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理想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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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曼托斯:没错。
苏格拉底:这种人是很罕见的,难道你不这样觉得吗?
阿德曼托斯:我自然也这样觉得。
苏格拉底:所以他们一定要经受辛劳、恐惧、快乐的考验,这是我们之前谈到的。还有一项内容,我们之前没有谈到,眼下要补充上,那就是务必要让他们接受多种学习“训练”,看看在最高的学习中,他们的灵魂能否承受,或是观察他们有没有勇气负担,就像举行体育比赛时,部分人没有勇气参与。
阿德曼托斯:这种安排非常好,不过,什么是最高的学习呢?
苏格拉底:在对灵魂包含的三种品性做出区分后,我们又对正义、克制、勇气、智慧的定义做了比较观察,你可能还有印象。
阿德曼托斯:我要是没有印象,就没资格继续听你说话了。
苏格拉底:而在此之前我说了些什么,你还有印象吗?
阿德曼托斯:是什么?
苏格拉底:借助某种方式,我们曾经谈到,我们要走另外一条更加漫长曲折的路,才能对这些美德有最完备的认知,它们也许会在路的尽头,清晰展现在我们眼前。不过,我们或许也可以暂时给出一种解释,跟之前的论述水准相差无几。当时,你说你觉得这样已经足够了。所以之后我们继续开展这项研究时采用的方法,在我看来是有漏洞的。不过,请你说说,你是否满意这种方法?
阿德曼托斯:在我看来,我和在场的几个人都因这种方法,发现了所谓标准。
苏格拉底:不是这样的。亲爱的朋友,只要跟实际事物的水准存在偏差,哪怕只是少许,也断然不能成为标准。因为无论何种不够完备的事物,都无法为其余事物提供标准。哪怕在某些情况下,部分人会觉得更深入的研究没有必要,自己现在做的已经足够了。
阿德曼托斯:这种懒惰的特性存在于很多人身上。
苏格拉底:确实。不过,保卫城邦、法律的人,最不能拥有这种特性。
阿德曼托斯:没错。
苏格拉底:所以保卫者一定要经过一条更加漫长曲折的路,一定要像花力气锻炼身体那样,花心思勤奋学习。他们若做不到这一点,就跟我们刚刚谈到的那样,永远无法完成最高的学习,而这却是他们独一无二的任务。
阿德曼托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问题吗?那比正义和我们描绘的其余美德更重要的问题,还有哪些呢?
苏格拉底:是还有更重要的问题,即我们一定要留意正义等美德的最终成品,而不能只像当前这样看看草稿就心满意足了。我们为了对这些比较小的问题有最全面、彻底的认知,竭尽所能,不断努力,反过来却觉得,用不着对最重要的问题有最全面、彻底的认知,这不是太荒谬了吗?
阿德曼托斯:确实。可你觉得,这样我们就不会再问你何谓最高的学习,你觉得其跟什么相关吗?
苏格拉底:你想问就问吧,我已经准备好了。不过,你要不是没听明白,就是故意为难我,因为我认为,你已经听过很多遍了。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我在你面前多次谈及关于知识的最高问题是善的观念,与正义等相关的知识的有用性与有利性,仅限于从善的观念推导出来之际。眼下,我几乎已经确定,你很清楚我要论证的就是这些,而我们对善的观念所知不多,这点我也跟你说过。这就好比我们掌握了其余某种事物,却没能掌握该事物的善,便无法从中获利。我们掌握了再多的其余知识,不了解善的观念,同样不会有任何获利。或是我们掌握了所有事物,却没能掌握它们的善,那么你觉得我们会有什么获利呢?或是我们不了解美和善,却了解除此之外的一切,又会有什么获利呢?
阿德曼托斯:老实说,我不觉得会有任何获利。
苏格拉底:大家都觉得善是快乐,智慧更高一些的人觉得善是知识,这些你是了解的。
阿德曼托斯:没错。
苏格拉底:后一种人无法解释何谓自己口中的知识,到了最后,只能说是善的知识,亲爱的朋友,这你也是了解的。
阿德曼托斯:这很滑稽。
苏格拉底:怎么可能不滑稽呢?首先,他们责备我们不知道何谓善。接下来,他们似乎又认为我们知道何谓善,在此基础上给出了善的定义。他们表示,这是跟善相关的知识,把“善”放在此处,好像它是什么意思,我们必然能搞清楚一样。
阿德曼托斯:说得太正确了。
苏格拉底:同样思维混乱不堪的,还有把善定义为快乐的人,不是吗?也可以说,在被逼无奈之际,这些人也只能认同恶的快乐也是存在的,不是吗?
阿德曼托斯:毋庸置疑。
苏格拉底:我觉得,这相当于他们认同了一种事物是善与恶兼备的,是这样吗?
