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就像这些人根本不通言语,反而趁着难得的间隙组织阵势,忽然朝江闻再度包围而来。 听得一阵叮当乱响,只见狼筅、长枪、镗钯、腰刀远近参差地攻来,一时间竟是铺天盖地、眼花缭乱,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江闻叹息一声,双剑猛然归鞘,待到他再次亮剑,手中只持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青铜古剑。 古剑之上铜锈遍布,短小精悍的模样似乎远不能胜任破局重任,可江闻浑不在意地将其拎在手中,右脚探步向前,左侧擎步翼击,不经意地挺起青铜古剑,迎面直刺而上。 只见一道寒芒闪烁,江闻的身影化为流光飞舞,硬生生刺破了配合默契的鸳鸯阵,庖丁解牛般以无厚入有间,瞬间从阵前杀穿到了队尾,这些茫然无知的人们恍惚着倒下,随着冲天而起的首级与鲜血,再也不可能爬起。 然而就在此时,鸳鸯阵最后的位置却猛然跃起一人,迸足丈余之高,身形飘忽如风,手中一柄迎风长刀寒芒剧作,竟然是靠着鸳鸯阵同伴的殊死掩护,猛然接近到江闻身侧。 棚隰之间枯枝落叶堆盖的地方,此时已有些许因为爆炸震动而显露冰山一角,那些木桩之上穿着许多尸体,身上残留着被无视骨骼一刀两断的伤痕。 最后的凶徒面目狰狞,已将全身重量都压抵在了刀身之上,漂疾湍悍地劈杀而来,倘若被此刀砍中,纵使江闻身穿锁子重甲,显然也会被一刀两断! “噔!” 一声清响宛如龙吟,原本去势已尽的江闻横剑回援,转手一掌赶在长刀触身之际,抢先拍在了凶徒的肩膀之上,将其推得倒飞出去。 随着哇呀乱叫的声音,凶徒竟然也在空中灵活翻转后落于地面,长刀一横躲在了木牢旁边,作势就要砍死笼中众人。 “我知道你们是谁了——竟然学会了虚虚实实,还懂得拿平民百姓做要挟,死得不冤。” 江闻冷着脸说道。 笼中众人大惊失色,纷纷往囚牢的另一个挤去,只为离这名持刀凶徒稍远一点,可木牢里面狭窄无比,纵使他们有缩骨盘身之能,也绝无办法逃离长刀的锋刃范围。 一时间牢笼之中哀声遍野、苦叹连连,有人恳求江闻想办法救人,也有人慌乱不堪地求神拜佛,唯独方才出言提醒之人孤零零地坐在一边,对着江闻缓缓说着,似乎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这些根本不是汉人……你就算杀了他们,也逼问不出半句实情的……” 话音刚落,凶徒已经目露寒光地看向这人,刀柄猛地捣向对方脸颊,随即一口老血混合着啪嗒一声的碎牙,就从此人嘴里吐出。 “嗯,我猜到了。” 江闻朝他点了点 “凶徒们所使的鸳鸯阵虽然厉害,却只是戚少保在嘉靖三十九年所著《纪效新书》的模样。此书的鸳鸯阵收取了长、短兵的各家武艺,甚至也收进了‘无预于大战之技’的拳法,他唯独没有收取短兵刀剑武艺——是何原因不用多说了吧?” “但到了隆庆五年,戚少保边镇练兵防备北方蒙古,待另一部军事名著《练兵实纪》刻成时,鸳鸯阵已经吸取长刀刀法,为的是下砍马腿,上砍马头,绝不可能像他们这样,故意把长刀不尴不尬地藏在后面,只敢用于偷袭。” 江闻说完不再言语,似乎在无声叹息着。 “哎,老天真是无眼,竟然让这些狼心狗肺之辈反学了去,缩在山中戕害百姓……” 听着江闻说完,脸颊高高肿起的那人先是悲号三声,随即又笑了起来,“不过能见到他们授首,老夫死而无憾了!” 凶徒见老者将生死置之度外,心中顿时起了杀意,又见江闻此时投鼠忌器,当即决定行杀鸡儆猴之事。 远隔数丈的江闻见状,非但丝毫没有要救人的意思,甚至于袖着手冷眼旁观,待到随着刀刃挥下的凌厉动作,才轻巧地吐出了一句话。 “お前はもう死んでいる。” 此话一出,原本哪怕泰山崩于前都不曾犹豫的凶徒,此时竟然恍惚犹豫了片刻。原本如臂使指的长刀都失了准头,差一点就砍中了自己的手臂。 凶徒愣愣地看向江闻,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下一秒,他忽然听见有一种崩碎破裂的声音传出,还来不及查看,握刀双手忽然就重如千斤,更有一股极阴极寒之气的从骨子里爆发出来,忍不住发出一声剧烈哀嚎! 木牢当中的众人,目光中都透着难以置信。 他们亲眼看到凶徒的脸面皮肤上笼罩了一层寒霜,双臂乃至全身都猛然变得柔软如棉,酥脆不堪,稍一用力不仅手中长刀坠落于地,就连身体里都发出噼里啪啦的碎爆之声,难担重负地寸寸断裂。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