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心里的我-《晚星遇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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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殊只能又将照片递了递:“肖叶?”

    肖叶继续茫然地瞪着眼睛,在唐殊的注视下慢吞吞地接过照片,可刚瞄了一眼,似乎就被上面那恐怖的情形吓到,整个人脸色充血似的通红。

    唐殊敏锐地察觉到了肖叶神色的变化,想要立刻将照片收回,肖叶却忽然抱着脑袋号叫起来,整个人蹲在地上缩成了球,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他哭得惊天地泣鬼神,一声比一声高出十几分贝,显然是被刺激到了。工头在外面听见了动静连忙推门而入,看到角落里肖叶的凄惨模样时,似是有些无奈,也有些心疼似的连忙揽住他,一下下地拍着他的肩膀:“不好意思警官,这孩子平时胆子就小,加上智力有点问题,受点刺激就不行了。”

    季青舟的目光似是无意落在工头安慰肖叶的手上。

    随着工头的一声令下,几个年龄和肖叶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匆匆忙忙跑进来,把他给架走了。

    唐殊看着工头那张明显有点紧张的脸,似笑非笑地问:“你们这儿招工都没年龄限制的吗,告诉我有几个超过十八岁的啊?”

    工头嬉皮笑脸地递上一根烟来:“都有十八岁,看着不像而已,他们来的时候都说自己十八岁……”

    手还没伸出多远就已经被拦住,季青舟看着唐殊:“不是说都不抽吗?”

    唐殊一怔,随后忍不住笑了,笑中明显带着一股子骄傲的、显摆的意味:“对,我戒烟。”随即转向工头,露出一副明显开心,却偏要摆出遗憾的模样,“不好意思,看着了吗,有人不让抽。”

    工头觉得自己忒冤,平白无故被塞了一嘴的狗粮。

    季青舟到底还是被唐殊这“二百五”的德行给逗乐了。

    唐殊随即又嘱咐工头:“该处理的都处理了,未成年的也敢用?到时候记得把他们身份证给我看下。”

    工头皱巴着一张脸连连点头。

    肖叶的情绪一直不太稳定,他蹲在地上被几个小工友围在中间,其中一两个还小心翼翼地拍着他的肩,像是在安慰着什么。

    不过都到了这个地步,去不去局里认尸都没必要了。

    离开前,唐殊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在他惊恐的目光下蹲了下来:“肖叶,这是你奶奶的存折,你拿好,平日里她和你提过这笔钱吗?”

    肖叶还是不动弹,还没从之前那张照片的刺激中缓过来,看唐殊的目光像在看鬼。

    “还有她屋子里留下的书,估计也是给你的,等你……好一点了,我带你去取?”唐殊又把存折递了递,肖叶竟然又向后缩了缩。

    “这小子就是脑袋不好使!”工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拍了下肖叶的肩膀,“跟你说话呢!钱不要了,书不要了?”

    肖叶眼圈发红,半天模模糊糊吐出一个字:“要……”

    说是要,手上却仍然没什么动作,旁边一个工友好像实在看不过去了,一把拿过存折塞进他的手里:“你奶奶给你的啊!”

    肖叶一个激灵,好像动也不敢动了。

    几个小伙子好几双眼睛都盯在肖叶的身上,唐殊把工头带得远了些才问出口:“他平时受人欺负吗?”

    工头叼着一根烟,叹了口气:“警官,你也能看出来,肖叶这小子这里不好使——”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也就能干点这种体力活了,当初他赖着我这好几天不走,我看他也可怜,就给他安排点轻松的,赚得不多但也够活,可身边那几个年龄差不多的鬼主意一个比一个多,我有多少双眼睛都看不住啊!傻子不就要挨欺负吗?”

    唐殊想了想:“存折里那笔钱……”

    工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您放心,这事我肯定看好,这钱他们要是再敢乱动,我绝对往死里抽!”

    唐殊留了个号码给工头,又从车里取了几盒烟塞给他,和季青舟一起离开了。

    当周英杰出现在公安局的时候,接触过顾河案的几个人都愣了。

    这老人是当初顾河死亡案发现场的目击人,也是一名清洁工,当时报警的虽然是他,却着实被眼前的状况吓得不轻,以至于被潘非等人安抚了一顿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谁也不承想到,这位竟然是死者岳秀秋的……恋人。

    老头看上去比之前憔悴了一点,原因是他与岳秀秋的“夕阳红爱情”刚开头没多久,就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特别是当他得知岳秀秋的真实死因是被劫财虐杀的时候。