阿德曼托斯:肯定是的。
苏格拉底:因此,所有人都能看见,该问题引发了很多严重的争议,是不是?
阿德曼托斯:确实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那么是不是还出现了以下状况?不管是做事,还是讲话,又或者是掌控某种事物时,大部分人在正义与美这方面,都不想要真正的正义与美,而情愿要人们认为的正义与美。人们追逐的善都是真实存在的善,而非不被任何人尊敬的观点所认为的善。
阿德曼托斯:确实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所有灵魂都追逐善,他们所有的行为都以善作为目的。关于到底何谓善,他们没有充足的认知,无法像对待其余事物一样,对善形成稳定的观念,因此在他们的直觉中,善的确是存在的,可他们并不完全确定,也分辨不出其余事物是否包含善。我想问问你,我们能容忍自己将要托付一切的城邦最出众之人,在这个重要的问题上无知至此吗?
阿德曼托斯:必然不能。
苏格拉底:简而言之,在我看来,个人要成为正义与美的保卫者,一定要了解什么样的正义与美能称得上善。据我推测,还没了解善,便已对正义与美有了充足的认知,这种人是绝对不存在的。
阿德曼托斯:你这个推测非常不错。
苏格拉底:所以一座城邦要彻底步入正轨,必须要有了解这些的保卫者对其政治制度加以监督才行。
阿德曼托斯: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过,苏格拉底,你的观点到底是什么,你觉得善是知识,还是快乐,又或者是其余某种事物?
苏格拉底:以我对你一贯的了解,单是了解其余人对此持有何种观点,你是不会满意的。
阿德曼托斯:苏格拉底,我认为,不愿意说出自己的观点,只说出其余人的观点,可不是你这种长期研究这类问题的人应该做的事。
苏格拉底:可你觉得,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物,个人有资格装出很了解的样子大放厥词吗?
阿德曼托斯:自然没有,可只说自己想了些什么,将其作为个人观点,倒是可以的。
苏格拉底:可观点若是跟知识脱节,必然是丑陋的,这点你是否留意到了?就算挑出其中的最佳观点,同样是很盲目的。或是你说说看,与理智脱节,却得到了一种正确观点的人,和盲人刚好走到了正确的道路上相比,有哪里不一样吗?
阿德曼托斯:完全一样。
苏格拉底:所以如果从他人处,你能了解光明与美的事物,那么那些丑陋、盲目、扭曲的事物,你还会希望看到吗?
格劳孔:当然不会。不过,苏格拉底,不要走回头路,你都快抵达终点了。你先前不是解释过何谓正义,何谓克制之类吗?要满足我们,你只要再用这种方式解释何谓善就行了。
苏格拉底:亲爱的朋友,如此一来,我所得到的满足感必然不会比你们少。不过,我怕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只有热忱是做不好的,反过来还会沦为大家的笑柄。亲爱的朋友,究竟何谓善,还是留到以后再说吧。因为我认为,如果现在就解释我心中的揣测,那不管我有多努力,都是解释不清楚的,难度太高了。不过,如果你们想听的话,我非常愿意聊聊善之子,也就是那种看似与善非常相像的事物。可是如果你们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格劳孔:那好,下回你要聊聊作为父亲的善,偿还欠我们的债务,这回就先聊聊善之子吧。
苏格拉底:这次只聊善之子,偿还利息;以后再聊做父亲的善,偿还本金,让你本利双收,与其这样,我真心期待能直接聊后者。不过,还是请你先收下善之子的利息好了。另外,我可能会在无意中说错什么,你们要谨慎一些,不要被我影响。
格劳孔:我们会尽可能慎重一些的,请说吧。
苏格拉底:可以。首先,我一定要跟你达成统一,我在该辩论和其余地方数次谈及一种观点,请你回忆一下。
格劳孔:这种观点是什么?
苏格拉底:我们曾谈及,美和善的事物有很多种,每一种都有很多个,在为其定义时,我们选择的词语也是复数。
格劳孔:是的。
苏格拉底:我们还谈及,存在一种美的自身,善的自身,还有所有同类型事物的自身。我们假设以上每一包含多个组成的系列,都对应着一种观念,假设其是统一的,以每种个体的实在作为对其的称谓。
格劳孔: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我们谈到,包含很多个的事物不是思维的对象,而是看的对象,至于观念,不是看的对象,而是思维的对象。
格劳孔:的确。
苏格拉底:我们在看自己能看到的事物时,借助的是自己的什么?
格劳孔:视力。
苏格拉底:我们还借助听力,听自己能够听到的事物,借助其余感官,感受自己能够感受的其余事物,是这样吗?
格劳孔:自然是的。
苏格拉底:然而,为了让我们的眼睛能够看到,为了让事物能够被看到,感官创造者付出了多少心血,你又留意过吗?
