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来时,背叛感比喜欢更深刻一点-《致亲爱的陈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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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情绪不稳需要休息,说过的话我就当没听到,景初有多好,我不需要跟别人分享。”

    抿着唇说完,陈修染头也不回地离开病房。

    一扇门彻底隔开了两个人。

    车子停在画廊门口,陈修染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台阶,正准备敲门,就撞见了从里面走出来的霍长安。

    “哟,这不是我们陈大医生?”

    “景初在里面吗?”

    从医院赶过来,一路上车速越提越快,道路两旁的路灯快速倒退,光透过车前玻璃照到脸上,眉头皱紧,连紧抿的嘴角都透着一丝紧张。

    “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

    霍长安的战斗力不比秦时与低,越是在这种时候,她显得愈加硬气,双手揣着裤袋直接堵在门口,半点想让陈修染进去的意思都没有。

    “你把男人是猪这句话重复十遍,我就让你进去。”

    陈修染:……

    跟景初在一起后,他与她两个闺密见面的次数并不少,印象中,比爱开玩笑的秦时与相比,霍长安总是显得温柔又有礼貌,像今天这么冲,反倒是第一次。

    “怎么,觉得十次太少了?那二十次吧,怎么样?”

    “长安,我想要见景初,有些事情我希望能跟她当面做解释。”

    陈修染站定了,汗水打湿他的刘海,即便面容显得有些狼狈但仍旧掩盖不了他五官的俊气,他拧着眉看向霍长安:“麻烦让一下。”

    “陈医生用解释这个词,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知道错了?是,景初跟你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性格上也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她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啊。”

    想当初景初在微博上为陈修染挺身而出时,面对的是多少键盘侠的攻击,现如今的网络环境多可怕,言多必失,一旦惹火烧身,后果不堪设想。

    所有人都劝她,公众身份不要发言,可景初还是咬着牙发了那样一条微博,当时她说过一句话,让霍长安跟秦时与都很是动容——

    明哲保身是用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他是我的丈夫,是以后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人,我不相信他,还有谁会相信?

    就是在那时,霍长安知道,景初是爱上了陈修染了。

    可现在呢,回应她挺身而出的是什么?

    “陈医生,人生在世数十载,能不能别净做一些掉价的事情?前任来画廊闹也就算了,现在连你也跟着不理智了吗?明知道模糊的界限不能去碰,你这一次又一次,是欺负我们景初这边没人了还是怎么?”

    “长安。”

    身后传来景初的声音,霍长安愣住了,转过头来,说道:“你怎么出来了?”

    两个人这么显眼,打从一对上,就有职员跑去跟景初打报告了,赶出来时碰巧就听见了霍长安这番话,人生得一好闺密是真的不容易。

    景初走上前,扯出一丝微笑来,牵住霍长安的手:“谢谢你帮我说话,不是还有事情吗?先走吧,我跟他说就好。”

    “你可不要心软啊!我跟你说,这种事情原谅一次肯定会有第二次,然后就是……”

    “好了,我知道了。”

    景初打断霍长安的话,看向陈修染,声音转而清冷:“你进来吧。”

    景初走在前,陈修染跟在后,路过画廊展区的时候,他是一眼就看见了那幅标着《爱别离》的画。

    李斯睿刚好走过来,陈修染想都没想,抬手指着那幅画:“把它丢了。”

    景初闻声扭头看了一眼,冷笑了两声:“怎么,心虚?我觉得挺好的,为什么不摆?”

    “莫须有的故事画出来干什么?”

    两人对峙了数秒钟,先上来解围的还是李斯睿:“好啦好啦,我也觉得这个画挂在这里不合适,都是不真实的故事没什么意义,那我就先撤下去了。”

    早在知道郝子义的身份后,一个两个都想着把这画给撤下去,偏偏景初不同意,偶尔还会站在这幅画前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人间有成千上万个故事,有时间去倾听的人并不多,开这个画廊就是想着能多听一些故事,帮助一些人,不是为了什么炒作,也不是为了什么噱头。

    画上的线条和色彩,都是她花时间跟精力一点点绘出来的,抛弃故事的本身,它其实也算是景初的作品。

    也正是如此,她每每站在这幅画前都会百感交集,脑海里涌出无数个想象的画面。从前无人可说,现在陈修染来了,景初便也主动开口:“她说起你时,语气总是非常温柔,来画廊里说爱情故事的人并不少,大多数都是情绪消沉,唯有她,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仿佛彼此还深爱着。那时我就想,她爱的那个人,也一定很爱她吧。”

    陈修染抿紧了唇没说话,景初自顾自地低着头说话的模样,着实令他觉得难受。

    “可是已经分手的人,来我这里演戏是不是就太过分了?”景初握着拳头,只觉得当初没能早些识破郝子义的身份很难受,不然,她肯定不会输得这么惨。

    指不定人家背后早就嘲笑起她的天真了,被人摆了一道,还傻乎乎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画画都画得那么开心。

    “那你当初怎么没给她点颜色看看,还给她画画。”

    景初:……

    陈修染这个态度有点不对吧,她明明就在气上头,他怎么反倒用这种语气说话。就在景初打算回呛的时候,某人大步走来,俯身抬手,一个动作便将她困在了办公桌前。

    两相对视,呼吸相闻。

    景初愣住了:“干……干什么?”

    “我跟她说清楚了,我老婆爱吃醋。”

    景初:……

    陈修染两眼直盯着景初看,修长的手指在她发间穿过,最后落在后颈上,指腹轻摁像是在提醒她接下来的话,一定要集中注意力听好了。

    “我这个人不善言辞,不喜解释,但今天我也有做错的地方,就是把职业病看得太重,生怕因为我的耽误影响她,没有注意你的感受是我的错,我在这里跟你道歉。但我跟郝子义,早在很久以前选择分手的时候,就分清楚了,分开,一定是努力了很久,犹豫了很久,挣扎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不可回头。”

    男人嗓音里特有的低沉布满磁性,不自觉地令人心跳加快,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很抱歉,让你难受了。”

    他低下头,鼻尖碰着景初的鼻尖,声音低沉紧涩,竟还有一丝小委屈:“待在病房等她醒来便离开的数个小时里,我都在想着你。”

    景初一动不动地站着,抓着书桌边缘的手指忽而收紧,她听过的情话不多,更别说这一句,也不像是情话。

    可从陈修染嘴里说出来,她便还是轻而易举就心动了。

    “哼,别以为现在随便说两句好话,就可以把这件事给盖过去。”

    旁人对这种眼神肯定是控制不了,但景初不是,她咬咬牙就把陈修染给推开,凭什么她生气了一个下午的事情,三言两语就被哄过去。

    “她今天给你打电话,是因为受伤?”

    方才陈修染提到自己是因为职业病才心急火燎赶过去,那就说明郝子义这通电话是求救电话。

    “嗯,她摔伤了脚。”

    “严不严重?”

    陈修染想了想,还是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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