    这几天刚发了工资,周英杰顶着雨踩着满地的泥去找岳秀秋想出去下顿小馆子,路过的一位邻居探出个头来,哆嗦着说了半天才说明白是怎么回事。

    平日里岳秀秋总挑拣着芝麻大小的事和邻居吵架,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对方嘴毒不说人话,可走到屋前发现周围被封得死死的,这才反应过来,踉踉跄跄跑来了公安局。

    杨拓耐心地端来一杯茶,看着周英杰佝偻着坐在椅子上,形容实在可怜:“大爷,您先别激动,我们正在查着。”

    周英杰带茧的粗糙老手抹了一把眼泪,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杨拓的话,整个人好像都呆住了。

    杨拓原本还打算从他的身上问出点什么,看这状况也确实有点难。

    审讯他是好手,但询问这种风烛残年,仿佛一个大声说话就能吓死的老头,他就真的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他四周看了一圈:“唐儿和小季还没回来吗?”

    一般这种事只管甩锅就是了。

    等了会儿没人应声,徐小夏才开口:“说是找岳秀秋的孙子去了,估计一时半会儿……”

    话没说完,周英杰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外面唐殊和季青舟也刚巧走了进来。

    杨拓被周英杰的动作吓着了,他心有余悸地连忙把周英杰重新扶好:“大爷,您想干什么吱个声行吗?哎,小季,你来帮个忙,和大爷谈谈,这是岳秀秋的恋人周英杰,还记得他吗?”

    在公安局待久了季青舟也习惯了杨拓的没皮没脸,两个人话虽然不多,称呼倒改得痛快,她点头答应下来,随口吩咐一句:“那你把外面的车擦了吧。”

    杨拓无奈扶额。

    季青舟走到周英杰的面前,这老人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默默坐回去了。

    她显然没打算长谈,礼貌却尖锐地开口了:“大爷,您大老远跑局子里有事吧?我们也想早点查清是怎么回事,您有什么说什么,否则就真的难办了。”

    自从进了公安局从头哑巴到尾的周英杰嘴唇哆嗦了一下,竟然开口了:“哎……我知道。”

    “那就行。”季青舟笑了笑,“您先告诉我,刚才您反应那么大是怎么回事?”

    周英杰有点吃惊地抬起头,眼前这姑娘不像其他人那么客气,公事公办的架势倒让他有点畏惧:“我听说你们去找肖叶了,那孩子怎么样?”

    “不太好。”季青舟实话实说,“得知岳阿姨的死讯后精神好像有些混乱。”

    周英杰的眼圈又红了,他哆嗦着喘了口气:“肖叶是她的心头肉,这下他可怎么活呢,存折你们给他了没?”

    季青舟应道:“给了,您也知道存折的事?”

    周英杰更咽了一下:“知道,秀秋的积蓄都在那里头了,我有时候也帮忙存点钱,我孙子死了,自己留着钱也没什么用……”他说着说着好像觉得自己有点啰唆,胆怯地抬头看了眼她身后的唐殊等人,“就怕这孩子傻,有了钱也存不住。”

    季青舟想了下:“这笔钱除了您和岳阿姨,还有谁知道吗?”

    周英杰愣愣地问:“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凶手可能是为了钱。”季青舟轻声说,“岳阿姨脖子上的假项链被扯走了,屋子里还被翻得乱七八糟,放在显眼处的钱都被拿走了,我们觉得普通人没必要以岳阿姨为目标,但如果知道她有存款就另当别论了。”

    周英杰一听这话,不知怎么又呆在那里半天,黝黑的脸颊却一点点涨得通红,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激动地死命拍桌子,扯着嗓子吼:“我知道!我就知道!要她爱面子!要她到处胡说八道!这下好了,连命都没了……”

    唐殊一个箭步上去隔开了老头与季青舟的距离:“大爷,到底怎么回事?”

    “她整天在外头到处吹嘘自己有存款要给孙子买那个……买房!”周英杰急得话都说不利索,“她买得起吗!她多少存款我不知道?肯定是被谁听去了!这不是要钱讨命来了……”

    杨拓听得头都大了——到处吹嘘,这目标可大了。

    唐殊迅速反应过来:“买不起……您说的买不起是为什么?岳秀秋的存折里有一百九十多万,将近两百万的存款,她连一套普普通通的房子都买不起吗?”

    周英杰像是被迎面打了一棍子,半天才反应过来:“多少?不是六万块钱吗?”

    众人都听蒙了。

    看来老头子还不知情。

    季青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那这笔钱就算是岳秀秋的隐私收入了?”

    杨拓小心翼翼地看着还在不知所措的周英杰,还是谨慎地问了一句:“不只是要钱讨命,岳阿姨最近有没有和谁发生过什么激烈的矛盾?”