格劳孔:根本没有。
苏格拉底:既然这样,我们就以此为切入点,对该问题展开研究。是不是一定要有另外一种事物,听力才能听到,声音才能被听到,否则听力就无法听到,声音也无法被听到?
格劳孔:根本不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我认为,这种事物对其余很多感官来说,也是没有必要的,在此,我们没有说其余一切感官。不过,哪种感官对这种事物有需求,你又了解吗?
格劳孔:不了解。
苏格拉底:视力和能被看到的事物有这种需求,这点你留意过吗?
格劳孔:为什么会有这种需求?
苏格拉底:尽管眼睛拥有视力,眼睛的主人也尝试对视力加以应用,但是若没有另外一种自然且非常适合该目的的东西,那么就算有颜色,人的视力也看不到任何东西,这点你是了解的。
格劳孔:你在说什么东西?
苏格拉底:就是你所谓光。
格劳孔:确实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所以要是光很关键,那么跟其余感官和可感觉性的联结点相比,视力和可见性的联结点就更关键了!
格劳孔:是的。
苏格拉底:依你看,天上哪位神明发出的光,能让人的眼睛清楚看到,能让事物被清楚看到?
格劳孔:很明显,你是在说太阳,所有人都会这么认为。
苏格拉底:那视力和太阳神也有这种关系吗?
格劳孔:什么关系?
苏格拉底:视力和视力载体,即被称为眼睛的器官,都无法跟太阳等同。
格劳孔:的确。
苏格拉底:不过,我认为,眼睛是所有感官中最接近于太阳的。
格劳孔:没错,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作为流体的一种,眼睛的视力是不是源自太阳发射出的流体?
格劳孔:没错。
苏格拉底:所以是不是就有了以下事实,太阳并非视力,却是视力的原因与对象?
格劳孔:没错。
苏格拉底:所以在能看到的世界中,善之子,也就是酷似善的东西,我们便说其是太阳。在可知世界中,善跟理智与可知事物存在何种关联,太阳跟视力和可见事物就存在何种关联。
格劳孔:请你重新为我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格拉底:当白天结束,阳光消失,夜间微弱的光芒照耀在事物的颜色上时,你的眼睛看到的颜色便会模糊不清,好像眼睛已经失去了清晰的视力,跟失明差不多,对此你是了解的。
格劳孔: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不过,我认为,换成太阳光下的事物,还是你的眼睛在看,视力却好像又回来了,看得异常清晰。
格劳孔:没错。
苏格拉底:人类的灵魂就好比眼睛,能在凝视真理和实在照射的事物时明白,前者对后者是有认知的,很明显,这时灵魂是有理智的。可灵魂在凝视晦暗不清的轮回世界时,就会变得很不清晰,只剩下观点,且观点在不断发生改变,理智似乎已经不存在了。
格劳孔:没错。
苏格拉底:好,这种事物将真理赐予知识的对象,将认知能力赐予知识的主体,而这种事物本身便是善的观念,这点你不能不认同。知识以及认知之所以存在真理,就是因为善的观念。无论真理还是知识,都是很美的,可跟它们相比,善的观念却更美。对这点持认同态度,肯定是正确的。在此,我们能认为真理与知识很像善,但不是善,善远比这更值得敬重,就像在之前那个比方中,我们能认为光和视力很像太阳,但不是太阳。
格劳孔:要是像你所说的,善是知识与真理的源头,而且比知识与真理更美,那善该多美呀!莫非善是快乐,你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吧?
苏格拉底:肯定不是的,请继续按照这种方式,对这个比方展开讨论!
格劳孔:如何讨论?
苏格拉底:我认为,你会谈到,尽管太阳并不等同于诞生,但它却在让视力的对象被看到的同时,又让其诞生、成长、获得养分。
格劳孔:太阳自然不等同于诞生。
苏格拉底:你还会谈到,尽管善并不等同于实在,无论地位还是能力,善都在实在之上,但善却能在为知识的对象提供可知性之余,为其提供自身的存在与实在。
(格劳孔觉得这很可笑。)
格劳孔:啊!这真是最严重的夸张!太阳神阿波罗可以证明!
苏格拉底:我要不是被你逼迫,也不会说出我对该问题的看法,你要对此负责!
