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元相来迟,朔方军至-《如水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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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清当即樱唇绽开、吐出粉舌,作嫌弃状道。忽而却想到她与杨师兄两个、被崔府山翎卫囚入铁笼的一天两夜,只觉面红耳赤。于是话说半截,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再抬头时,杨师兄已然走远。她只好跺了下脚,满腹心事折回一众师姊妹中。
锣声渐起,林鸟惊飞。
大校场上又如昨日一般,重新挤满了喧嚷嘈杂的群侠。
各宗门教派推选出的侠士,依旧各人一只蒲团、盘腿坐在辕门前。望着一队不苟言笑的英武军卫卒,和一群故作严肃的香山寺武僧,有的指指点点,有的出言调侃,全无半分畏忌之色。
长轩下十三席座位上,各方翘楚多已落座。香山寺监院灵真禅师立在长轩外,望着依旧缺席的关键几人,面露焦急之色。
不时有自大校场外飞奔而回的武僧,将探知的情况附耳说了,灵真禅师的脸反而愈发难堪。若非场中群侠只是三五成群、发发牢骚,单是群侠的催促和质疑声,便能令他焦头烂额。
又是盏茶工夫过去,便连河南尹萧璟、西平郡王哥舒曜也已相继落座。长轩下也只剩正中席位,以及南起第四席位空着,恰恰便是宰相元载和其发妻、唐门弟子王韫秀的位置。
哥舒曜、萧璟二人自是大觉离奇,场中群侠亦纷纷捕风捉影,胡乱猜测起来:
有说元载昨日其实已被那牧羊女、以暗劲手法刺伤,如今已回洛阳城中将养;亦有说元载自知江湖险恶、群侠野性难驯,与公门牧民之术大相径庭,故而打了退堂鼓,今日后再不会来此;更有说元载昨夜睡在寺中时,被妙手堂堂主东方姥姥谋财害命,如今尸身早已冷硬、运往长安去了……
知道内情的灵澈方丈、灵真禅师二僧,听得哑然失笑、连连摇头,却又无法制止众人胡猜乱想。毕竟昨日已经明言,今晨卯时三刻、登台比武之事才会重开。
此时距离卯时三刻,尚有一刻钟的富余。灵真禅师只得无奈挥挥手,叫挥槌打锣的武僧多敲几巡,一来可缓解心中慌乱,二来自是要盖住群侠吵嚷之声。
便在众人聚讼不已、各执一词之时,一阵地动山摇的马蹄声,自南面鼓荡而至。
马蹄腾踏,惹起黄尘,好似云雾般弥散而至,遮蔽了小半边天空。端的是山水噤声、风云变色!
便是戎马半生、久经沙场、麾下拥有数千兵马的西平郡王哥舒曜,也被这气势所感。双拳紧握,霍然起身,虎目死死盯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身后护持的亲兵们,更是面色凝重,惟恐又是哪路藩军起了兵变。打着“清君侧、诛佞臣”的旗号,先取洛阳、补齐粮草,再攻长安、改换朝堂……以他们驻扎此地的区区百余兵募,哪里又是乱军的对手?
“是元相!元相来啦!”
不知哪个眼尖的武僧率先喊了一句,接着便有更多的寺僧呼喊起来。
大校场上神经紧绷的群侠,这才放下心来:若论单打独斗,他自是个顶个的好手,寻常兵卒想要近身都是极难;可若是千军万马碾压而至,他们武艺再强、膂力再盛,也只得退避三舍。
西平郡王哥舒曜也不禁松了口气,哈哈大笑道:“也不知元相从哪调来这样一队精锐骑兵,单声势便已雄浑至斯!本将洛城行营中、若多些这样的弓马娴熟之辈,又岂会将小小吐蕃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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