    周英杰激动的劲还没过去,又猛拍一下桌子:“有!”老头说完血压差点没上来,又一下子栽回椅子上了。

    第二天,分局办公室。

    下了一整夜的雨总算停了,杨拓从口袋里摸出个空烟盒,对着天空长叹了口气。

    “关彤说尸检报告很快出来。”唐殊和季青舟走了出来,给他丢去一盒烟,“你休息一会儿吧?”

    “别,一休息起来就不想工作,趁着现在脑子还清醒。”杨拓靠着门伸了个懒腰,觉得每一处肌肉都拉扯着酸痛,“我想起周英杰的话就头疼。”

    他回忆了一下和岳秀秋发生过矛盾的人——周围几个老头老太太几乎都说了个遍,今天和那个抢垃圾,明天和那个争瓶子,总之就没一个好人。

    季青舟思索了下:“我觉得凶手是周围老人的可能性不太大,毕竟把人折腾成那个样子,又把屋子翻乱太费体力,不过也可以排除一下,有些没儿没女没孙子没指望的应该不是,毕竟年龄那么大了,牺牲那么多搞来一笔钱也不知道花给谁。”她顿了顿,“更何况……连周英杰都不清楚,更没人清楚岳秀秋这一笔巨款的来源了吧?”

    唐殊点头:“我觉得也是,而且现场那么乱,脚印、指纹什么的都没留下,不太可能是周围那些手脚都不利索的老人,但既然有部分证据能证明凶手有因钱杀人的可能,目前最重要的是查到那笔神秘巨款的来源。”

    杨拓牙疼地看着眼前这两人很有默契地一唱一和,觉得塞进嘴里的狗粮都积到了嗓子眼,他一手推着一人的肩膀将他们赶出去:“滚蛋,别在我面前惹人烦!”

    唐殊瞟他一眼:“那晚上自己吃饭吧,今天点的那份就不带你了……”

    “哎,别别别,再怎么对我有意见也别搞孤立啊,你知道我最近有多惨吗?”杨拓愁苦地从鼻子里喷出一股烟来,“局里都快成我家了,之前我妈天天给我安排相亲我还觉得烦,现在连相亲的时间都没有,我是不是真要孤家寡人一辈子……”

    向来情场无往不胜的杨大少爷不知道是不是近来吃多了狗粮,最近总是神神道道,颇有抑郁的架势。唐殊早就习惯了他精神的反复无常,直接当了耳旁风,和季青舟走回办公室,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偏头在她耳边低声道:“盒饭没你的份儿,去我车里取粥,养胃的。”

    手中一凉,车钥匙被塞了进来。

    季青舟垂头打量了车钥匙一会儿,忍不住轻哂:“干吗这么小声?怕给我的这种特殊对待引起公愤?”

    唐殊不怎么在意地一扬眉:“狗咬吕洞宾,我是怕你觉得不好意思,至于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我给你的特殊对待是明目张胆的,没什么见不得人。”

    季青舟握紧钥匙,笑容仍挂在嘴边,心中却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自从上次唐殊平静而坚定地表示“我要正式开始追你”后,两个人的关系的确从革命战友的关系向上更近了一步,只不过没近得那么明显。

    现在他们之间,分明还有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可谁也不愿意出手。

    唐殊不愿意出手,是怕自己太唐突,季青舟还没有做好准备,所谓事从权益,来日方长,他最不怕的事情就是等。

    可季青舟却是……

    她拿着钥匙来到车前,却半天没有开门。

    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或许是她已经习惯了唐殊这种细微的关怀,他很少说多余的话,为这段本就不甚牢固的感情施加一点压力,以至于他们的相处方式极其自然,好似相濡以沫十几年的老夫老妻。

    未来的变故无法预知,在一切都未尘埃落定之前,保持这样的状态下去或许也还不错?

    季青舟有些茫然地看着车窗里的自己,不知发了多久的呆,却忽然听到一个细细软软的声音。

    “姐姐?”

    她以为自己听错,微微一怔,随即循声望去,却见街道对面的不远处站着个娇小熟悉的身影。

    是福利院的那个红棉袄姑娘。

    她穿着一身新衣服,整个人虽然看上去干净整洁了不少,可看起来却有些恹恹的,仿佛消瘦了不少。

    她眼巴巴地盯了季青舟半晌,忽然又叫了一声:“姐姐,你能帮我个忙吗?”

    此时,刚四处走访搜集完资料的徐小夏正看见了这一幕,一个身形瘦弱矮小的姑娘似是急匆匆地牵着季青舟走远了,小姑娘的神色似乎很焦急慌张。

    徐小夏有点发愣,进门撞上了正在分发盒饭的唐殊,想了想还是问道:“唐队,青舟姐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唐殊随便从里面挑了一盒,刚掀开盖子,动作一僵:“什么?”