格劳孔:继续说你的观点。针对太阳那个比方,如果你还想说什么,千万不要遗漏。
苏格拉底:没错,针对那个比方,我还想说很多。
格劳孔:那就请你不要有半点儿遗漏。
苏格拉底:我会尽我所能,不过,我认为我要被迫省略很多内容。
格劳孔:不要。
苏格拉底:那就请你根据我的话想象有两位统治者,分别统治着可知的世界和可见的世界。为了避免让你觉得我在拿专业术语戏弄你,我并没有用“神界”这个词语。而可知的世界和可见的世界,这二者你必然了解。
格劳孔:我的确了解。
苏格拉底:既然这样,请你拿一条线作为它们的代表,将这条线分成两部分,各不相等,再根据相同的比例,将每部分再分成两部分。假设一开始分成的两部分,分别等同于可见的世界和可知的世界,那么为了展现清晰程度和不清晰程度,接下来再对之后分成的两部分加以对比,你会发觉可见的世界包含的第一部分能作为影子的代表。你能理解我在这里所说的影子,第一是指阴影,第二是指水面或是固定光滑的表面照出的影子等同类型事物吗?
格劳孔:我能理解。
苏格拉底:然后是第二部分,这便是我们身边的动物,还有所有自然和人造的事物,其是第一部分的实体,第一部分则是其影子。
格劳孔:可以这么说。
苏格拉底:可见的世界这两部分之间的比例,便是真实性与非真实性的程度比例,而影子和实体之间的比例,就像观念的世界和知识的世界的比例,这种说法你愿不愿意接受?
格劳孔:我很愿意接受。
苏格拉底:那么更进一步,请再研究一下如何切分可知的世界吧。
格劳孔:如何切分?
苏格拉底:方法如下,将这个世界切分成两部分,灵魂能在第一部分中,将可见的世界中自身便拥有影子的实体当成影子。研究的起点必须是假设,且要由假设下降到结论,而非由假设上升至原理。与之相反的是第二部分中的灵魂,其从假设上升至原理,后者在前者之上。在这项研究中,借助的只有观念,没有影子,跟第一部分区别开。
格劳孔:你在说些什么,我有些搞不清楚。
苏格拉底:我再做少许解释,类似于序言的那种解释,你就能搞清楚了,来试一下吧。你应该了解,几何、算术之类学科的研究者,要先做出一类假设,比如偶数和奇数、各种各样的图形、三种类型的角等。在他们看来,这些全都是已知的,是绝对成立的假设,他们假设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不必让他们或是其余人给出任何解释。有了这些假设,他们开始推理,整个过程完全统一,最终得出的结论正是他们想要的。
格劳孔:没错,我了解这点。
苏格拉底:你同样了解,他们真正思考的并非他们借助并讨论的种种可见的图形,而是图形仿照的事物。他们讨论的是正方形、对角线之类,而非自己画出的特定的正方形、对角线之类。他们画的图形是能在水中投射出影子的实体,他们却将其视为影子。必须借助思维方能“看见”的实在,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看见的。
格劳孔:没错。
苏格拉底:所以尽管这类事物跟我谈到的可知事物,的确属于同一类型,但是有两种例外:一是对它们进行研究时,务必要借助假设,灵魂之所以无法上升至原理,是因为无法冲破、超越这些假设;二是对它们进行研究时,将它们在下边那部分的实体当成影子,加以利用,但这些实体同样具备影子,跟影子相比,它们本身更加清晰,也更加关键。
格劳孔:你谈到的几何学,以及近似于几何学的科目,我都了解。
苏格拉底:你要知道,我在谈到可知的世界另外那部分时,是指借助辩证力量,逻各斯所实现的知识。假设在此处的应用,不是作为原理,只是作为假设,也就是被当成某一阶段的开始,在此基础上不断上升,升到比假设更高的世界和绝对的原理,然后回头掌握依据绝对的原理提出的事物,到了最后,再下降至结论。期间只利用观念,从这个观念出发,抵达那个观念。到了最后,也是以观念结尾,不牵涉一切感性事物。
格劳孔:你是什么意思,我已经弄明白了,可我认为,你描绘的这一过程并不简单,所以我的明白还有欠缺的地方。但我终于了解了,在你看来,与把假设视为原理的技术对象相比,辩证法研究的可知实在更加实在,你想区分这二者。尽管以假设为起点的技术研究者同样被迫放弃感觉,依靠理智,但你并不觉得他们真正拥有理性,毕竟他们的研究以假设为起点,且不会上升至绝对的原理,即便在跟绝对的原理相关联的过程中,以上对象是可知的。我认为,你会认为理智处在理性与观念之间,几何学家和这种科目研究者的心理在你看来,不属于理性,而属于理智。
苏格拉底:我是什么意思,你已经非常清楚了。有四种灵魂的状态跟这四部分相对应,这点你要认同:第一部分对应着理性,第二部分对应着理智,第三部分对应着观念,第四部分对应着想象。请排列这四者,依据是相应的比例,并将跟每部分的程度对应的真实性,分别赐予它们中的每一个。
格劳孔:我了解并赞同你的意思,很乐意像你说的这样,对它们进行排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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