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公器相挟,少勇相救-《如水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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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太祝见他说得郑重,不似有诈,便走上前来笑道:“公孙道友既有差遣,我必竭力相助。只是这扶乩之法我虽知晓,却不知公孙道友预备怎样来做?”

    公孙真人也不客气,沉声道:“须再请与此事关联者之一为正鸾,弘道观观主尉迟渊可充此职;洪太祝既通道门之法,可为副鸾;另再寻一名擅长草书速写之人,代为记录。如此几人齐备,方可运行此法。”洪太祝便即应下,阖门而出,寻人去了。

    却说昨日暮鼓响尽之时,朱介然、方七斗、卓松焘、尚思佐几人又聚在玄元殿前,旁边站着收拾蓑衣斗笠的、则是弘道观中参与寻找的师兄弟们。

    方七斗一脸颓丧:“那张武侯其实是个务实之人,许多线索查得比咱们要详细。只是昨日午间又得了上官指令,说道门之事皆由太微宫统管,便将此案连带着卷宗,一并移交给了太微宫,连尉迟观主也跟着过去了。如今他们既无从插手、又怕引火烧身,只是嘱咐咱们静候消息。”

    朱介然却有些振奋:“我们去了明宗子师弟发现的那处茅舍,确是有龙兴观的道士在那鬼鬼祟祟、轮换看守着什么。若武侯铺不再理会此事,也不需你观中师兄弟帮忙,明早我便和卓师弟过去,将那茅舍中的道士捆了,先盘问一番再说。”

    方七斗面色愠怒:“朱师兄!事情到得这一步,你还要说见外的话!既然能牵扯到洛阳五、六处道观,便不是你一家的事。明日若去,我第一个跟着!倒是想看看,这回太微宫串通的一班人,究竟要耍些什么花样!”旁边站着的一众道士,也纷纷叫嚷着要救观主出来,再对那些偷奸使诈的道士们还以颜色。

    众人同仇敌忾,便都在玄元殿前找了圆座坐定,将次日的行动又详细商讨安排了一番,分了任务,才各自散去歇息。

    次日晨起,参与行动的众道士皆换上了常服,在袖里笼着绳索、短棍等物,出了弘道观门后、便分成三支,从修文坊南、北、西三门悄然而出。各寻路途,向着嘉猷坊北面、洛水南岸的那处芦苇荡汇集而去。

    宿雨初歇,一夜饥寒交迫的道士丙、道士丁,从茅舍中小心地探出了身体,打着哈欠、舒展着四肢。然后竟好整以暇地打了一套拳,才兴犹未尽地钻回了茅舍。辰时过半,才有两个道士蒙着脸、远远走来,径直入了芦苇丛,钻进那低矮的茅舍。不多时,早间出来打拳的道士丙、道士丁便出了茅舍,勾肩搭背地向南面而走。

    这时上清观、弘道观的道士早已伏在周围多时,方七斗眼泛寒光,对着朱介然做了个“抓住”的手势。朱介然摇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又伸手将蒙在脸上的青布向上拽了拽,只留出两只眼睛的空隙。待道士丙、道士丁走了约一炷香时间,朱介然才将手一挥,众道士便从四面八方、向那茅舍迅速合围过去。

    朱介然、卓松焘两人首当其冲,一左一右守住那茅舍的柴门。朱介然从袖子中掏出短棍,在柴门上敲了几下,那里面的道士便有些惊觉。道士戊猛然推开柴门、腰间障刀早已抽出,嘴里正要呵斥,陡然觉得双腿一滞、身体便向前倒下,接着左眼一侧遭到重击,双目一黑,却晕了过去。

    原来在道士戊冲出那一刻,卓松焘已经扑上、环臂将他双腿牢牢箍住。道士戊重心不稳、摔下的半途,朱介然便拿捏好力道,挥拳砸向他太阳穴,将他打晕,整个过程不到一个呼吸。卓松焘也不耽搁,迅速将道士戊拖至一旁,从袖中掏出绳索,将他手脚捆起。

    茅舍中的道士己也有了戒备,看到道士戊一瞬间被外面两道身影迅速制服,便退到离门稍远的地方,喝道:“什么人!”回答他的,却是鱼贯而入的许多道身影,几乎将整个茅舍都撑得爆裂开来。

    为首的便是方七斗,听到那句呵斥后,一面回道:“你爹爹!”一面猱身扑上,将手中短棍打在了那道士己的手腕上。

    道士己手中吃痛,障刀便脱落下来,正要挥拳反击,另一道身影却早已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将他压在了地上。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足足叠了五六人之后,那道士己露在外面的脑袋,已经是面色煞白、喘不过气来,涕泪泗流,哑着嗓子嘶喊:“英……英雄……饶命!”

    众道士才从他胸口一个个抽身而下,方七斗和连江平便也将他手脚捆了,撕下面罩,扔在茅舍一角,和朱介然、卓松焘制服后带进来的道士戊堆在一起。茅舍狭小,方七斗便遣了一些师兄弟出去,在茅舍外围警戒。剩下几人都坐在破旧木榻上,将木榻压得吱呀作响。

    卓松焘、方七斗不约而同把玩着缴获的障刀。方七斗还无聊地从一旁的蓑衣上拽下几根蓑草,障刀几下挥劈,将蓑草斩成数截,不禁赞道:“好刀!好刀法!”然后突然如凶神恶煞般、冲到那道士己身前,一刀斩在他脖子上。

    那道士己惨叫一声,却感觉到脖子冰凉、并没有疼痛之感,原来是刀背!但胯下已经不争气地湿了一大片,腥臭之气弥漫开来,众道士无不掩鼻摇头。

    方七斗尴尬笑笑,也掩鼻坐了回去。朱介然才冷声道:“问你什么!便答什么!”见那道士己不住点头,又接着道,“你们是哪家道观的?在此处作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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