑得太夸张啦,我知道你很爱你的新郎。” 打趣嬉闹中拍出来的照片,自然又好看。 她多洗了一份,放在自己的钱包夹层里,尽管现在很少人带钱包出门了,更别提在夹层里放照片这种事情,可她还是保留着。 如今想起来,当初连摄影师都说了,知道她爱新郎。 就是没说,新郎爱她。 景初离开白城的消息,是秦时与告诉陈修染的,霍长安一直倔着不说,也没给过陈修染好脸色。 秦时与拍照时不小心碰倒了架子,砸伤了肩膀,去了趟医院碰见陈修染,这才聊上。 “小初没少在我们群里吐槽你的不是,强迫症,什么东西都要摆放得整整齐齐,多出来的电线要找个橡皮筋系上,边要对着边,角也要对着缝隙放好,苛刻得不行。有洁癖,眼里容不得一点脏东西,不让她洗碗就像生怕她洗不干净一样。” 没跟陈修染相处过太多次,关于他的细节跟习惯,秦时与都说得一字不差。 “千万不要误会我对你有意见或者是过度关注,我也就是对我家那位才会这么细心。说到底还是因为景初天天把你挂在嘴边提,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分分钟提到你,连指责都是带着一点只有我能说他这种感觉。 “陈修染,人总是在得到的时候不懂得珍惜,景初是多骄傲的一个人,向阿姨说了她那么多年的臭毛病她都没改。跟你住在一起,这收拾衣服、整理房间,甚至下厨做饭样样都沾手了,就她自己没明白过来,要是她不喜欢你,何必为你改变?按照我的性格,有个人老是这么说我,指责我,早一大耳光呼过去了。 “她离开白城了,画廊都不要了,微博故事也不连载了,说起来,你看过她给你画的漫画吗?不对,正确的话应该是,给你们的小日子画的漫画故事。”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