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第九十四章 她是尤家二房的长女、是嘉木的长姐, 还是父亲留下的那些产业的接管人。她必须庇护母亲、养育幼弟,还要好好经营父亲留下的所有家业。 初一家人来陈京时,除了钱财再无实业。父亲一切从头开始, 日夜『操』劳。父亲不在了,她一定要替父亲经营下去, 那些父亲没有做完的事情, 她一定会做好。 更何况,未来等待她的还有和离归家的身份。 这一切压在她的肩上,让她不再敢软弱。 原先在司国, 同龄的草原女儿偶尔会笑话她染了一身宿国女子的温柔,不像她们这些土土长草原女子的爽朗。 如今在陈地,又人人嫌她草原身, 没有规矩不够乖顺。 彼时有父亲在,所有议论都不敢着她的面来说。可如今父亲不在了,她只能微笑着去。 不行, 她不能再疲惫地坐在这里, 不能让下人瞧见她的狼狈。尤玉玑抬手搭在门边,慢慢支撑着站起身, 走到方桌前,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冬日严寒, 早上煮的茶水早就凉透了。嗓子火辣辣地痛着,她也顾不上这茶水是凉是热, 一饮尽。冰凉的茶水从中入,顿时将一道寒意流进身体里, 尤玉玑不由打了个寒颤。 茶杯放下,尤玉玑用指尖压在自己的咽喉,方觉疼痛稍缓。 昨天—— 她先是舟车劳碌赶去万安寺, 依着祭礼祭奠父亲。她焚烧着一件件与父亲有关的东西,怀念着过去与父亲在一起的诸多事情。向来顾着颜面的她,仍是忍不住微微湿了眼角,将自己陷在怀念与低落的悲伤情绪里。 回王府的路上,又遇到刺杀。她在手心的擦伤还没有彻底止血。幸好她年少时骑马『射』箭,伤不少,倒也没觉得痛。 回到王府,她从望景亭跳下去,终于『逼』得骗子承认一直以来的装乖。 夜里,陈安之跑过来胡闹,摔了她厅中所有花瓶,满地瓷器。二哥、表哥和嘉木赶来,再后来晋南王夫『妇』也赶来。她冷静应对,直到深夜将几位兄弟亲自安顿在客房。 她终于可以躺下来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想到了方清怡的图谋不轨,还是心事太重,一夜未眠。 这些,都发在一天。 今晨醒来时,她就已经不舒服了。若不是她今早灌了自己许多茶水,恐怕今日去前院与晋南王夫『妇』交涉时,必会声音沙哑『露』弱态。 不可以,她不能。 乃至中午和堂兄、表兄还有嘉木一起用午膳时,她亦是硬撑着勉强吃下去。已经麻烦二哥太多,她不想就连病这样的事也让二哥『操』心。何况嘉木经了变故,心思越来越多,还是别再让他担心。 尤玉玑微微抬着头,目光望向窗的方向。窗户明明关着,她却长久凝望那边,似乎能透过这扇关合的窗户看见外面天高草长的另一方开阔天地。 院子里的两个丫鬟从窗下经过,谈笑声从窗缝飘进来。尤玉玑迟钝地见了两句,她们在猜明天能得多少赏钱,得了赏钱之后要去做什么。 哦,明天就是年三十了。 尤玉玑慢慢垂下眼睛,唇角勉强扯一丝浅笑来。她在心里想着还是把给下人们的赏钱再多一点好了。她没有家人可以团聚,没有守岁的心情,多分些赏钱能让她们更开心些也好。 她『揉』了『揉』眉角,拖着懒倦的步子重新朝门走去,一边走一边解去狐裘在胸前的系带,她将狐裘脱下来,挂在门的衣架上。她习惯『性』地整理衣襟,指尖抚在胸前时,忽然硬地停下,继续飞快地『摸』索着。 那颗紫『色』的珍珠不见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