    “啊,我就是问问,我也不确定。”徐小夏有点被唐殊忽然正经的神色吓到,“刚看见青舟姐和一个小姑娘走了,挺急的,我还以为是她妹妹什么的……”

    她哪儿来的什么妹妹?

    唐殊眉头一皱,立刻拿出手机一边给她打电话,一边向门外走去。

    车门没开,里面的粥没有取出来。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铃声从办公室里传了出来。

    这边徐小夏刚从潘非手里抢过一盒油少瘦肉多的菜盒,连筷子都没掰开,就见唐殊面色有点发白,却还算镇定地走了进来,问道:“她们去哪儿了?”

    今时不同往日,自从龚元交代出林沉已经再次无声无息地回到了h市这个他曾掀起波澜的“故地”后,唐殊就已经又打起了成倍的精神,做好了一触即发,随时迎战的准备。

    和林沉交过手的唐殊隐约有些预感,对方这次重新回到这里,应该有什么新的目的,否则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通过龚元向自己和青舟问好。

    在这种时刻,或许是做刑警这些年经历过的一些事情养成的危机感让他对一点异常都感到颇为不安,他总觉得事情有点奇怪。

    徐小夏愣愣地拿着筷子一指:“就过了马路,好像是直走吧?”

    小姑娘的手冰凉,牵着季青舟走过了一条街道,随即拐了个弯,钻进了一个小巷子中。

    小姑娘的脚步越来越快,季青舟被她攥得手指生疼,还是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了?”

    一路上小姑娘都一言不发,只抓着她闷头快走,季青舟几次都回头怀疑是不是有人跟踪她们,让小姑娘急着甩掉什么,她询问,小姑娘不是摇头就是沉默。

    或许是与曾经的经历相关,虽然面前的人是个孩子,季青舟也并没有放下百分之百的戒心,而之所以在一开始就和她离开,完全也是出于之前她们算是有过两次的接触。

    可现在……

    季青舟停下脚步,前面的小姑娘就算力气再大,也拉不动一个没有意愿和她离开的成年人。

    “先说你要做什么。”季青舟说,“否则我回去了。”

    小姑娘没有动,保持着拉扯季青舟的姿势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环顾四周,看着身边寂静的小巷,肩膀忽然一抖,笑了。

    “好的,姐姐。”她说,“我是来帮忙传话的。”

    虽然她的笑声很轻,但在如此空旷的小巷中仍然十分刺耳,她缓缓转过身,像是一个能精准控制着自己表情的机器娃娃,盯紧季青舟的眼睛,白皙的脸上是一个温柔的、冰冷的,甚至带着那么点玩味的笑。

    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对立着,周围没有什么阳光,连空气都变得腐朽而冰凉。季青舟看着眼前小姑娘的表情,只觉得十分熟悉,忽然觉得肾上腺素一路飙到了极限,头皮嗡地炸开了!

    “第一个问题,请如实回答——”小姑娘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那一丝遮掩不去的稚意被反衬得格外诡异,“青舟,你杀过人吗?”

    她的尾音带着那么点恰到好处的撩拨,钩子似的,将曾经那些回忆毫不留情地全都扯了上来——

    “那么我问你第一个问题。”林沉支着下巴,书本摊在腿上,微笑地看着她,“你如实回答我,青舟,你觉得自己杀过人吗?”

    光影交叠,回忆的片段仿佛被扰乱,季青舟的目光渐渐冰冷,她还是说出了那个和当初一样的回答——

    “没有。”她面无表情地抬起眼,“我没有杀过,曾经没有,以后也更不会。”

    “非常好,那么第二个问题。”小姑娘的嘴角又向上扬起了一点,整张面孔竟添了几分邪气,她抬手缓缓地鼓掌,面孔再次和林沉重合,“那么,你觉得杀人这件事会不会给双方带来快乐呢?”

    心脏跳动的速度几乎超出了极限,季青舟嘴唇有些发紫,姑娘的声音闯进了耳朵,也和林沉那挥之不去的声音重合,她依旧冷冷地回答:“不会。”

    “那么……”小姑娘向前走了几步,她的五官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成林沉的脸,“为什么那个你曾经的病人——她死时会露出幸福而满足的笑容呢?”

    如果目光可以有温度,那么此时此刻,眼前这个小姑娘差不多已经被冻得结结实实了。

    小姑娘脸上却仍带着无辜而充满了求知欲的笑容:“跟我走吗?我们像以前一样,面对面谈一谈,这个世界这么无聊,到底什么会让我们变得开心起来呢?”

    季青舟狠狠咬了下自己的舌尖,疼痛冲击大脑的一瞬,她也彻底回归现实。

    有人果然沉不住气了。

    “和他在一起,从来就和‘开心’这两个字无关。”季青舟伸手就要扯过姑娘,“是谁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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