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哥哥们比较仁慈, 最终给厉鹏涛留了条裤衩, 很保守的样式, 比沙滩裤短一点点, 却比泳裤更传统。 莫邪看见厉鹏涛贴身穿着这样的短裤, 莫名想笑, 但看着厉勋爵和寒爷一丝不苟地检查短裤, 连上面的松紧都不放过, 确信短裤上没有干将能用的杀人工具, 这才放心地松手, 墨焰又心酸得厉害, 她想象不出来, 多深厚的感情, 才会为自己兄弟做到这种程度, 事无巨细、体贴入微。 反正反抗无效, 厉鹏涛索性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由着哥哥们操练, 还嬉皮笑脸跟大家开玩笑, 最初, 三哥厉明旭和四哥厉承曦还会跟他斗斗嘴, 五哥厉泽信也会时不时说两句贴心话安慰他, 渐渐地, 三哥、四哥和五哥的话越来越少, 直到最后沉默, 偌大的戒断治疗室内, 最后只剩下厉鹏涛一个人在说话, 他不停地说, 不停地笑, 还像大家平时熟悉的那样, 跟每个人开玩笑, 叙述每个人曾经发生的糗事, 唠唠叨叨, 没完没了, 仿佛, 要将一辈子的话, 全部说完。 苗欣的神经绷的紧紧的, 她手里拿着注射器, 里面是浓缩镇定剂, 哪怕跟寒爷说的时候再坚定、再专业, 她还是忍不住做了这些准备, 她无法眼睁睁看着六哥死去, 哪怕变成野兽,变成狗, 哪怕一辈子都要被关在笼子里, 她也希望六哥活着。 莫邪也很紧张, 像她这种职业, 见惯了生老病死, 生离死别对于她来说, 跟家常便饭似的, 她很少流泪, 也从不害怕, 更不可能紧张, 可是今天, 不知道为什么, 她既紧张又害怕, 还总是想哭, 不仅仅为了干将哭, 也为厉家兄弟们和欣欣哭, 尤其是此时, 看着哥哥们一个个严肃地绷着表情, 太阳穴上的青筋都在跳动, 望向干将的目光, 却一个比一个柔软, 温情得不可思议, 看着那么瘦的苗欣, 明明一副随时都要晕倒的样子, 却摆出霸道强悍的保护架势, 像只护崽的老母鸡般护着干将, 她的眼眶不受控制就会湿润, 这就是家庭的力量吧, 是那种她从未见过, 也不曾了解的骨肉亲情。 多珍贵的感情, 多美好的感情, 所以干将, 老公, 求求你, 一定要坚持住, 为了我, 为了你的兄弟姐妹们, 为了所有爱着你的人, 活下来! 以前莫邪杀人总是神出鬼没, 大约除了干将, 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见过她的飞刀, 可是今天, 仿佛被哥哥们和苗欣紧张的情绪,和笨拙的动作感染, 她也早早将飞刀拿出来, 就握在手里, 夹在指缝间, 明明和哥哥们,和苗欣不一样, 他们所做的努力和准备, 都是要救干将, 而她, 却是要割断干将的咽喉, 但这一刻, 治疗室中的气氛却不可思议的和谐, 就好像, 所有人都在准备着一场救赎和祈福, 那样庄重, 那样神圣, 只许成功, 不许失败! 厉鹏涛不知道说了多久,笑了多久, 某一时刻, 他的眼珠突然暴凸起来, 身体仿佛充了气的皮球, 一瞬间膨胀, 青紫色的血管凸出皮肤, 像一条条诡异又恐怖的毒蛇, 不停颤抖弹跳, “啊!”伴随着厉鹏涛一声怒吼, “砰”地一声, 他闪电般的拳头, 直接在墙上轰了个洞。 但下一秒, 他就再也无法动弹了, 因为五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 一把将他摁倒在地, 同时压住他作祟的右手, 四哥的速度也很快, 立刻配合五哥摁住他的左臂, 二哥和三哥直接趴在地上, 牢牢抱住厉鹏涛的双腿。 寒爷不敢这么粗鲁, 因为六哥是躺在大平台上的, 他生怕自己把六哥的脖子或气管压断, 索性跪着用双臂夹住六哥的头, 然后用自己的额头摁住六哥的, 防止他来回甩动脑袋伤到自己, 也防止他咬伤别人。 厉鹏涛的四肢和头颅顿时像被焊在了地上, 纹丝不动, 可是d瘾发作的痛苦让他的血液都在燃烧, 他的身体还能动, 所以他像只被人钉住手脚的青蛙, 鼓胀着肚皮拼命弹跳, 力道大的几乎要将自己的四肢硬生生从身体上撕裂下来。 而随着他后背一下下的撞击, 大理寺平台很快便出现裂纹, 似乎要坍塌了。 “这样不行,”大哥厉勋爵急得恨不得自己扑到厉鹏涛身上压住他,“继续下去, 就算戒断成功, 老六的四肢也废了, 我们必须……” 他话还没说完, 寒爷和四哥、五哥就像二哥、三哥那样趴下了, 他们趴在地上, 用身体压制住六哥的身体, 用双手, 用脑袋, 或轻拍, 或轻蹭, 悄无声息, 又无比笨拙地安抚厉鹏涛的情绪。 苗欣和大哥一左一右跪在厉鹏涛身边, 什么也做不了, 他俩就用手掌去揉搓六哥身上暴凸出来的血管, 就像妈妈替受凉不消化的小宝宝揉搓消食那样, 细致又耐心, 边揉边跟六哥说话, 不管他能不能听见, 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 莫邪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 第(1/3)页